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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我，不值得相信
过完七夕节，看到大家脸上甜甜的笑容内心真的很开心。
尤其是小狮子，现在公然到射手宫喊我，他倒也不怕他叔抽他。
但是昨晚他突然对我说，“妙妙以后这几天我就不来找你玩啦...叔叔说...不是..我可能有点事就没办法来找你了。”
我很清楚，他在骗我。因为小狮子真的很不会说谎。
其实最近我又何尝不觉得不对劲呢，希绪弗斯嘱咐我最近不要去别的宫乱走，问起理由，他随便说了一句，大家最近在准备圣战都很忙。
我坐在卧室的窗台边，轻轻抚摸着紫罗兰的花瓣。
这已经越来越像软禁了啊...
我看向床头的那九朵玫瑰花——上次雅柏菲卡送给我的。
因为注入了雅柏菲卡的小宇宙，所以一直都没有凋零，反而绚烂多姿。我回想起来他在药师岛时曾经问过我，“你到底是谁。”
他们的猜忌，为难，还有一丝的不知所措已经让我越来越无法忍受。
我看向了手上伊释墨曾经送给我的手链，金色的月亮和星星缀在宝蓝色的珠子旁。一直以来站在舞台最中央的人，本身就习惯了冷眼和嘲讽，但是却永远无法释怀。
这些猜忌和冷眼，来自于你曾经尊敬过也有过好感的人。
洛迪妙啊洛迪妙...你有你想象中的坚强吗？
这些天来，我已经感受到内心深处的那股力量逐渐打破囚牢，一点点地复苏。阿释密达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可以享有荣华富贵..却妄想跟神明所下达的宿命相对抗吗...
这些日子，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接近萨沙，那个被称为雅典娜转世的女孩，但是身为监护人的希绪弗斯看得紧，我根本就无法接触到。
未觉醒神之力的她，和不知身世的我，竟然都有一种如见故人的感觉。
我很好奇...因为阿释密达曾说过，我和雅典娜..妄想拯救这个世界。
雅典娜是神明，是十二主神之一的神明，而我...
我再也按捺不住我的心情，打开了卧室的门，向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黄金圣斗士开例会的日子，不应该会有人呆在宫里才对，而那个人一定会在小树林里的吧。
“巧克力！！巧克力我来找你玩了啊！！！”我站在老地方冲小树林里喊着。
“哗啦”又是一堆树叶从天而降，我挥着双手把头上的树叶都弄掉，因为强大的冲击力，绑好的马尾辫有一点松动，我干脆将头发散了下来。
“我跟你讲巧克力我对你非常有意见！！你看看你天天欺负我！”我继续拍着身上的树叶，听到身前人的轻笑声抓起一把树叶就糊他的脸上。
因为身高的关系，我跳起来才勉强够到他的脸，他一把拎起我的手，脸猛地一下靠近“你最近是不是欠揍得紧？”
“拜托，我还以为你要说情话呢，我竟然还差点害羞，我真是蠢蛋。”我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嫌弃地说道。
“不就是头发散了吗。”他放开我，从我的手腕上拿下发绳，有些生疏地帮我扎了一个马尾。
我有些惊讶地摸了摸马尾，“看不出来啊巧克力，你还有这本事。”
“你当我的长发从不绑的吗。”巧克力拍了一把我的头。
“印象里，是这样的。”我想了想回答道。
“话说你最近很久没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巧克力拉着我往小树林的深处走去，因为现在还是训练时间，巧克力身份的原因让他必须要避免与他人的接触，所以我俩也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比较安全。
“你就不怕，我的身份会给圣域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吗。”我停住了脚步，挣脱开他的手。
他有些疑惑，蹲下身来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捋了捋刘海，向他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德弗看向自己手腕处的手链，跟他哥哥一模一样的手链。他想起哥哥不久前说过，“关于洛迪妙，今早铲除，免得留下祸患。”
那天他第一次感觉到洛迪妙曾说的话，哥哥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明明洛迪妙的眼里都是光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而且，过了那天之后，哥哥再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究竟怎么回事....
“话说你是不是又在想你哥哥了，为啥魂不守舍的。”我扯了扯巧克力的衣角，看他有些迷离的双眼，冲他说道。
“没有。”
“得了吧你，要不我溜去教皇厅喊你哥？”说罢，我就放开腿向教皇厅跑去。
德弗那句‘不用了’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眼前的人溜不见了，心里想着反正也不会出什么事，就让她去吧。
教皇厅————
“教皇大人，昨日洛迪妙来水瓶宫时，星象发生了变化，史书上并未记载，还请您明示。”笛捷尔对教皇单膝下跪，说道。
“希绪弗斯，你怎么看。”赛奇看向希绪弗斯。
十二个黄金圣斗士的表情各异，心里也有各自的想法。
希绪弗斯本站在一旁低着头，眼神有些放空地看向教皇厅内的地毯。
这些日子，他也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对洛迪妙下手，就算身份不明，就算星象发生各种史无前例的变化，就算那股小宇宙巨大却又特别。
他也曾无数次在夜里拿起黄金箭，可双手却怎样也无法拉开弓。
但是，他是黄金圣斗士。
他是十二个黄金圣斗士中最年长的人，是他们的兄长，也是圣域的顶梁柱。他不能因为一点私情或是心软而导致自己的手段有任何偏差。
他看向了坐在主位上年幼的雅典娜。
那是他毕生的信仰，他是黄金圣斗士，圣战即将开始，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影响圣战，哪怕只是有一丝的可能。
“圣战即将打响，雅典娜大人神力还未觉醒不宜被任何人所干扰。关于她...”
