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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向他问个好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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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点点头,没说话,她蹲的时间长,脚有些麻木,站在原地等麻木的神经恢复知觉才重新来到医院里。对电话里的事只字未提。

    焦倪琛没有问她,只是沉默地守着焦娇,焦娇刚做了检查,情绪方面波动太大,对孩子多少有些影响。孕妇是最脆弱的,她发现自己被丁晓晃的苦肉计“欺骗”了。一时接受不了。

    焦倪青恼恨地捶一下病床。脸上尽是狰狞和自责,低低地发出一声怒吼。

    小雅愧疚地坐在一边,她突然记起了自己与焦倪琛离婚的初衷,就是希望避开两家人的恩怨。只差一步,她就能离开这里了,谁知中间出了岔子。她压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被焦老爷子绕了一个圈子,结果事情又转回到原点了。

    大概焦倪琛和焦倪青也没料到焦娇会突然走出病房吧,毕竟她安分地在病房里呆了那么多天。没出过任何差错。

    焦家的帮佣把送来晚餐,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立刻退了出去。焦倪琛让小雅先吃饭,小雅还没动,焦倪青却打翻了所有的饭菜,叮叮咣咣撒了一地,鉴于焦娇先前的作为。地上铺了地毯,掉在地上的盘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雅抬抬眼皮。一言不发地去收拾地上的东西,焦倪琛拉起她的手,低声道:“你坐着去吃些水果吧,这里我让人来收拾。”

    小雅没有勉强,她下午和焦老爷子在一起时吃了些零食和水果,现在心情窒闷,也没心情吃东西,坐在一边发呆。

    三个人和一班护士医生几乎守了一夜,手机在小雅手里握了一夜,可惜她没等到焦老爷子的回复。

    凌晨时焦娇转醒,大家惊喜交加地看着她。

    焦娇的眼睛睁开时有些迷茫和朦胧,面前一张张脸陌生而又熟悉,她心里是绝望的,这么多双眼睛曾经都期待着她和丁晓晃离婚,连一向信任的倪青都不例外。她是后来才想明白倪青当日与倪琛一唱一和,才让她左右摇摆的心终于决定离婚。

    她眼底浮上泪光,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孩子没事吧?”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摸向腹部,不知是真的还是心理因素,她感到那里有些疼。

    医生客观地说:“焦大小姐,请您一定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坏情绪影响到胎儿的健康。”在焦娇期待惊喜的目光下,他肯定地告诉她:“孩子没事。”

    焦娇绽放出微笑,轻轻吁口气,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

    焦倪青坐在她身边,揉揉青黑的眼睛,笑道:“大姐,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也别再发脾气了,小心生下来的宝宝是个爱发脾气的忧郁小王子。”

    焦娇揉他头发:“我知道了。”她笑得有点无力。

    沉默的焦倪琛这时候开口了:“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和医生说。大姐,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好。”

    焦娇对他点点头,又对小雅说:“小雅,谢谢你昨天的乌龟汤。”

    焦倪琛看到她眼里的不信任,目光一黯。

    小雅听她点到自己的名字眼皮跳了下,莫名的不安,勉强自己笑说:“……你喜欢的话,我再去海上试试运气。”她省略了称呼,现在与丁晓晃有关的任何事都会刺激到她。

    焦娇被她的话逗笑了,手伸向前说:“小雅,我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好吗?”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焦倪琛和焦倪青撇过头,焦倪琛看了一眼小雅,神色有些担心。小雅连忙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支撑,焦娇对护士挥挥手,在小雅的搀扶下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合上后,焦娇松开她:“我自己来吧。”

    小雅不敢离开,就背转身去。之后小雅用热毛巾给她洗脸,焦娇刷完牙,把自己整理好后,突然对小雅说:“小雅,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小雅看了看琉璃台上的手机,刚才她一直握在手里等丁老爷子的消息,就带了进来,此时听了焦娇的话有些迟疑,她把手机握在手里。这个动作有些突兀。其实她是怕焦娇打给丁晓晃,再受丁老爷子的刺激。

