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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更新。。。。
廖怀音算不得福寿而终,又因为铜岮山的事,虽没有闹开,但始终搁在廖尚两家人的心头,因而只在院子里停了三天的灵,便入土安葬了。
一切仿佛尘埃落地。
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连桃夭从平步街的尚府回来后,都少了往日的活泼,似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下葬那天,雪花漫飞,纷纷扬扬,这雪一下便是整整一个月,南方出现了罕见的冰冻,河面冰封,道路险阻,使得陆辰儿他们回宣城的行程比往常减慢了许多。
在这场持续的冰冻天气中,元兴七年很快过去了,进入了元兴八年。
陆辰儿带着桃夭一起回宣城,因考虑到知州府中,有婆婆有嫂子,桃夭的身份又不好解释,况且这个年还不一定能过个舒坦,于是把桃夭安排到了陆府住下了。
这回回来,婆婆柳氏是一如既往地盯着陆辰儿的肚子,若不是在年节里,只怕早就请大夫过来给陆辰儿瞧瞧,而大嫂子看向陆辰儿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大嫂子柳氏的腰杆是挺得越发的直了,不过也不足为奇,她如今有三个儿子傍身了,女人在婆家站稳不外乎儿子和娘家,这其中儿子又尤为重要。
大嫂子过完年便会带着去年出生的济哥儿去京中,婆婆柳氏并未反对,只是留下潜哥儿和泳哥儿在宣城。
天气格外的冷,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出门哈口气便会升起一团白雾,陆辰儿很不喜欢,整日里除了早晚请安。窝在揽月阁都不怎么出门。
“上午在梅傲堂你该多待一会儿才是。”李皓白坐在陆辰儿对面,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不可轻察地蹙了一下。
陆辰儿听懂李皓白的意思,上午在梅傲堂,大嫂子带着三个孩子在婆婆柳氏跟前彩衣娱亲,李皓白也在一旁凑趣,场面十分热闹,后来,李皓白让公公派人叫出去会客,李皓白因先要回揽月阁换身衣裳,于是婆婆便笑着让陆辰儿跟着回了揽月阁。陆辰儿二话没说就应了。
其实,仔细想想,婆婆当时那话。不过随口一说,揽月阁里有门辛妈妈有大丫头,何曾需要陆辰儿回来一趟,只是没承想她就答应了。
若只是和婆婆一起,陆辰儿多待一会儿少待一会儿都无所谓。实在是不喜大嫂子那夹枪带棒的话,而且脸上含笑,又话里有话,因而,得了机会首先想到的便是溜。
陆辰儿手中的那只荷包已做好了,用小剪子修剪线头。头都没抬,淡淡道:“大嫂子不喜欢我。”
李皓白一怔,“我瞧着你们相处得挺好的。”
陆辰儿心头有些苦涩。不知该说男人大条粗心,还是怨女人太过细腻敏感,这些天和大嫂子的相处,大约也只有李皓白没发现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又觉得大嫂子比去年过年时面对她还激烈。似猜到了什么,于是问道:“这次回来。母亲有没有和你说起子嗣的事?”
李皓白没料到陆辰儿突然问起这个,有关子嗣,他们俩当事人不是最清楚不过,现在这样能有孩子才奇怪,心内虽这般想着,但还是摇头道:“没有,不过父亲却和我正式提起,再过两年,若还没有动静,就过继济哥儿,我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所以大嫂子不喜欢陆辰儿,李皓白满眼疑惑地望向陆辰儿,陆辰儿并没有说话,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李皓白不由神色一正,“我会再和父亲说,不用过继,我们俩还年轻,更何况,又不是我们俩不能生。”
最后一句话,李皓白说得郑重其事,陆辰儿手突然一抖,差点剪到了荷包,一旁的李皓白瞧得仔细,忙的上前抢过,“小心,好不容易才成了一个,剪坏了可又得等上好一阵子。”手拿着莲花盛开的荷包,又看了一遍。
“你也真是的,突然这么贸然来拿,就不怕一不留神划到你的手。”
李皓白淡淡一笑,“哪有功夫去想这么多。”
说着仍旧把荷包递给陆辰儿。
陆辰儿放下手中的小剪刀,云锦过来把针线篮子给收起来,又重新递了个暖炉给陆辰儿,原本正月里是不允许动针线,只是这个荷包实在是一拖再拖了,李皓白总每每玩笑般提起,陆辰儿也就管不了那么忌讳,趁着这几天窝在屋子里赶了出来。
又听李皓白道:“房三和他媳妇前几日回来了,房三应该准备参加今年的武举,听他说他媳妇今年会待在宣城,不会去襄州了。”
陆辰儿初听了还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房三的媳妇可不是苹姐儿,可当初房守泌去襄州,好像至少要学五年,这才不过两年时间,“怎么这么快?”
