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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士，那孙悟空跑掉了。”
木吒看着孙悟空架着云失去了踪迹，出声提醒道。
“我已知晓。”
观音便带着木吒来到唐玄奘能看到的半空，喊了声他的名字。
“唐玄奘。”
小白向出声方向看去，端的是佛光熠熠，让人不觉心神宁静下来。
“这莫不是白启所说的观音菩萨？”
还在洞中的时候，白启特地与她嘱咐了一声，对观音菩萨要尊重一点。
虽然他与如来同属一门，但二人之间其实并非一心。
若说如来是万佛之主，佛门的最高领导者，为的也是佛门的发展，那观音更多的则是追寻自然而然的发展。
即便有推演未来的能力，也不会出面干涉，只求顺势而为。
眼看观音来找的是自己这个刚刚入门的师弟，小白也没贸然说些什么，只是静观其变。
唐玄奘行礼道：“见过观音菩萨。”
“那孙悟空乃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被拘于此，如今得你帮助方才得以脱困。”
观音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我前些日子来，嘱托他随你一路西行，为你扫除路上困难，却不料他如今却弃你于不顾。”
“大师兄只是回家看看，莫非菩萨这般心肠，连游子归家的人之常情都不能接受吗？”小白忍不住出言反驳。
“我自然是知道，但他神通广大，必不能久居人下。”
观音拿出一顶僧帽，滴溜溜打着转儿落在唐玄奘眼前。
他伸手接过，不解其意。
“我赠你一顶金花帽，你且赠与他当个礼物，此物自能叫他听话。”
小白见观音无视她，当着她的面和唐玄奘探讨如何治自家白启，心中莫名有些火气。
不过她也经历了几百年的沉淀，心态早就不复从前那般天真，看待事物也自然明白要从不同角度去理解其意。
她不相信观音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还说这些……
小白莫名有些奇怪，莫非观音是暗中提醒自己吗？
唐玄奘接过了金花帽，心中也有些欢喜，至于治大师兄什么的，他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大师兄这么平易近人的，怎么可能需要自己来治呢。
“多谢菩萨。”
观音点点头，又问道：“你可与他有了师徒的名分？”
唐玄奘心中欢喜，不假思索道：“我与他已有了师徒之实。”
虽然大师兄没有承认，还想出个“记名弟子”的说辞，但他愿意教自己本事，可不就是师徒之实吗。
观音听了，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贫僧去也。”
于是便带着一脸疑惑的木吒离开了。
小白和唐玄奘自然没注意到木吒的神色有什么不对劲的，观音方才离开后，唐玄奘便把金花帽给了她。
“二师姐看看，这帽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我的修为受损，怕是看不破观音留下的手段。”
话是这么说，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这顶帽子。
“咦？”
伸手一摸，发现帽沿有些硬硬的触感，顺着摸过去，是个环状的东西。
“莫非这就是那观音所说，能治大师兄的手段？”
唐玄奘这时候也想起来方才观音说的。
“刚才菩萨传了我一套口诀，估计是和这金箍搭配着用的。”
然后轻声念了几句，那帽子口陡然收缩起来，帽子的布料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白有些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过来，这是顶帽子，要是真被白启带着了，那这帽子收缩的时候不就得把他脑袋箍住了？
能不能治住白启暂且不提，小白心头的疑惑还是难以消解。
观音到底想干什么？
……
“大士，木吒有些不明白。”
返回南海的路上，木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为何你要当着那孙悟空道侣的面前说这些？”
观音笑着捻起杨柳枝，随意一扬，一滴露水便飞了出去，随即自然的滴落下去，又被他用玉净瓶接住。
木吒更不明白这是何意了。
“水珠落地，是天意，万事万物遵循的规律，如若我不以瓶接住，它便会落在地面。”
木吒了然道：“大士的意思是，不想干涉那孙悟空的事吗？”
观音点头，“是也不是。”
“那孙悟空所经历的事，就好像我这玉净瓶，在水珠落地前既可以选择接住，亦或是不加干扰，任其落地。
无论是如来，玉帝，亦或者其他暗中窥视这场西行之人，早已通晓了天意。
他们意图顺应天道，为自己牟利，却未曾想过或许此举亦是天意注定的。”
木吒好奇道：“也就是说，他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自己的本意，殊不知这也是天意注定的？”
观音不置可否，双目看的却是遥远的未来。
“如若未曾有轮回一事，未来便是未知的。
重复了数十次的未来，已然成为已知。
而这已知未来基础上，更遥远的未知未来，又会是何种变数？”
木吒不在言语，只思考着观音话语的含义。
这时候观音却突然问他：“木吒，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被观音提起，木吒的思绪被打断，稍加思索后总结道：“未来之所以是未来，正是因为它充满了未知，那已知的未来还能称之为未来吗？
只能说我们尚且处于过去，还未来到现在。”
观音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看着眼中的未来，迷雾已然消散，恢复了它应有的轨迹。
“天意，已经开始变化了。”
……
白启来到了花果山，这里仍然是记忆中的那般模样，毕竟经历了数百年，自然的伟力远在任何个体之上。
光是看到那郁郁葱葱的山林植被，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作为战场过，也看不到然后留下的痕迹。
可再往前走一段，视线中却充斥着黑色的痕迹。
尽管过去了五百年，那些烧不尽的残骸还是被留了下来，诉说着往日的故事。
哪怕失去了记忆，在小白的协助下，以及眼前的画面冲击中，那股哀伤之意，还是萦绕在心头久久难以释怀。
“我回来了。”
白启轻声说道。
“可惜，回来的有些晚。”
光是凭借小白的话语还不自知，只有真切看到了眼中，才能意识到那段失去的记忆有多么宝贵。
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存在的证明。
天空聚集着乌云，顷刻间方才还晴朗的天色便落下雨滴，滴答的雨水声似乎在为白启心中的凄凉伴奏。
“嗯？”
白启裸露的皮肤被雨水打中，却发现了这雨水中居然有真气的存在。
几乎同时，他看向了花果山中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