    目前看来,焦家兄弟想要放手一搏,对焦娇复婚的事仍不松口。

    大概是对丁晓晃失望透顶吧,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们不会轻易再让焦娇踏进丁家的大门。长痛不如短痛。

    正在小雅左右为难时,焦娇坐下来,不缓不急地说:“我只是给爷爷打个电话,每天晚上我都会给爷爷打电话报平安,昨晚没打过去,爷爷肯定着急了。本来打算今天出院的,今天肯定不行了,总要给爷爷解释下,不能让他担心。”

    小雅这才想到焦老爷子还在医院里,而且焦娇还不知道他住院的事,她看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半了,焦老爷子年纪大睡觉少,现在应该起床了。她想了想,还是把手机给了焦娇。

    焦娇感激地看她两眼,小雅的手机里没有焦老爷子的号码,她用食指敲敲脑袋拨出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她先是道歉,接着说院方要观察孩子几天,极力说自己没事,像平常那样跟焦老爷子撒娇。

    小雅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听出了焦老爷子的声音,便松口气,站到窗户边上,把空间留给焦娇。

    即使这种时候,焦娇还在为丁晓晃遮掩,为丁家遮掩。小雅轻轻叹口气。

    焦娇从洗手间出来后,神情淡了很多,对焦倪青两兄弟态度也很淡,吃完早餐后则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

    焦倪琛发现她终于重视起自己的身体,也舒口气,对小雅说道:“你吃了早饭就去爷爷那里吧,就说大姐这边,医生发现了好的保胎方法,要配合院方两天。爷爷身体不好,就不要再过来了。”

    焦倪琛极度不放心焦娇,只能让小雅自己一个人去焦老爷子那里,顺便打听下丁晓晃的消息,他把她送到门外,疲惫地说:“小雅,这两天辛苦你了。”

    小雅摇摇头,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心里的负疚感消散不少,丁晓晃肯签字有她推波助澜,但未必没有焦家的威慑,而焦娇肯签字才是这场离婚的主导者。而导致焦娇签字的人并不是她。她只能靠着这些安慰迈过心里的那道坎,不然,她一定会自责死的。

    焦倪琛深看她一眼,便重新回到病房里。

    小雅有些委屈,焦娇的不幸是因为她大哥,而不是因为她。焦倪琛那么看她,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若有若无的疏离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这种若即若离的游戏,她实在厌烦。

    走出医院后,她开始给丁大夫人打电话,丁老爷子那里行不通,丁大夫人是丁晓晃的母亲,焦娇的孩子是她的亲孙子,她不可能不管。

    她打过去时丁大夫人正在与丁老爷子周旋,丁老爷子得到焦娇病情好转的消息,更不肯放丁晓晃离开,还派了自己的保镖守在门外。

    小雅把焦娇的情况告诉丁大夫人,丁大夫人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小雅,你在那里一定要看好焦娇,你爷爷年纪越大越固执,我和你大哥都没办法。呜呜,晓晃今天一早要出院,被你爷爷硬拦下来,伤口开裂,又进了一会手术室……”

    小雅小声说:“你先稳住爷爷,大嫂现在好转了许多,她担心孩子不会乱来,但还是让大哥与她见一面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母亲,您没办法,就和倪琛联系,两边人一起想办法准会有办法的。”

    丁大夫人觉得她的话中听,说了几句才挂断。

    小雅叹息一声,挂上电话,等着焦家的车子开出来,这时正有一辆车子经过她身边,她吓一跳,正要后退就有一个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进了车里。前后不过两秒钟。

    那人手上垫了毛巾,毛巾上有迷药。小雅“呜呜”叫了两声,没有任何准备地吸入了刺激性气味的气体,眼前的景物渐渐迷蒙,她努力睁大眼睛,闭住呼吸仍免不了昏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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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焦家的司机把车子开出来,刚才还在的人突然没了人影,他莫名其妙地抓抓脑袋,幸好这时候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等了两分钟还没看见人,他慌了,下车四周看了看,发现在垃圾箱与大树挨着的那地方正躺着自家的保镖。

