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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空老僧缓缓松手,舍利子静静的悬在三人中央。
这可舍利子并不如墨初怀中那个晶莹剔透,若是细细看去,其中还有不少杂质,若是用金玉来形容,实在是有些抬价,只能勉强算得上一块上等的润玉。
但是这也极为不凡了,要知道,一般的僧人是不绝无可能孕育舍利,只有那佛法高深的高僧,才能勉强孕育。
而且这舍利子品级也分高低,已知最上等的乃是晶莹剔透,真如润玉,严寒时温热,炎热时冰冷,这才算是一颗上等的舍利,墨初怀中便是,若是要论品级,墨初怀中这颗还要远胜眼前这一颗。
但真正的极品舍利,墨初也没有见过,只在爷爷交给他的那本无名书中勉强得见只言片语,说是“如夜明珠,佛力辉宏之至,仅是放在那里,那恢弘的佛法就可感化千万里之内的人,若是极近,哪怕是不懂佛法的凡人,也可立地成佛。每逢出世,必然是金光万道,瑞彩千条,异像更是交错,战者止戈,伐者止伐,世间皆向佛而生。”
墨初也没有见过,恐怕眼前这智空老僧也没有见过。
墨初盯着眼前那舍利子,怔怔出神,筋脉中那一缕武运更是躁动不安,若非墨初用五行灵力压着,再辅以星辰之力,恐怕还真是压不住。
墨初微微一笑,眼前这老僧的的目的已经明了,这是要送给他啊。
若是寻常人再次,恐怕还真就伸手去拿了,但墨初何等的心智,自然不会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慌了神。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墨初微微笑道,双眼直直盯着智空老僧苍老但慈祥的脸庞,谁都知道这武运的珍贵与玄妙,任谁都会倍加珍惜,而如今却要拱手让与他,让他如何不生疑。
“给你你就收着被,怕什么!”白殇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双眼看着那舍利怔怔出神。出自于白家这等大家族,且一向精明的他,想的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墨初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殇,缓缓摇头,没有说话,反而是望向智空老僧。
人老能成精,何况还是这种活了几百年饱读经书,看尽人间事的智空,更是让人难以逐磨。
智空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古朴的茶杯,茶香四溢,轻轻抿了一口“公子眼光毒辣,不错,老僧确实是有些要求!”
“大师说说看,只要不违背道心,我自然一一办到!”墨初笑道,神色恭敬,如今他不恭敬也是没有办法,一来是这忌惮智空的如深井般实力,二来是忌惮这智空所代表的势力,三来是忌惮这智空的算计。
“好!”智空和尚微微一笑“这第一件事,是要你在佛前诵经一年!”
墨初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老僧自然知道公子事物极其繁忙,自然不是现在,有佛便可诵经,有庙便可诵经,有僧便可诵经便可!”智空慢慢说道,声音在这狭小的茅草屋内回响。
“不知大师为何让我诵经念佛?”墨初缓缓开口问道。墨初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这智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出乎意料。
“公子气运如金虹,心境虽极为坚定,但着坚定当中却是少了几分柔色,少了几分慈悲,多了几分杀伐戾气,若是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杀伐气占据,从而坠入魔道,届时将会是这世间的灾难。”智空看了一眼墨初缓缓说道。
“我让你诵经的目的便是要化解你心中的戾气。免得坠入魔道!”智空解释道。
墨初听到这智空的言语,一时间哑然,墨初缓缓回想着一路,不知什么时候,墨初也变得极为嗜杀,变得极为冷血,仿佛看到那喷溅鲜血还隐隐有些兴奋。
这可与他以前的作为大相径庭,在刚出道那会儿,他可是能不杀就不杀,能放过就放过,如今能杀就杀,能不放过就不放过,但这也是针对敌人。如今照着老僧这么一说,若是正坠入魔道,恐怕到时候会对亲朋故友拔剑相向。
墨初收回思绪,缓缓点头“好!”
