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九品九道 !
原来,黄修仙依据楞菇遗嘱的吩咐,在放假的时刻驱逐了东方清落,东方木白没有再回到乡土派随着弟弟一起加入了拜月神教。
拜月神教是行道中的大教派,是民间信奉月亮之神和祭拜月亮的一些人士组织成的教派。
接到挑战书,而且挑战的对象是行道中鼎鼎有名的拜月神教,黄修仙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个猥琐且顾面子的人,唯怕一年之后的比武挑战败阵下来,看着手下这些懒散的弟子们,心中是更加的着急,其实更关键的是自己并没有武功和技艺,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教员的,将来若是败了,自己掌教的宝座也要受到威胁。
黄修仙为了掌教之位,伪装自己有法术有本领,并在教员面前张扬炫耀,以获取教员们的信服,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他咬着牙,硬着头皮准备传授教员的武功和技艺。
王大石学武心切,即使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够学习武功技艺,但是他还是乐意去学习的。至于大福右几人,他们觉得闲来无事,学与不学全靠自己的心情,暂且答应王大石陪他一起跟黄修仙学习武技。
黄修仙知王大石是死猪出不了圈,断腿羊上不了山,不愿意传教王大石,但是只有他听话,翌年的挑战也只能派动他登场,而且东方清落是对他不服气,所以不教也不行。
乡土派的人员已经到齐了,做饭就成了一个问题,大福右兄弟俩和风游僧自然不会负责做闲饭,只能让王大石去,如果不分给王大石,只能自己动手。黄修仙一番细想,觉得如果直接遣王大石去做饭,必会引起大家的愤怒,在传授武功之前,他特意叮嘱王大石有伤病在身,可以在学习武技的时候多多休息,因为他知道王大石是闲不住的人,在休息的时候必会主动承担着厨房等一切的事务。
王大石学得积极,为一年后的比试做好准备,不让乡土派在行道中丢了面子。
从此,每天黄修仙开始传授武功和技艺。他所传授的第一个技艺便是“偷鸡摸狗术”,虽然这个技艺不正宗也不体面,几人倒是学得不错,只可惜黄修仙再也没有其他武技可以传授的,这让几人很是纳闷。
这天,王大石早早地到山上砍柴,从练武场的旁边经过时,见着黄修仙悠哉悠哉地朝清风山走去,他急着走路,便没有发现身旁经过的王大石。
练武场上,大福右几人坐在地上交头接耳,好像在议论什么。王大石上去问道:“唉,你们几人怎么没有学习武技,坐在这儿干嘛?”
大福右伸了伸懒筋:“真倒劲,咱们没有什么可以学的,明年等着看丢脸是什么样子吧——关键是你,大石头,你说咱们跟东方清落到底有什么仇恨,哼,居然加入拜月神教,加入也就罢了,居然还挑衅咱们,还下挑战书?那拜月神教也是欺人太甚,楞菇师傅健在的时候怎么不来挑战?真倒劲,就是欺软怕硬的种,恶心!”
王大石陡然听大福右称呼自己叫:大石头,倍感亲切,不过他有了疑问:“为什么黄修仙不教授武技!”
风游僧说道:“唉——他呀,他这头老驴扒了皮就没了骨,他哪有什么伎俩了,他怎么教呀!”