“射手座，还真是忠心啊。”阿释密达的话让教皇厅的气氛一下子冷到极致。这位平日里从不出席例会的人今天竟然也到了，大家都猜测着他所站的立场。只要是个人，都听出来了他对希绪弗斯的讽刺之意。
赛奇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思考着。
黄金圣斗士们的心里也不知道准确的答案是什么。
“叔叔，你不相信洛迪妙吗！！你明明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她的眼里...明明一直都是有光的啊！”小狮子打破了沉寂，对着希绪弗斯喊道。
“雷古鲁斯！注意你的身份！”希绪弗斯微微向左后方回头，对小狮子说道。
小狮子默默攥紧了拳，默不作声。刚刚叔叔眼里的严厉，他是看在心里的。
他知道的，叔叔对于什么问题都很温和，唯独牵扯到雅典娜。
父亲...我到底要怎么做...我说过我会相信她的..我说过我会保护她的...可是我面对这样的情况，到底要怎么办...雅典娜，雅典娜女神，真的会和妙妙是敌人吗...
“不论是自行觉醒的那与众不同小宇宙，还是星象的变化，与雅典娜大人的相识，拥有抗毒体质，都足以表明，洛迪妙的身份绝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教皇大人，请您决策。”笛捷尔推了推眼镜，对教皇说道。
“我说笛子，就那小孩那样，要是冥王军派她来做卧底，那除非哈迪斯脑子被门夹了。”卡路迪亚说道。
笛捷尔没有搭理，仍旧看着教皇。因为他很清楚，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的威胁。他身为水瓶座黄金圣斗士，圣域的智者，他必须要为大局考虑，尽管...
尽管他也不是很讨厌洛迪妙。
“希绪弗斯，这些日子，就麻烦你多看紧洛迪妙了，毕竟她的身份...”
“等等，老头。”马尼戈特一下子打开了教皇厅的门，就看见小小的身影倚靠在门边。
“小不点，你怎么会...”马尼戈特有些不知所措，他急忙向赛奇投去救命的表情，但是他师傅表示并不想理他。
我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
“诶妙妙...”小狮子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让我停下。
但当他看见她眼眶上翻涌着的泪水，他再也无法使劲握紧她的手腕了。
正如同叔叔所说的，他是黄金圣斗士，也许...他没办法给她，她所想要的幸福啊...
妙妙，我曾说过你是我的全宇宙，可是从我穿上这件狮子座黄金圣衣起，我就已经将我的一切奉献给雅典娜女神了啊。
我曾以为来日方长的，我曾以为我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
但是，就像那天叔叔对我所说的一样，圣战开始，我们的感情，只会给你带来更深的痛苦。
我以为未来很长，但这不过是我不愿面对离别所撒下的谎。
圣战即将到来，圣战结束后，我...我和叔叔，都不会活下去的吧，毕竟，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本就是愚蠢至极的事情。
可是为了人间，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心甘情愿。但是，我不想让你哭，不想让你难受啊。
如果我以后离去，那我最不希望我的墓前看到你。
妙妙，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样，你眸中的光和嘴角的笑容让我动心。这份美好，就请你一直保持下去吧。
妙妙，你离开圣域之后，离开我之后，你会过的更好的对吧..
那里没有别人的猜忌，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你也不用去忍着疼痛去尝试一点点燃烧小宇宙解开身份的秘密。
这是我第一次决定放弃了，我不会遗憾的...
因为我不想你的遗憾，是因为我啊。
脱下这身黄金圣衣，我就没办法保护人间，穿上这身黄金圣衣，我就没办法保护你。
这辈子我不能辜负两个人，我爸爸和我叔叔。
小狮子抬起手用黄金圣衣未覆盖到的指尖轻轻拭去洛迪妙眼眶的泪花，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那便将所有的温度都留给你吧...