“你呢?”智空看向白殇微微一笑。
“我也要吗?”白殇哭丧着脸说道,实在是不情愿。
“少一人今日我也要收回这舍利。”智空正色道。
“你的杀伐之气比这位施主还要重,手中那柄长刀戾气更是浓烈,我佛门佛法其他的也许不行,但对这杀伐戾气却是天敌,施主你看如何?”老僧缓缓开口。
“我...”白殇正要拒绝,却被墨初瞪了一眼,硬着头皮只得答应。
“二位都是重承诺之人,相信也不会食言的!”老僧满意的点头笑道。
“不知大师要我二人诵什么经,念什么法?”墨初开口问道。
“就是你身上的往生诀!”老者轻轻开口,声音虽轻,传到墨初耳中却是惊起滔天巨浪,往生诀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到,这老和尚是如何知道的,对墨初而言这可实在是一件巨大的事儿,不得不重视。
“佛法也有推演之道,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是什么难事!”老僧缓缓开口,打消了墨初心中的疑惑。
“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墨初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忌惮之色。他在这老僧的眼中仿佛没有穿衣服一般,就是墨初抬屁股,这智空老和尚恐怕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墨初与白殇的神色也更加庄重,不敢有丝毫怠慢。
接着智空又缓缓说道“这第二件是,便是要你为苍生大开门路,你能不能办到!”
墨初与白殇眼中顿时精光爆射,二人一路走来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斩碎眼前那座大山,为的就是大开门路,不让这一界的修士止步于此。
墨初“我本是剑修,剑修的剑,是要向更强者出剑,是要向那高高大山出剑,这件事就算大师不说,我等也要去办一办,若是连这道门槛也迈不过去,还谈什么大道!”
“施主有此心,吾心也甚慰啊!”老者轻抚白须,很是满意,
“如今十万年过去了,该还的因果也还完了,如今因果循环,你们也该试一试了!”智空抬头望着屋顶,眼中自有深意,墨初与白殇是看不懂的,该是眼界与知识还有些浅薄。
接着老者又缓缓说道“老僧能说的也就这两件事了,这些是是定数,也是最大的变数,至于能够变多少,还要看你们了。”
说着智空手轻轻一挥,那颗舍利便缓缓飞到墨初身前。
墨初心神从恍惚中猛然拉回,接着手中出现丝丝缕缕的氤氲雾气,道纹繁复至极,让人看了便要心神沉醉于其中。
只见那丝丝缕缕白色氤氲缓缓包裹住那可舍利,接着在这佛门重地天音响彻,能闻佛音,道音跟在其中,还有其他的一些繁杂的响动,如红尘俗世,也如杀伐战场。
“万法殊途同归,道非道,道也是道!”老僧神情泰然,喃喃道。
“武运更是如此!”墨初笑道。
武运这等神物,自然有灵,没过多长时间,这筋脉中那一缕武运已经将舍利子当中那一缕武运给收了过来。
道纹更加完整,也更加繁杂,天音响彻,白光如浪潮一般拍涌而出,波涛溃散。
其内更是涌出一股恐怖的威势,墨初估摸着这等威势不超过归一境界,但也是在归一境当中一等一的强者才有的。
墨初打量着手中武运,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如今也只剩下苗家那一缕武运,太虚山那两缕武运便可完整,苗家倒还好说,这太虚山可就有些麻烦了。
“多谢大师!”墨初缓了缓,随即正色道。
“凶域这些年来,有不少如你等这般修士尝试收集武运,但很多人都是倒在了最后这一步上,希望你们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啊!”老僧双手合十,缓缓说道。
“不会的!”墨初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中州的方向,仿佛能一眼望到中州一般。
“还有一件事,这往生诀非同小可,当初传你之人怎么说,你怎么做就可以了,我无权过问!”老僧再次开口。
墨初同样双手合十,开口道。
“往生诀可化戾气,渡往生,送轮回!”老僧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传入二人耳中。
“大师,世间有轮回吗?”墨初问道。
“为何问这个?”智空有些惊讶。
“替一个朋友问的?”墨初说道。
老僧愣了愣,转头看向手心“六道轮回,信则有不信则无!”
白殇也想到的墨初的用心,明色凝了凝。
“过好今生便可,又何必纠结那轮回一事呢?”老僧开口道。
“若是到了那超脱之境,岁月不近身之时,纠结轮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老僧言不论事,好似说了一番废话。
“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二位离去吧!”老僧下了逐客令。
“多谢大师!”墨初与白殇缓缓起身,恭敬一礼,接着缓缓退了出去。
“往生诀到底是什么呀?”白殇看向墨初,眼中满是疑惑。
“是一位前辈传给我的佛经,到时候我誊抄一份给你,慢慢学吧!”墨初微微叹气。
“你觉得这老僧到底是什么境界啊,我咋看不出来?”白殇问道。
“大师的修为只在半步破虚境而已,但对佛法的感悟已至超然之境,恐怕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墨初踏上青石路,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