王大石叹了一声,独自向厨房走去。做完饭,独自走入了舍院,进了房间。
昨日,他发现檀木盒子古怪之后,心里一直想看看盒子里头究竟藏着什么,后来急着看黄修仙演示法术,便随手把檀木盒子放在了床底下,今天终于有了空闲时间。
王大石从床底拿出了木盒子,又晃了晃,仍然发出声音,他顺手想把那只盒子打碎,看它精致细琢,又是楞菇师傅所留下来的,始终舍不得。如果打坏了,岂不是不敬?想到这里,又将檀木盒子放了下来,几次三番也没有动手。
这时候,他突然间发觉自己对待一些事情表现得犹豫不决,甚至是一些鸡毛鸭爪、狗屎鸟粪的碎小事情,不知道怎么取舍,时常为了道义和道德而亏了自己。他觉得有些事情不能犹豫不决,由此萌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再不能顺利地找到切口取出夹层中的物件,就把这檀木盒子打碎。
王大石动手敲了敲盒子的外壁,再一次巡察,转在手中翻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盒子的边口留有槽口。王大石顺着留槽的一边抽去一块木壁,盒子的
夹壁之中折有一黄一红纸片,他取出纸片,把盒子装好后放在一边。
那黄色的纸片被压得很紧很薄,展开后是一大张,洋洋洒洒万千之字。王大石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才知道这是《行道金诀》,集民间哑语、暗语和鬼语言,另外,含有布阵、点穴、念咒、灵魂出窍和过路阴阳,是集各行道门中最为神秘的诡术。
王大石摊开红色的纸,那红纸正是楞菇师傅临终的遗嘱,这遗嘱是安排给王大石的。当初,楞菇师傅死后,遗嘱还未颁出,便给黄修仙拿了去。
楞菇师傅立了两份遗嘱?难道两份遗嘱不一样?难道楞菇死后,被黄修仙拿去的遗嘱是留给自己的?楞菇师傅害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又在这盒子的壁逢中夹了一份?想着想着,王大石便要看遗嘱的内容,翻开遗嘱的封面,只见封面上写着字,这些字的内容是提示王大石三年后才能打开看。
王大石不敢违逆楞菇师傅的意愿,赶紧收好这两张纸,走出舍院。
这时候已经是一天中的午时,大福右几人依然没有吃饭的意思,黄修仙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了,王大石自己盛了一碗饭独自地吃了。吃着吃着,远远看去,黄修仙从清风山下的小道上走了过来,他喜形于色,充满着欣喜。
自楞菇师傅死后,黄修仙接任掌教以来,就心事重重,整天为稳固掌教之位而殚思竭虑。王大石从来没有见他正经过,他偶然来的欣喜,让人匪夷所思。
王大石转过脸来,继续吃饭。
过了一会儿,黄修仙回来了,不知道得了什么宝贝,他嘴里头哼着小调儿,然后坐在桌上吃起了饭。
王大石看了一眼黄修仙,心里难以接受他似小人得志的样子,如同狗屎滩上搔头弄尾的跳蛆,极是不习惯。就这样看着他,突然想起大福右兄弟俩和风游僧,他摇了摇头:“这帮人,最近怎么都是神志兮兮的样子?”
心里头这样想着,王大石离开了饭桌子,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一阵笑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原来正是大福左和风游僧两人走过来。
王大石迎上去问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吃饭?大福右呢,他怎么没有过来?”
风游僧说道:“他呀,去拐帮子了!”
“拐帮子,拐帮子?”王大石疑惑,默默地叨咕着:“拐帮子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神神秘秘?”
大福左说道:“王大石,拐帮子是风游僧家乡的俗语,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你要是想知道呀,明天一早你便明白了!”
“反正我也不急着知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待看究竟吧!”王大石笑了笑。
此刻,风游僧和大福左相视一笑,这笑,极显奸猾。
王大石不太明白。
风游僧和大福左到餐桌上吃起了饭,一直跟在黄修仙身边的黄鼠狼跑到两人的身边唧唧地叫个不停歇。风游僧朝着大福左又笑了笑,说道:“你看这个小东西还真的有灵性,咱们才刚有点动静,它却全都知道了!”
黄修仙还陶醉在喜悦之中,并没有在意风游僧所说的话。
王大石不知道三人终究在干什么,把厨房作了简单的收拾便离开了。
天气渐渐地转阴,秋风徐徐。这日头,雨水每多降一次,天气愈加冷冽。
王大石从舍间多加了一件衣服来到练武场,今晚他没有做饭,因为到现在没有见到大福右兄弟俩和风游僧,甚至连黄修仙也没有见着。他踏入山道随便走了走,在路上,他发现一位妇女跟着大福右的身后朝大殿之中走去了。
关于教规的修改黄修仙没有再提,大概已经忘在了脑后。已经几日没有到后山,王大石一时间多了几分思念,他对后山之地一直怀有好奇之心,当下又来到这里。
其实,天气已经很冷了,藤萝经过霜寒,愈发浓密,一点儿也没有凋谢的迹象,王大石不禁惊叹。
他发现,其中有一片藤萝杂乱无章,叶子似被拉扯,断落在地。
黄修仙上午的时候朝这边走来,吃饭的时候像是得了宝贝一般的奸笑,想必一定是又到过这里,难道这里真的有宝贝不成?王大石顺着被扒过的藤萝低头看去,发现这里生长着很多细细的草,被落叶铺盖
着,像裹了一层棉被。这里对于王大石来说已经不再陌生,他曾经见过脚下的石块边上长着一株缨子植物,此时这一株缨子植物已被落叶盖得严严实实,不知是为了掩藏,还是给它聚暖防冻。王大石想,这一定又是黄修仙做的手脚。
王大石摊开落叶,里头果然就是那株樱子植物。王大石思考着:“黄修仙为什么把这绿色的缨子植物给盖着呢,难道是怕它冻死,或者是怕别人发现?”
