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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青竹听得鸡叫很想起身,却觉得脑袋晕沉沉的,胸口越发的难受起来,喉咙里总觉得堵了什么东西,用手帕捂着咳嗽一阵,后来看那帕子赫然的有几缕血丝,青竹见了,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心凉了半截。
她不想再出被窝,紧紧的裹了被子,心想再躺一会儿兴许就好了。怎么会咳出血呢,莫非是昨天被吸入了过多的烟雾所致,夜里还冲了澡,所以感冒了吗?
青竹感受了一下额头的温度,的确有些烫,看来是感冒了。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躺了一上午,中途翠枝给她送了碗稀粥来,青竹懒懒的吃了些,依旧不大想动。
翠枝见她病怏怏的样子倒替她心疼:“你怎么就病呢,你大哥还说找你帮忙记账。”
青竹只觉得不舒服,又咳嗽了一阵,依旧带出星星点点的血丝来,翠枝看了一惊一乍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咳血呢,你年纪也不大,平时底子也还好。怎么就染上这个来,快去找大夫看看,不然的话只怕落下什么大病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竹原本想只是一般的感冒,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翠枝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当时她的心就凉了半截。
青竹心想当真这样就躺下了么,她看了翠枝一眼,又道:“你还和老婆子赌气吗?”
翠枝道:“也没什么好气的,分了家就好了。”见青竹病得不轻,又怕她过给自己,不敢做过多的停留便出去了。
永柱听说青竹病了,虽然不方便亲自过来问东问西,但也遣了少东去请大夫来给青竹瞧瞧。少东满口答应了,可一心都在修房子的事上。忙得脚不沾地。
永柱腿脚不大方便,又担心青竹的身子,只好让白氏去请。白氏道:“小小的年纪,身子骨这么弱,你还说留着当儿媳,以后可生得出儿子?”
永柱有些愠怒,训斥道:“你现在满心想的是生儿子,将大媳妇给得罪了,如今连青竹也要给牵连上。我让你去请个大夫来,怎么那么多事呀。”
“好好好。我去请,成了吧。”白氏回屋去添件厚衣裳。嘀咕道:“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冤家。一辈子都是受气的命。”
白氏换好了衣裳准备出门,明春走了来说:“娘,你替我买斤线头吧,我把钱给你。”
“要什么钱呢,我帮你带回来就去。正好我去请了大夫也给你瞧瞧。治好了我也放心。”
白氏去请了大夫,可那大夫直到傍晚时才过来给青竹瞧病,一并来的还有贺钧。郝大夫负责诊治,贺钧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郝大夫说只是受了寒凉,没有多大的问题。可青竹说:“咳得有些厉害,还带着血丝。是不是因为吸入了过多的烟雾影响了肺部?”
郝大夫听说神色立马就凝重了,缓缓说道:“果真如此的话,姑娘这病也就难好了。只怕到老还得咳,而且会越来越厉害。”
青竹心想果然这么的不济吗,就因为一次救火而落下了病根,以后该怎么办?贺钧在一旁听见了也是一震,心想他们不过数日没见。青竹就病得这样厉害了。不免对她很是担心着急。
郝大夫给写了药方,让明日到医馆去拿药。这里又去看明春。明春也没什么病症,不过是小产过后畏寒,容易头晕而已。郝大夫说:“这是气滞,要放开心,慢慢的调养。”写了几味滋阴的补药。
白氏对明春却甚是担忧忙追问:“以后生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郝大夫有些不大好开口,毕竟妇科上的事他不是很熟练,只道:“先养养看吧,体质偏寒了些。”
永柱留郝大夫喝茶,贺钧偷空到青竹这边来看望,虽然擅自闯入女子的闺房这事有些不妥,不过如今他是关心则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好的,怎么就病呢,身上是不是很难受?”