    他的瞳孔瞬间睁大,试了下保镖的呼吸,连忙给焦倪琛打电话,同时拿出一个小瓶子在保镖鼻子下面,不到片刻保镖打着喷嚏醒过来。

    “大少奶奶不见了,跟着她的保镖被人迷晕。”司机的话差点让刚苏醒的保镖们再次晕倒。

    焦倪琛合上电话,神色肃穆地走进病房:“大姐,小雅被绑架了。”

    焦倪青跳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又退回沙发上,坐下,看着焦娇,表情起了点变化,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洞。他不相信这是他亲姐能做出的事。

    焦娇轻笑一声:“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焦倪琛定定地看了她几眼,对惊呆的医生和护士说:“麻烦把病房的电话线接上。”他深看焦娇一眼,没走进病房,而是关上门离开了医院。

    …………

    小雅昏迷两个小时后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车上,而是在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她眨眼再眨眼,头顶的白色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人头,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副僵硬的国王面具。她眨眼,悬在脑袋上的眼睛也跟着眨眼。

    她一下子坐起来,这才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而那面具跟着她坐起的姿势离开大床,阴沉沉的声音像是下暴雨之前的空气一样低沉窒闷:“焦太太,您终于醒了。”

    “你们抓我来做什么?”小雅动动手脚。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手臂在被抓上车的时候被掐出了淤青。

    “不做什么,只是占用焦太太一点点宝贵的时间。”

    小雅脚踩到地毯上,领头人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脚再没有二话。小雅胆颤地打量四周,除了醒来时看到的这个冰冷的领头人,房间里还有另外八个保镖。有男有女。男的都穿黑色西装,是不同的款式,女人穿的则是礼服,看起来很正式。人人脸上都戴了面具。如果忽略他们散发的冷漠气息,他们就像一对对参加化妆晚会的男女。

    虽然看着这些人对她没有恶意,但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从一个地方秘密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还进行了周密的安排掩人耳目,想必没恶意不代表就是好心。

    小雅压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想让自己平静点。却发现出口的话带了点颤音:“你们绑架是犯法的,到底是谁让你们绑架我的?”

    戴“国王”面具的男人笔直地站着,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好像在嫌弃她聒噪。

    她摸摸胳膊,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冰凉凉的一片。手心抚过是湿腻的汗水。她瞧一眼放置在柜子上的王后面具,换了个问题:“我需要在这里呆多久?”

    “国王”说:“那要看这里能够安全多久。”

    小雅说不出话来。揪了下衣服突然发现不对劲,她又发现自己的头发是披散着的,身上的首饰全都不见了,连鞋子都换掉了,她惊道:“你们竟然动我的衣服!”

    她想检查里面的衣服,但这几个人看似目光没落在她身上,可她一动,她就能发现有人看向她这里。

    “国王”往八点钟的方向一点头,一面具“火狐狸”站出来说:“焦太太不用太惊慌,是我为你换的衣服,你的衣服首饰里有追踪器。”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说完后又退回八点钟的位置,岿然不动,一身柔媚的礼物穿在她硬邦邦的身体上极不协调。

    不大一会儿,外间又一面具人推餐车送食物进来。

    小雅的确有些饿了,昨晚和今早只吃了少量的食物,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她艰难地移开目光,心里怦怦跳。她可不信以她的身价会遭到绑架,那么对方肯定是冲着焦家去的。

    但,绑架的时间也太巧了些。

    餐车推进来后,那几人不吃,“国王”把车子径直推到小雅面前,打开盖子,又退回去不说话。

    小雅想着要是会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们早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就做了,就算她不昏迷,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们根本不用把药下到饭菜里,她还得养足力气,不然没等到焦倪琛来救她先饿死了就不划算了。