这时,王大石感觉脸上一凉,一棵水滴从脸颊流入脖子内,接着两滴,三滴,不停歇,原来是下起了小雨。
王大石被这雨水淋润,脑筋渐渐清明,他想,定是黄修仙怕下雨淋坏了这一株樱子植物,所以他在上午过来,把它盖得严实。
这株植物真的是宝贝吗?如此得到黄修仙的重视。
王大石继续用手摊开旁边的草,里头暖烘烘的。
他专注着这株植物,哪知道,这雨下得大起来,淋透了身子。
雨声夹着轻轻的浅雷声,充斥着整个山谷。山外,坠下千条银线。王大石顾不得那株植物,便要向舍院跑去,突然,胸口一疼,一股股寒气从丹田之处向外冲来,像千钧巨石重压,又沉又重,寒气向身体的四周扩散。
王大石知道这是身体气脱的症状又出现了,大概是阴雨天气受了寒凉的侵袭而致。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气脱的症状了,我,我以为不会发生了,老仆的黑针果真厉害,难道这气脱的症状真的要伴随我一辈子吗?唉,且不说一辈子,症状频繁出现,生命哪能经得起折腾,还不早早夭折吗!”
王大石冒着虚汗,整个身体在雨中升起腾腾白烟。疼痛还在延续,肚腹向内收敛,翻江倒海一般……王大石想着《行道金诀》和楞菇师傅留在檀木盒子中的遗嘱还在身上,他努力地翻过身子,遮住雨水。这一使劲,只觉得身子一轻,头晕眼花。楞菇师傅曾经说此症状半个月出现一次,只是王大石没有想到来得如此没有规律,来得如此不是时候,此次来得又是这么的痛苦。
天色提前暗淡了下来,雨滴变得弱小,渐渐而,迷迷糊糊,如牛毛飘下。隔会,王大石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肚腹那种收缩及重压的感觉也全然消失了,经受数次折磨的他已经很有经验,如同前几次一样,肚腹咕咕作响,开始产生了饥饿的感觉,这种饥饿感发作起来,如不及时填肚,更是难以忍受,生不如死。
王大石咬紧牙齿,对自己说道:“王大石,你要坚持住,你不能死去,这样会给世人留下笑话,会给村人留下笑话。我还没有长大,我还要展现自己。如果现在死了,东方清落随着拜月神教一定会到乡土派,指着乡土派的大门说王大石是被他们的挑战吓死的!——王大石,上苍在烤炼你!你还要娶媳妇,还要养家糊口,王里长还在等着你。你是块大石头,你要坚强坚毅!”
“啊——”一声大喊,王大石鼓足勇气猛地站了起来,他还没有站立稳当,脚下一软,又跌在了地上。
王大石喘息着,他准备着再次挺站起来,可是,这时饥饿的感觉接踵而至,无法形容的难受,无法接受的痛苦。王大石扯了一把藤萝叶子,填入嘴里,咽下肚中,他已不知是苦味、咸味、青味、涩味……难受和痛苦使得他神经错乱,无法自控。他又掸开了落叶,那株缨子植物展现在眼前,他一把薅住茎叶,拔了出来。
这株植物白花花的,根须拖得很长,分叉很多,形似没长满月份的萝卜。
王大石没有考虑更多,把那畸形萝卜植物摞在嘴中嚼了起来。这味道极冲,如食白水熏蒸的牛鞭,生怪燎嘴,堵在肚中,盘绕在体内,如氤氲飘漫,推动着每一根经络。王大石似乎还没有解馋,把缨子一起吃了下去,一点不剩。
这株植物不是好味道,几次差点被王大石呕吐出来,但是饥饿的感觉实在难受,逼着王大石把它复咽下去。
说来也很奇怪,王大石之前发作之时从未吃过东西,吃下这株长着乱糟糟拖着根须的畸怪萝卜之后,饥饿感陡然间便消失了,渐渐地身体舒服,气力充沛,接着便睡着了,睡眠之后的梦中不断浮现一株萝卜非萝卜,似人却又非人,浑身闪着白花花冒金光的人形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