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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入梦
窗外落叶纷飞,轻轻停靠在床边的紫罗兰花瓣上后又随风而去。整座城市雾气氤氲,在雨幕下显得更加朦胧而扑朔迷离。
我似乎进入了梦境,只是梦境中的主人公...似乎不是我。
薄荷色短发的少年静静地站在石柱后,看着眼前冰凉石床上面色憔悴的女人,尽管如此,那张令无数人赞叹折腰的脸上依旧浮现着些许笑意。
窗外的雨滴飘落进房内,窗帘的一角早已被雨水打湿。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知停。
她面前站着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年,尽管面色稚嫩,但仍旧可以看出他与床上的女人有不少相像之处。红黑色的长袍内,紧紧地护着一名女婴。
女婴不知止地啼哭着,声音似乎要穿破天际一般。天空中的星辰似乎也默默让了位,但有几颗耀眼的紫色星辰在空中愈加地明亮。女婴的襁褓上还有些许的血痕。
我好像进入了他的记忆...那名薄荷色短发的少年的记忆。
“衍安,这是你的妹妹...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床上的女人艰难地举起她那干枯如树枝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婴儿的襁褓。她拿起床边的小刀,颤颤巍巍地划开自己的右手腕。
那名黑发少年左手抱紧女婴,右手迅速按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眼眶中渐渐泛起滴滴泪光,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恳求。
那女人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少年的手上。
女人抬起头来正视着少年,她感受着少年体内的热血正沸腾,那强有力的心跳让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她轻轻推开少年的手,那少年却像是雄鹰一般紧紧抓住女人的手。
但当他看见她眼中的去意已决后,他缓缓地松开了。
那刀不知是有些钝,还是不想让这位美艳绝伦的女性过早地消失在这世上。但她却不知停止,刀将皮肉不停地撕扯着,一点点划出一个并不规整的伤口。
“衍安,之后的一切,就拜托了。是母亲,对不住你们。”那个女人有些眷恋地抚摸着少年的脸庞,眼神中不自觉也附上了一层阴霾。
雨渐渐下得更大了,毫不留情地冲刷着这世间的一切。
但窗外的天空中,那几颗泛着清亮紫色的繁星却没有因雨水而低头。
“母亲...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那名少年用右手伸向脸庞紧紧握住那名女人的手,十指交汇着,蓝色的光芒在那少年的背后熊熊燃起。女人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随即闭上双眼,同样不含杂质的宝蓝色光芒充斥着这个房间。
光芒交汇着,两个人的心也紧紧相依着。
那女人用右手在自己的心脏处轻轻一点,一束光芒刺穿她的胸膛,床单上多了几滴鲜血。她顾不上擦拭自己嘴角处的血渍,有些狼狈地喘着气,将指尖上的血液点在了那女婴的锁骨处。
有一朵紫罗兰纹样的锁骨处。
‘人的一生只能有究极一滴的,心尖血啊....’薄荷色短发的少年看着这一幕,在石柱后心里默念着。
“衍安..她不是邪兆,也不是罪人。她...是人类新的希望。就算是半神的世界,都充满了血腥与污秽。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让她拥有神格与神力。生于漫天星辰中拥有星辰所汇聚成的小宇宙的她,就这样普普通通做一个凡人吧。不要掺杂进神的争斗,也不要被别人所压制。去体会人间的幸福,去享受人类的美好。”女人的声音渐渐变得轻柔,她爱惜地抚摸着女婴的脸庞,那双水灵灵的眼眸真是像极了这个女人。
薄荷色短发的少年回想起不久前,眼前这个叫做衍安的少年火急火燎地站在母亲的身旁,听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但那个孩子就像是命运跟她开的玩笑一般,久久不愿降临在这个世上。待到那女人精疲力尽连身旁帮忙的人也无能为力准备看天意时,天空中紫色的星辰闪耀出异样的光,那女人渐渐恢复了气力,而那名黑发少年跃地而起接下了空中的女婴。
那名女婴眉眼中与床上的女人有几分相像,但却又有些许的不同。锁骨处的奇异纹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衍安的父亲,也就是女人的丈夫——洛斯特,早在不久前就收到了来自德尔斐的神谕,这个女孩,注定要在五届掀起一番风浪,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可多留的祸患。
尽早铲除。
但洛斯特真正看到这名女婴的时候,却怎样都不愿相信此孩童会是将来无数人的仇敌,他,没有下手。
尽管他很清楚,眼前的这名女婴有多么的特殊。
那双不同于他和他儿子的紫眸更是让他的心里产生了极度的纠结。
但,最终,他没有下手。她的体内流淌着他和他妻子共同的血液,反而,因为女婴的可人却更加喜欢她。
但这个世界中的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后来————
后来...怎么了?
