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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苑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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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我安抚了蕊依许久,还给她用薄荷水篦了头发。又说了些许些许逗乐子的话,她才松下精神来,安然入睡。

    那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身边,蕊依躺下后一会儿就睡着了,听着她平稳顺畅的呼吸声,似乎也是睡得很好。而我却因为她跟我说的那些话,久久不能成眠。辗转反侧之际,我将蕊依对我说的那些话想了又想。

    我内心而言,是不大信鬼神之说的。可是那玩意儿实实在在吓着了蕊依。而且,根据蕊依的描述,那东西确实是十分可怖。

    它只要存在于燕王府,就是一个潜藏的危险,它今儿吓了蕊依,明儿就不知道会吓着谁,别人也就罢了,外婆年岁渐大,哪里经得住它这么吓?还有高燧,虽个男孩子,他这些要日子本身受了委屈,没有理由再让他受惊吓。想到这里,我已经暗暗自决定,要去蕊依所去的那个地方探个究竟。不管它是鬼是人,都必须把她揪出来,我不能够允许她去祸害我的亲人。

    要我一个人去,心里还真有点儿打怵地慌。我需要一个同伴。如果远清在,他毫无疑问是最好人选可是现在他随父王出征去了,,我须要另择他人。其实我首先想到的是李景隆,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在我面前开始拿起了大哥哥的架子,对我不尽不实。实也不想全告诉他。最后想来想去,决定去找沐昕,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他妹妹,相信他会愿意。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找了机会对沐昕说了,他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我对他的了的解虽说不算深,可是我明明白白地知道他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到了夜里,我和沐昕还是约定在亥时见了面。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月朗星晞。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碰上运气,见到那玩意儿。不管怎么样,我们准备功夫做了全套,手里匕首,短刀都备有。还吩咐了几个护卫远远跟着我们,听到动静马上过来接应。

    我与沐昕轻手轻脚地走在北花园里。这夏日的夜晚格外安静,只听见疏疏朗朗地风声和蝉鸣。花园里的花都争相开放,幽幽地香气也沁人心脾。这样静谧的夜晚,实在是难以和什么脏东西联想到一起。我和沐昕在花园中走了半天,蛛丝马迹都没有寻到。我们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蕊依出现了幻觉,这里一如既往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你们两个的胆子可真大。”我和沐昕正觉得一无所获要走时,身后一个冷冽而又沙哑的苍老声音,把我们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我们转过身去,沐昕持着匕首护在我身前。眼前的“人”正如蕊依所说,衣衫褴褛,今天没风没雨,还有明亮的月光,我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分明就是一个年老妇人。头发因为长期未洗,一缕一缕地搭下来。那股恶臭也让人闻之欲呕。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我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哼哼哼,是人是鬼?这重要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早就过得够够的了。我。。。。”那“老妇人”正说着话,直勾勾地阴冷眼神渐渐地转为惊恐。她盯着我,瞳孔渐渐放大,嘴巴半张着说不出话来。仿佛我是什么形容骇人的物种一般。

    “像,你和她真像,你是她派来像我索命的吗?”我听到她说的索命二字,就已经确认她是个人了。我与沐昕对视了一眼,沐昕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的想做什么?你可知道你昨天吓着我妹妹了?你要是吓坏了人,有几条命够赔的?”老妇人闻言收起了惊恐地神色。冷哼了一声。“我老婆子本来就是一条烂命,谁要谁拿去便是。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年了,也该到头了。”

    我心想,这老太婆虽然污糟邋遢,但是听她说话,神智似乎是清楚的很,尤其听她刚才说,我像什么人,心里头不由地生了好奇心。“你刚刚説,我像谁?”我试探着问道。她幽幽地看向我。“你像谁,你除了像觅妃那个小贱人还能像谁?一双勾人魂的狐狸眼就跟她一模一样。看你这岁数,想必就是她的大姑吧。”觅妃是我母亲生前的封号,而我又是她的亲生女儿,和她自然是像的。可是,这老太婆是什么人?居然知道我母妃?还狗胆包天出言辱骂。不管怎么样,我不能由了她骂。先让她为她的污言秽语吃些苦头再谈其他的。

    我正想要出手教训她,在我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只听见啪地一声响。那响声落下后我几乎要闻见一股皮开肉绽的血腥味。沐昕拿出了他藏在身上的一条软鞭,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照老妇人的脸上就是一鞭。“你是什么贱东西,觅妃娘娘也是你这张贱嘴能能折辱的?”我被沐昕那冷戾的言语和狠辣的作为震惊了一瞬。

    老妇人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痕,似乎是完全不吃痛,也不在乎一般。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哼哼,流血,疼痛,挨打,被人厌恶,形容丑陋,这些可都是活人才有的权力,你死去的娘,只能在山上埋着,虫子咬着,雨水沤着,早就烂了臭了八百回了。她是什么贱东西,敢和我徐国公家的小姐争。她那死鬼鄂国公老爹一早嗝儿屁了,就当我徐国公家也没人了吗?我家小姐金尊玉贵,敢跟我家小姐争的人,都得死。”

    凭着这番话,我已经清楚明白地知道她是谁了。她一口一句我徐国公家的小姐,想必是徐王妃家的家生老妈子。照着她的说法,我母妃的死是和她有关系?父王告诉我母妃是生高燧的时候难产而死的。可是,我从小在宫里长大,宫廷密闻听的也不少。这后宫和王府内宅都是心思和算计最多的地方,一个女人如果想要害另外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在她生产之时,暗暗下手,造成难产的死状,旁人根本察觉不出来。这个老妇人如果真的是徐家的旧人,那么,害死母妃这件事她就只是个一把刀,那么,背后的操刀人就是徐王妃无疑了。

    我攥着拳头强压着内心的悲愤。只告诉自己,我要冷静,我还有其他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