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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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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荒无人烟的黄沙之上,弥漫着炽热的风。

    忽有一风,从东而出,忽有一风,从南而出,忽有一风.......

    总之四面之地皆有风来。

    又有一风,从东南而出,又有一风,从西南而出,又有一风......

    总之八方之处亦有风来。

    突然有风从下冒出,又突然有风从上而来。

    堪称十面来风。

    此风高大威猛,此风强劲有力,此风人高马大.......

    此风,俗称,沙尘暴,又称龙卷风,乃大漠常见的风种,呈螺旋状,行动路径与陀螺相似。

    风卷残云,遮天蔽月,所到之处,狂沙席卷,所经之地,哀嚎遍野。

    那风中夹带兽骨,那风中夹带木屑。

    呼号之声连绵不绝,呼啸之声此起彼伏。

    狂风过境,只留一片狼藉。

    此时的天,灰蒙蒙的,黄沙的世界之中,不见天日。

    忽然,一只手,从黄沙之中伸出。

    僵硬的手,在空中虚握,猛地摆下,就像摆钟一样。

    插在了沙漠之中。

    又忽然,更多的手,那涂满了黄沙的手,或是从黄沙之中冒出,或是从木屑之中冒出,又或是从晕倒的狼身下冒出。

    渐渐,黄沙隆起。

    就像一座座小小的山坡。

    山坡上的沙子缓缓地滑落,那灰蒙蒙的天沙也落下了些许。

    “咳咳!”不知谁发出的咳嗽的声音。

    这咳嗽的声音里更是参杂着骨头扭动的声音。

    枯槁的面容,沙哑地声音,就像地狱里的骨头被黄沙磨尽的声音。

    “将军!”

    “我没事,先离开这里吧!咳咳!”

    细沙浮在空中,有些昏暗。

    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蝎子群在草丛中爬过的样子。

    僵硬的身影,就像树丛中那被雷劈下的枯木。

    缓缓地走去。

    也不知到了哪里,才避开了那黄沙。

    这才清明。

    这才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样。

    落魄的衣衫,就连佩剑都被折断。

    “将军!”不知哪一位手下,扶着一个人走到了沙漠中那露出半截的树木下。

    而那被扶着的人,便是金隅关的将军,李莫愁。

    “我没事,你清点一下人数吧!”断断续续地又咳嗽了几声,显得他有些苍老。

    李莫愁悲痛地瞧着眼前这些人,一身狼狈,衣衫褴褛,莫说是一队精英将士,就是他们所扮成的商人都不是那样的相似。

    若是一定要找到相同的,那大概与乞丐无异吧!

    “将军,人都在,”那刚去清点人数的人又回了来,“就是受了些伤,不过都是些轻伤,不要紧的!”

    “那就整顿休息吧!”李莫愁叹了叹气,实在是未料到这么一场龙卷风。

    “大人,”那人却留在了这里未曾离去,“只是大人,我们带来的包括水,食物这些东西,只剩下了三成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大京!”

    “应该够得!”李莫愁想了想,“从大安到大京慢赶慢性需要一个多月,从匈奴到大京则需要十几天,而从楼兰到大京只需十天,如今我们已经走了不少天,这些东西,应该够用!”

    莫愁跟前的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边李莫愁带兵愁得白发三千丈,那头大安都城丞相府中,亦是愁云满布。

    “停车!”有气无力的声音就像下雨天的蜘蛛丝,软绵绵的。

    一辆马车,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了丞相府中。

    待等掀帘,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瞥了一眼,自家府邸。

    那金字牌匾上的字却是刺痛了他的眼。

    想他一品大员,当今右相,皇帝的左膀右臂之一,手握重权,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找不到,当真可笑,可笑。

    白毅下了车,却不由地踉跄了几步。

    站了住,抬眼细瞧,金色的阳光下,那右相二字更让他悲痛万分。

    不由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敛了敛自己的外衣。

    瞥了一眼,躲在暗处的探子。

    轻哼一声。

    就算他再不如,他也是当今的右相,当今圣上的忠臣。

    大袖一摆,昂首挺胸。

    他是宰辅,他是丞相,他是如今忠臣的执牛耳。

    他不能倒!

    白毅闭上了眼,闭上了那双疲惫的眼,再次地张开。

    炯炯有神的目光冲着那金字招牌发射而去。

    只是,那眼角似乎还垂落着一滴清泪。

    大步向前,昂首迈步。

    “老爷,您回来了!”一位夫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迎接了这位丞相大人。

    “恩,我回来了!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白毅轻描淡写,“不过也像陛下请示了,不然一个渎职之罪就免不了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瞧着眼前些许日子没见的白毅,白夫人也有些想哭,“我们进屋再说吧!”

    多年的习惯,也改不了的。

    入了府,关了门。

    这才安心了起来。

    “老爷!”白夫人的泪忍不住了,想当初听到自家相公被袭击的消息,差点没有一起随着去了。

    “父亲!”一声娇啼从一旁的走廊传来,便见一位姑娘跑了过来。

    “萱儿,”白毅瞧着眼前这个冲着自己跑来的姑娘,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父女相抱,感人肺腑。

    “萱儿我儿,几日未见,你都瘦了,”白毅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地摇了摇头,“在家都不好好吃饭,以后嫁出去,可怎么办!”

    “爹!”白萱儿嗔怒一声。

    “好啦,好啦,”白夫人也随之一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熏儿找到了吗?”

    闻言,本来还是满脸的笑容的白毅耷拉了脸,叹了叹气,摇了摇头,“进去再说吧!”

    瞧着这模样,白萱儿白夫人都不由地伤痛了起来。

    入了屋,这才安稳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白毅差遣着屋子里头的丫鬟离开了,关上了门,这才敢说话。

    “爹,妹妹找到了吗?”白萱儿倒是着急地问了出来。

    只见白毅摇了摇头,“我已经交待了各个边境的将领,若是瞧见了你妹妹,便会飞鸽传书,把消息传给我!”

    “都是李仇,那个老混蛋,若不是他,妹妹怎么会失踪!”白萱恨得咬牙。

    “老爷,”悲戚的声音犹如深渊里困兽,“我们不要跟他作对了好不好!咱们把门一关,过好我们的安心日子,成不成!”

    “三娘,你怎么能说出这话来?”白毅安慰着白夫人。

    “秀儿战死,熏儿失踪,我们只剩下萱儿了,”白夫人哭诉着,“你若是再跟那老贼作对,逼急了他,害了萱儿,可怎么办!”

    “娘啊!”白萱儿闻言,不由地悲戚,弟弟战死,妹妹失踪,这一切都是因为左相李仇,可是,他可是大奸臣啊,若是没了自家父亲,这大安明日就该改姓了!

    “老爷,明儿,你就上折子,告老还乡,咱们走得远远的,走得越远越好,不再理这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儿,好不好!”白夫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拉着白毅的手。

    ”来不及了!李仇他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若是我明日告老,怕是一出城门,便是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啊!”白毅闭上了眼,眼角的泪流了下来。

    “这,这......”白夫人闻言,瘫坐在地,两眼无神,“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