    她把餐车上下三层的菜色看了一遍,捡出其中几盘自己爱吃的,席地坐在地毯上吃起来,餐具除了盘子就是勺子。她边吃边打量周围环境,一眼看到一个白狐狸面具的女人投来的不屑目光。

    她一噎,“国王”顺手倒了杯红酒递过来,小雅一口喝下去,发现味道不太坏。她瞧了瞧“国王”,心中疑虑更甚,在“国王”看回来时她已经低下了头。

    她第一次被绑架,人质有她这样待遇的不多见吧?对方十个人伺候她一个。而且,刚刚那人推餐车进来时她隐隐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原来真有人在外面举行化妆舞会。

    她很想求救,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对方能很快制服她。

    她吃个半饱,实在吃不下,便放弃了。一站起身,她就感觉自己被各种辐射线扫描了一遍,小腿打晃。

    “你们要钱只管跟焦倪琛说,我是他太太,他一定会给你们。”小雅靠着床复又坐下来,她是被焦家连累的,焦倪琛放放血不算什么。她想到焦倪琛说他被绑架过,她的待遇这么好尚且吓得腿软,焦倪琛被绑架那会儿应该还小……

    她发现自己思绪飘远了,那是因为“国王”半天没反应,挺直的脊梁像一座冰雕。

    小雅泄气,怕什么来什么,前天还在享受钱带来的欢乐,今天就要体会钱带来的风险。她情愿两个都不要。

    坐了会儿,她对“国王”说:“我想要去洗手间。”

    “国王”盯着她看了会儿,一撇头仍对八点钟方向那女子冷道:“你带她去。”又狠狠地对小雅说:“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你会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

    小雅被他绿油油的目光看得一个哆嗦,电视上的警匪片看着精彩,可她不希望那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她情愿自己的生活一潭死水,也不要狂风巨浪。

    “火狐狸”抓她的胳膊用手铐铐住她的双手,小雅无论挣扎还是抗议均无效果,反而被“国王”威吓:“你想要一直被铐着么?”

    小雅不敢动了,她僵硬着身体被“火狐狸”推进洗手间,将她铐在铁管上。“火狐狸”还“好心”地给她脱裤子,小雅差点尖叫,但怕自己吃亏,仍是别扭任由她给脱了。

    事实证明,“火狐狸”并没有趁机占她便宜。

    从洗手间出来后,小雅终于老实了。当时焦倪琛让女保镖守着她,那女保镖哪有这么变态?果然保镖和绑匪还是有区别的。

    又坐了半个小时,“国王”到洗手间里接电话。小雅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国王”很谨慎,没让她听到一个字。

    她揪着衣服,绑架处处透着诡异,外面的人大早上的开化妆舞会,绑匪对她的客气。她刚才有注意到她挣扎时,“火狐狸”尽量控制她的手,不让她的腕部被手铐磨伤,她身上除了手肘那里有块淤青,没有一处伤口。

    “国王”走出来后,危险的目光在小雅身上打转,落在她的手臂上。

    小雅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几乎是爬着往后靠到柜子,她觉得在一个小角落里不安全,不得不站起来,打算慢慢转移到门口的那个方向上去。

    正在她心里敲一面大鼓时,“国王”突然一侧头说:“给焦太太上药。焦先生要的是完好无损的焦太太。”

    看来刚才真是焦倪琛打来的电话。

    小雅重重喘口气,心里那点怨念消散不少,眼睁睁看着“火狐狸”给她上药,药膏清凉,消解了一些疼痛,“火狐狸”还用她的手揉了揉,大概是想要把淤血揉散。“火狐狸”的食指和虎口处有薄茧,刮到皮肤上反而增加了疼痛,小雅忍着一声不吭,只微皱眉。