薄荷色短发少年的记忆戛然而止,目光继续看向床上的女子。血液从她的嘴角和胸口渐渐溢出,白色的裙摆全都被血染成鲜红。“让她慢慢明白吧..人类的羁绊啊。这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奢望了...”那女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渐渐垂下手臂。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她微微笑了笑,看向天空。
雨下得更大了,来势汹汹,不顾一切。
但那几颗紫色的星辰,却从未黯淡。
“母亲...那一滴心尖血...抹去了她半神的神力吗...”黑发少年有些惊讶地感受着怀中的女婴,紫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浅褐色,那股小宇宙已与常人无异,连一点神的气息都不曾有。
“雅典娜啊...这样的羁绊...就算心尖血也不能抹去啊...”
“洛迪妙...洛衍安...无论如何,母亲都一直在你们的身边,一定...要幸福啊....”女人永远地闭上了双眼,空灵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
女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蓝色光芒环绕着的蓝花儿。
女人的死,成就了女婴的活。尽管仍有许多人心怀不满,但他们看见了黑发少年每日夜晚辗转徘徊的身影,看见薄荷色短发的少年担忧地站在黑发少年的身旁,看见了洛斯特愈来愈憔悴的面容,也看见了那朵肆意盛放着的蓝花儿和一天天成长变得愈加灵动的女孩。
回忆到此为止————
我猛地一下坐起,窗外雨势渐渐变大,雨水打湿了卡路迪亚的衣服。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甚至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那段特殊的记忆...到底是谁的...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身上的衣物,内衬没被换过,但外套已被人脱下整齐地折好放在床头。就连脚边的被子都被掖得结结实实的。转头看向卡路,他的长发有些凌乱,白色的上衣被雨水打湿肌肉的轮廓清晰可见。他手撑着脑袋靠在床头柜上睡着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疲惫。
我拿起外套想为他盖上,但刚刚一转身就感受到右肩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无数的野兽在啃食我的伤口一般。我吃痛地轻呼了一声,没想到卡路迪亚一刹那睁开了双眼。
“小孩?!你再不醒本少就准备把你丢去喂鱼了。”卡路迪亚一边嘲讽地说道,一边却有些珍视地揉了一把我的长发。
“还疼吗。”卡路迪亚的视线扫向我右肩处的伤口,他毕竟也不会处理伤口,最多只能用小宇宙简单地进行治疗。
但就如同解铃还须系铃人一般,黄金箭的伤害由黄金箭主人的小宇宙来治愈应当是最有效的。
因此,他回了一趟圣域。尽管大家都知道卡路迪亚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孩忤逆教皇的命令,但是黄金圣斗士的战斗力和威望摆在那,没有人会拦他的。
毕竟,满十四送一的猩红毒针,他们不大想拥有。
毒蝎的蝎尾早已蠢蠢欲动了啊。
但他却没有找到希绪弗斯,无论是训练场,还是射手宫。
他等了希绪弗斯很久,却始终未见到他的踪影。他只得离开。他往下走了一宫,便是自己曾守护的天蝎宫。
“真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再回来呢。切,不就是个破圣衣吗,本少还不稀罕呢。”卡路迪亚看到放置在天蝎宫内的天蝎座黄金圣衣有些不屑地说着。
天蝎座黄金圣衣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小宇宙,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卡路迪亚微微闭眼,便往前走。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踏出天蝎宫之前,他回眸了多少次。
他,终究还是心念着的。但是他不后悔。
“喂大蝎子,你好好睡一下吧。”我看着卡路迪亚盯着我右肩的伤口,眼神竟慢慢变得迷离而闪烁。
究竟是怎样的事,才能让毒蝎的蝎尾也有一瞬间的松懈呢。
我下了床,毕竟只是伤到右肩,还不至于行动困难。之后走到卡路迪亚的身边用左手微微用力推了推他,“别的房间没收拾呢,你先在我床上将就一下咯。”因为平日里伊释墨会时不时回来睡觉,所以他的房间我没办法让卡路迪亚进去住,再说了我也没有钥匙。其他的房间都没收拾,不仅没被褥,还没有整理,便只好这样了。我蹲下身便准备帮他脱鞋然后让他赶紧休息。然而我这腰还没弯下去,身体就被人微微环住,卡路迪亚用左手轻抚上我的肩,施加了小宇宙缓冲了冲击力后将我一把按倒在床上,“给本少好好休息,别想七想八。女孩子,就是事多。”
