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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更没碰上什么节日,你去菩提寺做什么?”
“前年离京的时候,我在菩提寺上香的时候和菩萨说过,下回再来京,会第一时间去菩提寺上香。”
陆辰儿这话,程氏明显不信,不过陆辰儿只是想要一个出门去菩提寺的理由,她来京中,想去各处逛逛,程氏自然会答应。
那日早上的说话,最后是不了了之,程氏不仅不许她再提,一心把希望寄托于明大夫身上,所幸这几天明大夫出了京,去了京郊南山访友。
陆辰儿记得上一世所交结的那位寒性体质不易受孕的妇人,是大理寺司直的孙媳,名唤息南,比她大三岁,也是仅有几个明大夫都没办法治好的妇人,后来因为这个,两人竟成了难友。
息南从二十岁开始,一心求子,看过的大夫不计其数,每月逢五必去菩提寺烧香,一直无果,后来,家中姬妾有生养,还是抱养了一个记在名下。
程氏果然没有阻拦,“胡扯,想去就去,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已许久不曾去过菩提寺了,明儿正好和你一起过去上香。”
陆辰儿笑着拉了一下旁边的桃夭,“桃夭从未来过京中,正好可以跟着去逛逛,上回在宣城带她去普度寺,她还说普度寺的房子太大。”
桃夭咧嘴一笑,疑惑不已,“从南门口进城的时候,辰姐姐指了指北边的宫城,说是最大的房子,难不成菩提寺的房子比北边的宫城还大?”
这话一说,陆辰儿当即一愣,程氏笑着白了陆辰儿一眼,“这可不是自打嘴巴。”
桃夭笑了笑。陆辰儿拍了拍脑袋,“我这不是忘记这一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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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中,菩提寺的香火极其旺盛,虽不是初一十五,但来寺里的烧香的人依旧极多,寺门外,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程氏带着陆辰儿轻装简行,但程氏这两年时间,重新融入京中上流社会的贵妇圈子。遇到了熟人还是不少,三三两两上来说话的不少。
见了几个,陆辰儿便有些厌烦了。觉得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况且这回出来,陆辰儿是有目的过来的,到正殿上了香,正巧今日后面的禅院有大师讲经。吏部尚书龚夫人王氏邀程氏一块儿过去,陆辰儿知道这位王氏与程氏的关系一直很要好,便劝着程氏过去,让丫头婆子陪她在寺院里逛逛就好。
王氏拉了程氏过去,还夸了句陆辰儿孝顺。
陆辰儿一时只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些人左右不过这些话。当着面,恨不得一成好,说成十成好。
陆辰儿站在正殿外的廊庑下。望向川流不息的人群,寻找息南的身影,为了怕错过,今日还特地一大早地赶过来。
站着瞧了好一会儿,陆辰儿还没觉得什么。旁边跟着的云锦和林妈妈几个,不由觉得有些奇怪。红袖耐不住拉了拉云锦的衣袖,云锦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望向陆辰儿,陆辰儿依旧一双眼睛盯着人群,似在寻找什么。
云锦上前,“姑娘,这廊庑下站着也无趣,要不要我们去寺里别处逛逛?”
陆辰儿听了,望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桃夭更是满脸惊讶地问道:“姐姐是不是在寻什么人?”
“没有,我只是看看。”陆辰儿忙否认。
又望向身边的人,心里有了主意,拉着桃夭道:“这院子我之前逛过几回,还算是有趣,我让丫头们和妈妈们陪你去逛逛吧。”
陆辰儿看了众人一眼,吩咐林妈妈她们,让她带着桃夭姑娘到寺里各个大殿去走一圈,然后去前街,前街有许多卖小吃的卖新奇物件的,领着桃夭去瞧瞧。”
吩咐完后,只留下云锦,让其他人都跟着桃夭一起去。
众人应了一声,最后陆辰儿又嘱咐了桃夭一遍,碰上喜欢的中意的,尽管买下来就好。
桃夭听了,虽有些失望陆辰儿不能跟着去,但还是乐呵呵地跟着林妈妈走开了。
云锦陪着陆辰儿站在廊庑下,没想到这回就待着这么久,整整一个时辰后,陆辰儿突然眼睛发亮,满脸兴奋地嘀咕了一句:终于是来了。
果真是在寻人。
云锦顺着陆辰儿的目光望去,只瞧着一位年轻的妇人,瓜子脸,柳叶眉,身量苗条,粉色大袖对襟罗纱衫穿在身上十分宽松,似弱柳扶风,一分病态,三分娇弱。
从人流中过来,走向大殿。
云锦并不认识这人,也从未见过这人。
陆辰儿似松了一口气,“我记得寺院后面有一片栀子树,那边有座凉亭,我们过去坐坐。”
云锦一愣,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瞧着陆辰儿似一阵风一般走开了,只好忙跟上。
找到了那个地方,坐着没一会儿,只瞧着先前瞧见的那位妇人竟然也走了过来,后面也只跟着一个丫头,先前身边的几个婆子都没过来,这不由让云锦暗暗称奇。
那妇人瞧着亭子里有人,有些意外,欲要转身离去,陆辰儿忙起了身,笑道:“夫人既然来,也过来坐坐吧。”
那妇人明显一怔,转过身来,打量着陆辰儿一番,只听陆辰儿又道:“我一向喜欢栀子花,听寺里的沙弥提起,这儿一片栀子树,便特意过来瞧瞧,果然如此,这个亭子比较偏僻,来的人一向很少,夫人既然能过来,想必也是喜欢栀子花,才会特意过来。”
“原来夫人也是爱花之人。”那妇人并未推辞,上了台阶,走了上来。
“我才来京没多久,听说小沙弥说起,这片栀子花的花期比别处早,也不知是不是这样?”