    “国王”来检查她的伤痕情况,看到被刮红的伤口,一阵火气,眼里还快速地闪过一道恐惧的光,宽厚的手掌扬了起来。

    小雅抱紧脑袋大叫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却不是落在她身上或脸上,而是来自于身前。她睁开一条眼缝,越瞪越大,最后目瞪口呆。

    “国王”竟然打了“火狐狸”一巴掌,“火狐狸”被他的力道刮到地上,面具掉了下来,她的脸面对地毯,小雅只看得到一个尖细的下巴。“火狐狸”没有像她那样大喊出声,而是沉默地低着头,捡起地上的面具,背对着小雅把面具带子系好,再次面对小雅时又是原来那副样子,看不出她挨过打。

    “火狐狸”垂着头说:“对不起……我手上有茧子。”

    “国王”没再说话,狠狠瞪着她,又扫过小雅一眼。

    小雅被他冰凉的目光看得要打寒颤,实在太暴力了。她连忙自己揉淤青,什么话都没说。

    “火狐狸”看她一眼,眼色淡淡的,最后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小雅揉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傻,人家绑了她,她竟然不忍心人家挨打。“火狐狸”被打,她应该觉得畅快才对啊!她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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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一会儿,“国王”又接了个电话,从洗手间出来后,他的目光在小雅身上环绕一圈。

    小雅立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僵硬着,一动不动,猜着可能是双方交换人质和钱的时候了。她狠狠地想着,焦倪琛有那么多钱,应该会把她的命“买”回去吧?

    经今天这一下,她离开焦家的心更坚决了。如果她后几十年都要在这种随时可能被绑架的恐惧中度过,她实在无法想象。她还是喜欢原来那种平淡而安定的生活。

    小雅紧紧看着“国王”,不知道焦倪琛说了什么,让他在那里兀自盯着她思量。“国王”没让她等多久,对那个白狐狸面具的女人说:“给她胳膊上系个东西,别让人看出她胳膊上的淤痕。”

    “白狐狸”迅速行动,丰臀细腰,行动间袅娜娉婷,很是风情。她从金黄色的腰带上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割掉绿色窗帘的一角,又用刀刃的粗糙反面研磨布条的一端,不多时一条被划破的布条就成了有毛边的带子。然后款步来到小雅的面前。

    小雅看她一连番动作流利如行云流水,吃惊地瞪大眼睛,又看到她举着刀子走到自己面前,便瞪着那把刀子悄悄往门口退。她看不到她的脸却能看到她眼底嘲讽不屑的笑,小雅挺挺胸脯,对这女人的心态有几分了然。“白狐狸”既看不起她的软弱,又嫉妒她作为人质还被人伺候,尤其是伺候她的是“白狐狸”的上司。

    她小心地揣测着,现在看来“国王”还不准备撕票,想必他是不敢真得罪焦倪琛的。她索性坐在了床边上。心脏如抽搐一般颤抖不住,面上却强自镇定。人质也要有人质的尊严。

    “白狐狸”一怔,发出一声刺耳的轻笑——可能听在男人耳里是妩媚的娇笑。除了“国王”,另外几个男人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雅厌恶地皱眉,觉得这笑声就像古代青楼里的老鸨发出的。

    “动作快点!”“国王”不耐烦地催促,显然是被“白狐狸”的笑声弄得恼火。又威严地吩咐。“把刀子收起来!”

    “白狐狸”状似随意地收起刀子,一把掠过小雅的手臂,在手肘有淤痕的地方绑上绿色丝带,挽个漂亮的蝴蝶结。小雅偶一抬头就看见她眼里的嘲讽。她镇定的脸瞒不住冰凉的胳膊。

    小雅这才看到。原来“白狐狸”的腰带有指长,她那把镀银的小刀刚刚好扣在腰带上作装饰物,除了她使用的小刀。还有另外三个竖着的指宽的装饰品,跟小刀是一个形状。还没等她看清四个装饰是否一样,“白狐狸”就完成了工作。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就好像从来没挪过位置。

    小雅却在这短暂的时间又流了一回冷汗。任谁有人在自己面前带了锋利到可瞬间划破喉咙的刀子都不会淡定的。

    如此,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对于绑架什么的,她一点经验也没有。

    此刻,她心里重复多遍的声音便是:焦倪琛,快点来救我吧!