“那你也躺下休息嘛。”我看着卡路迪亚眼中都带有血丝,往左边挪了挪,因为我睡姿不好所以床很大,便冲旁边的位置拍了拍,对他说道。
“喂小孩,你知不知道孤男寡女不能共睡一床。”
“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小孩子。”我将左手枕在脑后,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随性地说着。
“谁跟你讲的,再说了,本少我可不是小孩子。”卡路迪亚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我的伤口上。
我微微侧身想逃避他的目光,“小狮子讲的啊。”我轻声应和着,脑海里又想起那天七夕节和小狮子发生的一系列神奇的事情。
现在想想看,我们之间,怕是内心都不是小孩子了吧。
“喂?!雷古鲁斯那家伙到底依仗着‘小孩子’这个概念坑了你什么?!你们共睡一床了?!”卡路迪亚瞪大了双眼。
“想啥呢,没,就蛮说蛮去。”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噢,这还差不多。”卡路迪亚倒是也毫不客气就躺上了床,双手枕在脑后。
没过多久,身边便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切,明明就是孩子。”我有些赌气地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在卡路迪亚身上后,一手撑着床头柜,一边慢慢地从床上挪下来。
内衬已经跟伤口粘在一起,我轻轻拉动内衬,发现根本拉不动。没办法,我只能摸索着在床头柜寻找药箱,有些别扭地咬牙扯开内衫,惊讶地看着伤口,那可是希绪弗斯的黄金箭,就算再怎么收力,也不可能只留下这么浅的伤口吧。
无数次神奇的可能性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我却没办法作出最终的判断。外头的大雨渐渐刮起了微风,将我的发梢轻轻吹起。我有些爱惜地摸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也许是因为无论在圣域还是意大利都很少见吧,这样黑色的长发。
我叹了口气找出浴巾和换洗衣服就溜去浴室。
洗了个澡,处理了伤口,便静静地坐在床上。
那个梦境啊...
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少年又是谁,而我又是站在谁的视角。
那个女人说到了雅典娜...那个女婴...是我?
不,那一定不是我。
我看向镜子中自己浅褐色的眼眸,跟梦中清亮的紫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况且,我对那朵未名的蓝色花儿也格外陌生。
圣域,到底会不会有我想拥有的答案呢。
我是怎么醒过来的...难道是有人想借这次机会告诉我什么吗...
外头的风愈加猛烈,似乎要刮倒一切一般奏响着地狱的召唤曲。
窗户因为风的关系剧烈地摇动着,卡路迪亚微微翻了个身,我看见他微蹙起的眉头,便快步走到窗边关了窗户。我呆呆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大雨倾盆,夹杂着狂风,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紫罗兰的花瓣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而被迫弯腰,风将它的茎干吹歪。
我有些郁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映衬着我悲催的心情。我烦闷地看着眼前的花,便起身找了件外套微微披着向门外走去。
刚一拉开门,鲜红色的玫瑰花瓣映入眼帘,在这样的风势下还能让花瓣轻柔地抚过我的发梢...
我看向身旁倚着房屋墙壁的人,“雅柏菲卡,你淋雨上瘾?”
雅柏菲卡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外套和白色的长裤,尽管被淋湿但仍掩盖不住他的气质非凡。
他静静地站在雨中央,风将他的发梢向右吹起,他没有背着圣衣箱,只是低着头站在那儿。
雨水打湿他的刘海,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进来吧,在门口干嘛,我又不是不欢迎你。”我向他走去,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回眸看向我。黑色瞬间笼罩了我的眼前,我有些迷茫地上下翻动着,终于将脑袋从他的外套中探了出来。
雨水持续不断地冲刷着,很快单薄的内衬便被打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身体的曲线格外性感诱人。
我的身高正好看到他的腹肌,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拉着他就往里走。
“我奉教皇之命来的...”
“先进屋再说。”我发现我拉不动他,便打断了他的话。他没有吭声,而是默默跟着我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