“别哭了，妙妙。”小狮子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眼眶中的泪水让我的视线模糊。朦胧间，我看见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覆盖上了灰蒙蒙的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能相信我...我说过了，我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从不奢求过你们的理解。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数年来的那个梦境，那里的冷眼，猜忌，黑暗，一点点地笼罩在我的生活，我真的...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缓缓地坐在地上，抱紧膝盖，脸埋在双膝中。
萨沙在主位上站了起来想走过来，但却被赛奇微微摇了摇头所制止了。
除了马尼戈特和雷古鲁斯，离我最近的便是雅柏菲卡了。
他手中出现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一直在手中摩挲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普通的玫瑰，还是魔宫玫瑰。
大家脸上的表情各异，但总归都是心里在打架，只是有的人已经分出了胜负，比如笛捷尔，艾尔熙德还有史昂。
而有的人，还迟迟无法说服自己作出决定，比如希绪弗斯和雅柏菲卡。
唯独两人，脸上的表情，让人感到意外。
一人是阿释密达，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
一人是卡路迪亚，他的脸上依旧是放荡不羁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好友的话或是教皇的指令而感到些许的为难。
“妙妙...”小狮子想伸手抱住我，但在快触碰到我的肩膀的那一刻，他停下了，默默地收回了手。
就这样，恨上我吧。我没有在众人猜忌你的时候站出来。
“没事。”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待到自己的情绪稳定了，我便站起看向他们。
微微低着头，黑色的长发遮住了我的表情。微风抚过，及膝的黑色风衣被轻轻吹起。
“不用为难了吧。这里，本就不属于我该来的地方。这么久了，我真的累了。”我转身离开，众人都未上前阻拦，因为他们看得很清楚。
洛迪妙的前方浮现出一片由小宇宙构成的墙，墙面上泛着点点星光，众人看了一眼史昂。
史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
很明显，这是白羊座的绝学——水晶墙。
我自然也是看到了这面墙，伸出右手，伴随着紫色的光芒，一束紫罗兰浮现在我的手中，在墙面上一划，水晶墙便化为无数的碎片。
史昂有一些震惊，她的小宇宙，已经如此深厚了吗...
“洛迪妙，你不能离开这。”赛奇的声音传来。
教皇发令了，这也就代表着圣域的意思。
所有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都开始燃烧，而我却没有丝毫的意愿继续留下来。
“演戏...也很累的。宠辱不惊的样子，我已经没办法继续了。”我转过身来，眼神扫过他们的每一个人，然后转身。
一点留恋都没有吗..那是不可能的。
一点都不伤心吗...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我们都很清楚我们的身份。
艾尔熙德抬起了右手，一道金色的光芒向洛迪妙的身后袭去，可是最终却只是轻撩起几缕头发而已。
众人有些震惊地看向刚刚出手拦下那一记圣剑的人。
阿释密达没有任何动作，但却可以感受到那股笼罩在整座教皇厅的小宇宙。
“阿释密达！你想公然违抗教皇大人吗！她这样的人，不知身份也不知来历，离开了圣域，将来会给雅典娜大人还有圣战带来多大的威胁你知道吗！！！”艾尔熙德冰冷的口气却没有让阿释密达有一丝的慌神。
他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转向了洛迪妙的方向。
众人随之看向洛迪妙，他们从来都没想过，那个一直都是阳光又快乐的人在此刻会如此的悲伤。
漫天的星辰，月光如银霜，却没有一束光芒会为她而点亮。
这每一份豁达，每一份快乐，哪个不是用悲伤换的吗。
她不是战士，她小时候在表演团里被大家视为天选之子，拥有绝对音感和绝对天赋所成长的，是生而为光的人。
而她又如何受得了这份委屈。
但是，他们对她的好，她看在了眼里。所以，她选择了忍耐。
她明明只剩下一点点快乐了啊...可是她将这份快乐跟他们一起分享，她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信任。
她不怪他们，可她比谁都怪他们。
洛迪妙背着身，他们看不到她的神情，却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上弥漫着的阴霾。
微微颤抖着的身体，黑色的风衣下，臂膀却依旧单薄。
“我这样的人，从来，就不值得你们相信。”我喊出这句话，声音却没有了往日的底气，满是嘶哑与哽咽。
“我以为我倾尽所有的真诚，能换得你们一句的信任。现在看来，一无所有，真好。”我静静地说完这句话，没有一点的哭腔。说罢，我跑出了教皇厅，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挡。
教皇厅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地毯上的泪迹。
他们知道她对他们的真心，他们又何曾不想让她快乐又无忧，他们又何曾不知道她心里很脆弱，脆弱到连崩溃都怕打扰到别人。
如果可以，他们愿意耗尽一生去证明他们相信她，可是他们不行。
因为他们的一生，也许只有二十几年。
这二十几年所有的灯火，都要为雅典娜而点亮。
就连雷古鲁斯和马尼戈特，都没有往前走一步。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相信她吗？相信。那又怎样。
他们身上穿着黄金圣衣，肩上有保卫这个世界的责任。
“哼，老头。本少，从不在乎这身黄金圣衣。那个笨小孩，指不定会干什么。”卡路迪亚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即便离开了教皇厅，留下了一件天蝎座的黄金圣衣。
“如果追她就是与雅典娜的信仰背道而驰的话，那么本少今天就脱下这件黄金圣衣。圣战之时，本少肉体凡躯，也可以拧下哈迪斯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