青竹微微摇头说:“没关系的,多谢贺哥关心。”
贺钧站在床边细细的瞧过,却见青竹脸上怏怏的样子,气若游丝,心想他不能就近照顾她,有些过意不去,又道:“我这就回医馆去帮你捡药,马上就送过来。你可要按时吃。”
青竹忙说:“不劳贺哥来回的跑了,明一早我让大伯娘去拿也一样。”
“你的身体要紧,不能耽搁,好好养着吧,我不方便多留。”说着就出去了。
青竹目送他的身影离开,直到他带上了房门,青竹躺在被窝里依旧不大自在,心想贺钧真是个好人,又那么的细心体贴,要是少南能像他就好了。青竹胡乱的想了一通,可能是并未退烧的缘故,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白氏显然更担心明春以后还能不能再生育的事,坐在女儿的房里,亲眼看见她喝完了一大碗红枣当归鸡汤这才略安了些心。
“我看后日你还是回去吧,这样闹着总不是办法。”
明春歪着身子,正剥着一个红彤彤的橘子,怏怏的说道:“娘就让我多住些日子吧,在家里也安心,回那边就是给自己添堵。他要在外面胡来,我眼不见还能静静心。莫非是娘嫌弃我在家吃白饭了不成?”
“你是我亲生的,难道还会嫌弃你?这不是替你着急,再说家里又忙着修房子的事,怕顾不上你。你和姑爷总不能一直这样闹着,他不来接你,你就不回去了么?”
明春脸色一沉,心想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当亲娘贴心,住久了自然什么话都出来了,明显的有些不高兴,撇嘴说道:“娘也不用赶我,过两天我自然会回去。”
白氏一笑:“这不就对了。年轻夫妻哪里有不拌嘴的道理。”
快到掌灯时分少东才回来,这里和永柱商议:“木头和石料都有了,这个季节请人工也容易,我请教了刘石匠,他说后日就是好日子,可以动工了。”
永柱道:“还有两个多月才过年,加点工,说不定还能赶在年前修好。只是钱方面只怕还不够。可惜青竹这里又病了,还不轻,想要她帮忙管下账,只怕有些困难。”
少东这才记起早起的时候父亲让他帮忙找大夫的事,见夜色快要降临了,忙道:“我往医馆去一趟,弟妹的病耽搁不得。”
“你娘已经请来看过了,我看还是让她好好的休息一阵子吧。”
白氏和明霞在厨下弄晚饭,爷俩在堂屋里说着话。翠枝在自己房里做针线。突然听见有人叫门,狗也跟着叫。少东道:“都这时候了谁会登门,我去瞧瞧。”
大步流星的走了去开门,赫然见贺钧站在门外,少东一愣忙问:“贺兄弟有什么事吗?”
贺钧急冲冲的赶了来,一手提着几包药说:“郝大夫让我送药来。”
“这么晚了还劳你跑一趟,正好要开晚饭了,不如请里面坐,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贺钧虽然挂念青竹的病,但又想到母亲一人在家必定要担心他,自从知道青竹的真实的身份后,他有了更多的顾虑,能避着地方尽量避着了,生怕项家人看出一丝端倪来。坚持说要回去了,少东倒能体会他的着急,道了谢也不强留,便由着贺钧走了。
“这个姓贺的还真是有心,天都黑了还帮着送药来。”
永柱道:“你怎么不留他吃饭再走。”
“贺兄弟这人还是很客气,又说惦念家里老母亲,怕耽搁久了天更晚不好赶路。”
“他这人还真是实诚。”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人叫她起来喝药,青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口渴得厉害,依旧感觉到喉咙里像是沙沙的响。
“不是说明天去拿药么,这药哪来的?”
“才小贺摸黑送来的。你喝了快些好吧,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做呢。”白氏板着一张脸,说不出任何关心青竹的话,不过想青竹病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青竹屏住了气,大口大口的喝完了药,实在有些苦,青竹吐了吐舌头,又说要喝水。白氏忙倒了半碗白水给她。
青竹躺了大半天身子有些乏,想要起来走走,白氏却拦住了她:“你还是别动,当心又加重了,明知道家里事多就会添乱。”
“我这病真不能好了么?”青竹不免有些悲凉。
“病了给你医治,别想太多了,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白氏的态度显得有些生硬,不过她已经将被褥搬了来,打算今晚和青竹作伴,怕青竹夜里要水喝,也好给她倒水。
青竹忙说不用,白氏却道:“你还倔强什么呢,我不是那般尖酸刻薄的人。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赶快好了给我干活。”
青竹微微垂眉道:“我知道了。”
这是第一次青竹和白氏睡一床。不久后便听见白氏传来阵阵的鼾声。由于白天睡得太多的关系,此刻也没什么睡意。
夜静悄悄的,天气渐渐的转凉了,不过此刻青竹觉得很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