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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芳桥,莲芳桥,莲芳桥呀,莲芳桥,你怎么又是莲芳桥!天哪,我整整转了一大圈子,怎么又重回老路,又摸到了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哎,难道,难道我这辈子就是这等苦命吗?”这位瞎子好是无奈地说着,样子很是猥琐和沮丧。
“啊,这,这叫莲芳桥?”王大石听得这个桥的名子,觉得很是美妙,名字很好听,也很有寓意,心中满是欣赏。他看着蒙头的瞎子磨磨蹭蹭,步履不健,若是一不小心掉到河里便是一命呜呼了,他好心盘问:“这位前辈,你要到哪里去,你这般摸来摸去的真不容易,本人,最近无事,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你看我可不可以相送一程!”
“哎,我说小兄弟,你的话音怎么这么熟悉,我游厉颇丰,结识的人也多杂,真的想不出你是谁了,大概咱们见过!”蒙头瞎子说道。
王大石听了这话一愣,他觉得这人的声音也是很熟悉,心里打量着:“这人的身段和外表的样貌大概见过,但是,但是我这辈子也没有与瞎子相处相识过呀!”想了又想,不自笑了笑:“前辈,小兄弟不曾与你相识,大概我们都认错人了!”
“哎!”蒙头瞎子一本正经地问:“哎,我问你,你得如实回答我!”
王大石从来没有说过瞎话,从来也不会欺骗人家,点了点头:“你,你问我什么,我如实回答你便是!”
“好,我现在问你,你家有钱吗?”
王大石又是一愣,摇了摇头,“你问这些干嘛,我,我家可没有钱?”
“没有钱也不要紧,那么你有权有势吗?额,额,家族大不大,家域广不广,家业丰不丰,有封官加爵的没有!”
王大石发觉这人好奇怪,不知问这些作何用,便答道:“在下一贫如洗,无爵无官无禄,正嫌囊中羞涩,无法成家。不过,现在有钱数文,如若不嫌弃,可以拿去买些面饼,以待充饥。我看你也饿得慌!”
那蒙头瞎子似乎害怕,身子抖抖擞擞,几欲快走,叫着:“快,快,快让开,小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千万不能让我看到你,你可不要挡了我的财路!”说时,已经跑了很远。
王大石感觉莫名其妙,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默默地祝福他好走!
面前的就是莲芳桥,王大石刚要过桥,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是黑胡先生给他算卦的事情。黑胡老人跟他说过,姻缘之人近在眼前;在一个有水有花的桥上,第三位走过来的人,便是自己的姻缘人。所谓姻缘人就是有夫妻之合,相互结合,能够幸福永远。
虽然传说黑胡老人算卦很准,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王大石有些半信半疑。
王大石自然也没把黑胡老人的话当作一回事,他觉得欧阳紫云不错,便有了追求之心。他对欧阳紫云也努力过,只是误会没有解开,惹得欧阳紫云怒气未消,或许是欧阳紫云想远离他。欧阳紫云已经婚配给了哥哥,再说,欧阳紫云已经离开乡土派,所谓人走茶凉,自己也没有努力争取的机会了。
而此时,王大石不由得佩服起黑胡先生,自己也不知道会无意间到这有花有水的桥上,且又想起了此测卦之事。既然到了这座桥上,便有心在这桥上等一等,看看第三位走过来的人家是哪位女子,若是男子,那就只能说黑胡老人的算卦是一派胡言了。他提起了兴趣,一时间很兴奋,期望尽快见到生命中的姻缘人。
刚刚那位瞎子算是第一位走过桥的人,王大石走到桥头,等待第三个人的到来,他期盼这位生命中的姻缘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相互体贴照顾,能够白头偕老……不过,他又想起了欧阳紫云,他觉得欧阳紫云比谁都好,在第三人没有走来之前,他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放弃对欧阳紫云的好。
不久,桥头那边影影绰绰走来两个人,一位是男子,一位是女子,似乎是对情侣。王大石没
好意思多看,转过脸去,但是他心里一直害怕这两位是情侣,如果这般,却也不好再拆散,除非两人并非相爱。如果女子先过桥,男子跟在后头排在了第三,那便是与该男子成了姻缘!