“的确。”那妇人上了凉亭,找了位置坐下,凉亭下三面都是低矮的栀子树,如今还未到花期,翠绿一片,看不到其他的颜色,“平常栀子花的花期是五六月,只有这片栀子花的花期在四月中旬就会陆续开放,一直到六月底才会谢了花期。”
“整整有两个半月的花期却是难得,我记得寺里阴凉,一般花期总会晚上半个月,没想到这片栀子花却是例外。”
那妇人笑道:“我年年都过来,却也不知晓缘由,栀子花喜阴,不耐寒,在北边很难有存活的,我是前些年来京中后,带来的那盆栀子花没度过冬季,后来发现这儿有一片栀子,索性就每次来寺院里上香时,过来瞧几眼。”
“我也是南边人,住在宣城,家里也有养花,不过到了北边才知道,这边都没有栀子花树,据说都度不过冬季,若真想瞧,只怕也只能像夫人这般,上香时来这院子里瞧上几眼。”
两人又说起花的特性,如何栽种,竟是趣味相投。
当然,对于陆辰儿来说,更多的是投其所好,上一世,俩人相处两年,可谓是极熟,因而,越说到后面,越是相谈甚欢,因为了解,在那妇人看来,俩人算得上一见如故。
最后两人通了姓名,虽是第一见面,息南竟然把救子嗣的事都说了,也如上一世一般,俩人第一回见面,息南就抱怨上了,没想到了提前两年,息南这个时候便已经开始满腹委屈了,她六年前成了亲,看过的大夫不计其数。
临了时,约了下月初五再来寺里见面,息南还要带过来一盆栀子花树,是今年开春后托人从南边捎过来的。
送了息南走后,陆辰儿去了后禅院,讲经已经快要结束,桃夭她们也回来了,一起用了斋饭。
陆辰儿因心里惦记的事办完了,便拉着程氏和桃夭一起再去逛前街。
程氏满是无奈地和龚夫人王氏告了辞,又约了四月的盂兰节,约上高夫人还有几个相熟的一起去水月庵。
“真是的,好好的盂兰节去庵堂里做什么,难不成专门去看做法事道场?”
“胡说,水月庵后面有片桃花林,那儿踏青游玩的人特别多。”程氏说到这,顿了顿,“你这回来迟了,三月三上祀节的时候,曲江边上的游人才多了,也算是一时盛景,可惜当时你当时没在,我们上了年纪又不想去。明年上祀节,二郎在京中的时候,正好可以让他陪你一起游曲江,合该是你们年轻人的游戏。”
陆辰儿听了这话,第一念头就是不愿意接话,只觉得有些头痛,自从前两天提过一次后,程氏有的没的,总会提起李皓白,就像这回一样,仿若无意般提起。
李皓白当初是程氏相中的,程氏是怎么看都觉得李皓白合眼。
“怎么又不说话了?”程氏推了推陆辰儿。
陆辰儿恍过神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桃夭喊道:“璟哥哥,我看到璟哥哥了。”
一脸的兴奋。
陆辰儿随口问了一句:“在哪?”
桃夭伸手指了指,尔后却又有失望,“我方才瞧瞧,璟哥哥明明站在那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明明有看到。”
说到这,还担心陆辰儿不相信,两只眼睛滴溜地扫向人群,停止了脚步,仿佛要找到李璟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