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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正阳屏着呼吸,低伏在一人多高的草堆后的土坑中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双眼紧盯着离自己藏身处正前方十多米的那个伪草皮,那草皮直到现在仍然风平浪静,纹丝不动。
土坑里手边放着一小捆细麻绳,绳头有一支小挂钩,还有一支自制硬木弓,带着十数支短箭,这是小猎户上山狩猎的常规配置。
一直等到现在,别说野兔,便是山鼠都不见有一只经过的。
白正阳心里直骂娘:今天是怎么回事?在这个人迹罕至但野物众多的帽儿山,这么久了,连个路过的兔子都没有一只,平时要有这么长的时间,兔子野鸡什么的,都能有个三两只了。要是就这样空手而回,那就太丢人了。
下面那个藏在草地表皮的陷阱,是花了自己不少时间和工夫来弄好的,这要是白费大半天的工夫空手回去,可得郁闷死。
家里的那个只比自己大三个月的小姐姐小漓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出门的时候,自己还是打着包票说给她弄一只兔子当她十七岁的生日礼物的。
白正阳一边恨恨地用手指轻轻将一只只路过的蚂蚁捏死,一边眼巴巴地瞪着草皮。
又时不时看一下离帽儿山大约五里外的帝国边陲之地不毛集,那里有他有家,更有大他三个月的小姐姐小漓。
帝国浦西道居廷郡不毛集这样的非正式帝国城镇,在帝国边境线上,有很多。
不毛集,原本只是个非固定的边境各族人民交易各种商品的一个地点。
只因近几十年来,不知何故,兽潮退却,帝国边境百姓不约而同地重新休养生息,战火熄灭。于是在边境上的某些有山有水的各族商品交易点,慢慢地建立起一个又一个小型城镇。
不毛集,正是位于炎汉帝国和漠北兽潮退去的交界处。
不毛集的建立和壮大的过程,也正是帝国边境商品交易由小到大趋于稳固的过程。
不毛集的人口,大多数是帝国中心城镇地带无法容存的人。还有一些,是因为某些原因来此地的人,比如那条小街上的那群开店的人,也有少部分是军部的家属,更有一些流落到此地定居下来的人。
白正阳,和他离世父母的义女安小漓,他们居住在这里的情况,是属于最后一种。
白正阳再度看看西边,太阳西斜,再过半个时辰,差不多是要家家冒炊烟的晚餐准备时了。
野物再不出来,自己都快忍不住那泡尿了。这一泡尿要是洒出去,那些精灵之极的野物们,怕是会闻尿而遁得远远。
在边荒这个地方,有比狼还凶狠,比豹还快捷,比鹰还敏锐的小猎人,却也有比人还六感灵敏的兽类。
别说是尿味,就是白正阳再大一点点的动作,恐怕都会把原来往这条路来的野兽给惊走!
尿意越来越急,白正阳有一种小黄鱼在锅上被煎的感觉。那种想尿不能尿,又无法摆脱的无力煎熬感,几乎让这个不毛集知名小猎手第一次发急。
晚霞已经出了一小半了,再有一刻钟,太阳就要藏在山后去了。
就在白正阳几乎不想忍耐那无尽的尿意时,山上远远地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移动声。
听声音,至少在数百步的距离。分辩不出是何种兽类的脚步声。
但终于让他给等到了。
白正阳精神一振,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毛集第一小猎手的名号,不会这么丢掉了。那股尿意,突然之间,没有那么急了。
可是接下来的动静,直接让他忘记了尿意这回事。
一连串的各种脚步声,由小到大,由细到密,由远到近,有的轻,有的重,朝白正阳这个方面狂奔而来。
这绝对不是野兔,更不可能是其它的普通小猎物,小野兽。
草丛挡住了白正阳的双眼,他更不敢在不明情况之前贸然站出来查看从山背后往这边跑的物种。只能凭着耳力,细细分辩来的到底是什么。
如此密集的脚步,肯定不是猎户,这个地方的猎户哪有成群结队的?
八成也不会是野兔野鸡那些货,它们的脚步没这么重,也没这么有节奏感。
脚步越来越近,白正阳已经听出了里面的细微处。
跑在最前的那脚步沉重之极,落地有声,不可能是普通的野兽或是人。这是他这个小猎户这么多年的打猎生涯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后面紧跟着的数十道脚步,倒像是人的步子声。不仅密集,而且有节奏。
白正阳正惊疑不定,一道有力的话语传入耳中。
“围起来,不能让这兽跑了!”
白正阳再也按奈不住惊奇之心,轻轻地拨开草皮,将双眼露了出来。
映入眼中的是一群穿着帝国制服的军人,人人背上有个匣子,露出箭尾,但又比箭短,个个手上提前长刀,有数个手中还挥舞着粗绳,正将一只兽类围在当中。
对比一下自己手边自以为精装狩猎配置,在军人的真正精装军备面前,这点东西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这让他有些郁闷。
白正阳眼中有些向往,有些闪亮,嘴角有些谗。就像日常看到野兔野鸡一样。
那只兽,前所未的高大,论高度,至少是成年人三倍,而且是双足站立,长得既像豹,站姿又不像豹,哪有豹是双足站立的?
白正阳几乎没忍住要喊出来。
那股尿还是没忍住,一股热流顺着裤脚流了下来。
白正阳有些恼火,自己居然尿了裤子?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兽精?
白正阳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此时,那群军人,已各就各位,对着被围在他们中间的豹兽精进行有节奏的攻击。
手拿粗绳的几个,两两一组,将手中的绳索不停地往兽精头上套落,其它手执长刀的人,轮番地对兽精下盘展开攻击。
按身高来算,他们也只能攻击到兽精的腰部以下。
数十下的轮番攻击,都无法对这兽造成致命伤害,只在它的前臂处,留下几道浅浅的伤口,暗色的血丝只洒出几滴,因高速攻防被甩飞在空中。
那只兽口中不停嘶吼着,两只粗大的前臂,飞速挥舞着,看似毫无章法,但只要碰到军人身上,军人立时飞跌出去三五米远,不是口中喷血,就是在地上挣扎似乎手脚断折了,再无一战之力。
看着眼前这以多围少却毫无胜算的情形,白正阳汗毛直竖,这,也太强大了吧?
曲老头说的故事,居然是真的?原来世上真有如此高大并且凶悍之极的兽种?
看样子,连装备精良,战力惊人并且成建制的军人,都取之不下?
白正阳双目圆睁,双手不由紧紧抓住藏身处的泥土,不由地发力,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左手手心处那像北斗七星般的纹身胎记感应到淡淡的兽血而醒过来似的,在发着淡淡的微芒。
虽然数十个军人这一伙,伤亡在扩大,但他们却一刻也不停,一个被打飞出去,另一个接着补上空位,死死地将兽精围着。
夕阳照射着这片屠戮中的山坡,既美好又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