一男一女刚刚还亲密无间,拉拉扯扯,到了桥头,那位男青年首先踏上了桥,朝那位女子喊:“你快来追我,快呀,你我跑得快,咱们也可以早一些回到家中,早些见到爹娘!”
可是,那位女子并不理会他,一脸的闷气,郁郁寡欢的,踏上桥面六神无主,好似是在想些什么,仿然不知自己已经踏入这绝美之境。
男子走下桥的对岸,算是第二个人。王大石等待着对岸的女子走来,只要这位女子顺利地走下桥,那就是第三位走过桥的人,这人就是自己的姻缘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娶了她可以幸福万长……王大石等着,他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姻缘之人,看看自己将来的妻子是什么摸样。当然,这些都取决于黑胡先生卦言的准确。
桥对岸的女子久久不现,王大石转脸看去,还是没见踪影。
王大石不好意思再多看,转过身子朝远处看去。这时候,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音走下桥,王大石忙不迭转了脸,抬了头。
正是这位女子走下了桥,她一身素色装束,裙尾蝶凤,面若瓜子桃,丹眼烁莹光,一副娇美可爱之相。王大石陡然间看直了眼,心中惊讶,这位女子不正是欧阳紫云嘛!
王大石突然间明白黑胡老人曾经所说的话:“近在眼前,近在眼前,原来竟是跟在身边的欧阳紫云!”
“这哪里有错,黑胡老人说的正是呀!”王大石感叹着,欣喜若狂。
其实,依据远方父母的要求,欧阳紫云早就该回家,因为乡土派风景优美,一直逗留着她,之前她要回去,又因为楞菇太太身体不适需要照顾而耽误,待楞菇死去,治丧完毕,便和前来追悼的父母一起回去。
欧阳紫云的父母从小便把她许配给了拣来的儿子欧阳芝青,父母若是随他们俩个一起回去,恐怕打搅了这对情侣,所以先行一步,独自让欧阳芝青护着欧阳紫云回去,以利于彼此感情的发展。
王大石依然还记得那日向欧阳紫云求爱时欣然答应的场景,之后,他们愉快地相处了一会,虽然那段时光很是短暂,但在王大石的心里激起过波澜。甚至于出现误会,只是因为相处太短,彼此还不够了解的缘故。
其实,王大石无时不在改变着,经过楞菇师傅的鞭策和自己思想认识的进步,与之前相比,长了不少见识,那曾经低着的头、说话结结巴巴、无故流泪……到现在仿佛变了一个人,思想、内心、梦想、行为都在重新陶醒。他告诉自己:不要做之前的王大石,若想改变自己,首先忘记从前,脱胎换股,从当下开始。
欧阳紫云走下桥面,一脸的疑惑,显然,她不知王大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紫云妹妹,半途相逢,真是有幸。紫云妹妹曾一心为楞菇师傅操劳,如若不嫌弃,我想送你一程,以表示对你的感谢!”
王大石彬彬有礼,语音标准,让欧阳紫云很是惊讶,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只有数日不见,王大石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欧阳紫云看着王大石,觉得他很陌生。
王大石知道在欧阳紫云的心里,只把欧阳芝青当作兄长,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他瞄准时机,看着欧阳紫云,伸出手来,呈于手心的是一枝莲蓬花,他说:“紫云,面对自己的真爱,总是要送上一朵花,请你收下吧!”
欧阳紫云摇了摇头:“谁让你喊我叫紫云,不可能,你这个骗子,傻子,呆子,愣子,今天你把脸化上白妆,以为自己就英俊了?便是来骗我了?你个骗子,傻子,我不要你送!”
王大石见紫云摇头,心想:“一定是自己的诚意不够——王大石,你要表现出诚意来!”
想着,王
大石单膝跪在地上,真诚地说道:“欧阳紫云,那日,我对你所说的话没有变,我喜欢你,愿意与你培养一段真挚的感情!”