李皓白笑了笑,“房三底子不弱,从小就跟在他娘舅的身边习武,这又去襄州进修了两年,先下场试试,今年全当练场子,着重自然还是三年后的武举。”
原来是这样,那就很正常了,要不一个新手,学了两年功夫就去考武举,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能够这么快,陆辰儿又想起苹姐儿来,不由说道:“昨天母亲去房府府邸,没听母亲提起苹姐儿,我还以为他们又没有回来。”
“他媳妇不在房府,回来后回了回了趟邹府,又在他媳妇在邹府又诊出有身孕,听说情况不是很好,便在邹府修养一段时日。”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这速度也太快了,简直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李皓白自然留意到陆辰儿脸上的诧异,当时他听到房三说起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房三不过比他早上半年成亲罢了,李皓白转头望向对面的陆辰儿,乌黑的眼眸无比的认真,“只要你想,我们也可以。”
陆辰儿的脸,蹭的一下,突然通红,怎么他们俩这一说话,又说到孩子上去,低下头心头不禁有点闷闷的,“难怪我没得到她回来的消息。”
突然一阵声响,陆辰儿抬头,榻上案几已让李皓白推到里边紧贴着墙壁,李皓白人近前来,手一伸把陆辰儿搂入怀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陆辰儿才一用力挣扎,俩人一下子跌躺在了榻上,李皓白翻了一下子,半伏起了身,一只手紧紧搂着陆辰儿纤腰没有放开,俯身望向躺在身下陆辰儿,瞧着她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明亮水润的眸子里,此刻填满了慌乱与惶恐,神情多了份紧张不安,少了平日的淡然,同样也少了平日的疏离。
“辰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气息近在咫尺,陆辰儿目光望向李皓白,眼前是白玉的面庞,乌黑的眼眸,淡然一笑时,好看的眉眼犹如一幅画,正好配上温润如玉这四个字……他是她的夫君,相处两年多了,性子温和,心地纯良……她到底在怕什么,她到底在怕什么,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程常棣的影子、赵雅南的影子、柳束兮的影子,有尚知玄有廖怀音,还有这两年间的人和事,目光渐将迷茫……从怀音死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是浑浑噩噩,终日闲居,不知该为何事,每每一想到往后,想到将来,想得最后,人活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三坯黄土,因而,她都不敢再去想。
李皓白又问了一遍,“辰儿,你害怕什么?”
气息已经明显有些不稳。
“我没……我没有害怕。”陆辰儿挣扎着要起身,抬头瞧着李皓白目光平添了许多灼热,脸上的红潮涌动,两世为人,这样的情潮,她曾见过,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
“辰儿,我们是夫妻,你若害怕什么可以和我说。”李皓白没有放开陆辰儿,依旧把她困在向下,手不安分在陆辰儿的脸上游离,从额际到眉眼,从脸颊到下颌,最后停住在丹唇,目光愈加灼热,气息愈加不顺,“辰儿,我是你夫君,两年多了,我欢喜你,这回我不想放手……”
俯下身攫取红唇,动作轻缓而执着,柔柔软软的触感,香腻入口,让他不舍,还有些微凉,却挡不住他心头的火热……
只听先是一声惊呼,尔后呯地一声,东西掉到地上的声响,惊住了榻上两人,他们俩平日在屋子里时,一般是不让人在旁边侍候,除了云锦或是翠翘偶尔进出。李皓白艰难地抬起头来,云锦捧着的点心全掉到了地上,却低着头忙不迭地退出去。
陆辰儿已完全回过了神来,她这是在做什么,这还是大白天的,慌地用力推开李皓白,“快放开。”
眼见着陆辰儿要下榻了,李皓白赶紧抱住她,脸埋到她的颈侧,炽热地气息不容人忽视,“不放。”吐字含糊不甚清晰,只是抱着陆辰儿的手臂愈发地紧了,恨不能她搂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此刻,陆辰儿清醒过来,又恢复了淡漠疏离,与方才判若两人,“这是在宣城,这是在白天。”
声音轻缓,听不出情绪。
声音清冷,使得李皓白身体一僵。
陆辰儿推开他,下了榻。
瞧着陆辰儿的从容,此刻,李皓白的心,犹如屋外的天气,冰冻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