欧阳紫云哭着摇了摇头,当下不知道怎么办,她指着王大石:“王大石,你起来,快起来,丢死人了,你这个大傻子居然向我,向我……呸,你给我滚一边去!”
王大石没有站起来,依然把那枝花奉在欧阳紫云的面前,希望欧阳紫云能够收下,他希望自己的真诚和勇敢能打动她。
擦干眼泪,欧阳紫云突然呵呵地笑了:“你这个憨子,大丑怪,谁会跟你吃苦受罪!”之后,气冲冲地从王大石的身边走开。
王大石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冷落,眼看着欧阳紫云从身边走过去,舒缓了一口气,向远处看去。
突然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当王大石反过神来,一只拳头正落在了脸颊上。
王大石捂着脸颊,看着打拳这人正是刚刚走过的那位青年,想必就是欧阳紫云的哥哥欧阳芝青了。
欧阳芝青嘴里头骂骂叨叨的,接着一脚又踢了过去。
这一脚踢在王大石的肚腹之处,使得王大石疼得咬牙,但是他仍然没有还手。
欧阳紫云喊道:“哥哥,你住手,你住手!”
欧阳芝青如若未听,一拳又伸过去。这个拳头用尽了全力,若是打在身上又够疼一阵子的。
王大石本不想还手,但见欧阳芝青没有收手的迹象,若是一味被他打,岂不要命?当下反身从他的肋下穿过,抱起他的身子,把他放倒在地。
欧阳紫云跑了过来,让他们两人住手。
王大石没有想到轻而易举将他扳倒,他本来身体有伤,不想再打,对欧阳芝青说道:“我们俩争个你死我活也没有用,欧阳紫云并不爱你,也不喜欢我,我们都应付出努力去追求,而不是争斗!”
“你觉得你很伟大是吗?紫云妹妹?只有我才可以这么喊她!你个什么野东西,也敢跟我叫板!”欧阳芝青从地爬起来,抓住王大石的衣领处。
王大石右手挡在他的脖子上,猛地向下一压,右腿即刻伸在他的脚后,只听“扑通——”一声,欧阳芝青又倒在地上。
欧阳芝青本有醋味,却又遭连连挫败,更是大气,反身爬起,摆起姿势,黏黏乎乎的又将打过来了。王大石再也不像之前,竟是吃亏,当下双掌前推,伸脚绊去,使得欧阳芝青又跌了一跤。
王大石这些本领都是在家中干农活的身手,并无招式,只是随势所发。不过,这接连几下纠缠累得气喘吁吁,虚汗不自溢了出来,突然间身体空虚,丹田气衰,已然没了束鸡之力,再多动一下也是难上加难,只要欧阳芝青反身再攻,必让王大石败得无地自容。
可是,这时候,欧阳芝青似乎也胆怯了,缩着身子走下桥,挽着欧阳紫云的手回去了。
王大石叹了叹气,将要坐下休息片刻,突然觉得身旁有脚步传来的动静,尚未警觉,接着听到欧阳紫云的大喊:“小心——”
这时,王大石赶紧转身望去,只见欧阳芝青已经跑到自己的身后,面目狰狞可怖,双手推在自己的后背。
王大石只觉得身子后移,接着一空,落在了河水之中。
欧阳芝青奸笑着,甚显得意。他挽着欧阳紫云要回去,可是欧阳紫云已被欧阳芝青的手段吓得呆住,拍打着欧阳芝青:“快,快,快去,快去把他救上来,他再不讨喜欢,你也不能这样淹死他!”
“淹死他!”欧阳芝青巴不得这样,硬着把欧阳紫云拉走了。
王大石从水底冒出来。水质冰冷透骨,激得他在水中直打哆嗦,他本来就已经没有力气,好不容易游到岸边,踩着烂泥,拽着水草,一步一步挪上了岸。走到岸边时,身体再次虚脱,倒在地上,身上虚汗一岑一岑地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