    “国王”看了一眼“白狐狸”的工作,对他的下属冷冷道:“我们出去。把焦太太带上。”对小雅说:“焦太太。麻烦您配合。”

    小雅点点头,她想活命。想少吃苦头,自然是要配合的。

    “火狐狸”走到小雅身边,从梳妆台上拿来一件黑色的披肩披到小雅肩上,披肩是长款,遮到腰部下,又取了那只“王后”面具给她系上。

    “国王”说了句“焦太太,得罪了”,当着小雅的面拿出一把玲珑小巧的手枪,手枪滑到小雅腰上,抵住。

    小雅呼吸一滞,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呆呆地被“国王”那只充满威胁的手推着往门外走去,冷汗顺着光裸的背滑下来,把腰间的礼服润湿。“国王”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加入到热闹的化妆舞会中去。

    他双手松松搂着小雅的腰跳了一支舞,带她到边上坐着,因为两人的面具有别于其他人,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男孩子邀请“王后”跳舞,女孩子邀请“国王”跳舞,皆被“国王”婉拒。

    在此过程中,小雅觉得“国王”在忌惮什么,因为他的手从未贴在她身上,除了刚开始他摸到那一点点湿润之外,后来都是用枪抵着她。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威胁不仅仅是那几把小刀子,也才真正有了人质应有的危机感。

    她心中无比焦虑,“火狐狸”递过来的食物也不敢吃,全身僵硬地坐在那里。

    她坐在沙发边上,“国王”坐在她身边靠后的位置,“火狐狸”和其他狐狸兔子等等时而出去和人跳舞,兜兜转转也看不清到底谁是谁。

    过了大概一刻钟,她的神经到达紧绷的顶点,突然有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拦腰搂过去抱在怀里,手枪从身后绕到身前,小腹处都能感觉得到那种硬度。她浑身僵硬,以为“国王”不耐烦要撕票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反抗!

    “晓……”

    几乎是在瞬间,她猛然将“火狐狸”递给她的餐盘摔碎在玻璃桌子上,迅速拿了一块碎盘子,向身后的人划去。而身后那人在她摔盘子的时候抱住她往后靠去,避免瓷盘碎片溅到她身上。

    “小雅!”那人终于叫出她的名字,手上使力,几个回合便把她的双手制住,见她的双腿踢过来,不得已,他翻个身把小雅的双腿压在沙发上。

    小雅听到他出声的时候就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抬头一看还是那“国王”面具,以为自己听错了,反抗得更加厉害,直到被对方完全制肘住,动弹不得。她正要说话,就听到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人群全部退离她三尺之外。

    她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后悔得不得了,若是惹恼了“国王”,让他行踪暴露,自己不是更加危险吗?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打算自己什么话都不说,让“国王”消消气,千万别撕票。

    “小雅……是我。”“国王”轻声在她耳边说。

    小雅有些怀疑自己出现幻听,颤抖地睁开眼睛,两只眼皮一起跳,不知道是凶是吉。

    “是我,焦倪琛。”焦倪琛声音更轻,像是怕吓着了她,又闷笑一声,“你刚才真是英勇。”

    小雅动了动,鼻子抽了抽,想用手掏掏耳朵,但手被焦倪琛绞在沙发之外。她一动,焦倪琛手上一用力,小雅吃疼,手一松,瓷片掉到了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这时,人群爆发出欢呼。

    小雅看过去,却看到大家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焦倪琛,而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她觉得自己脑子犯抽,难道所谓的绑架是焦倪琛自导自演的?她想抽自己一巴掌,竟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两人只不过是面具相同而已,声音的差别那么大。

    她挣扎了下,想问怎么回事,焦倪琛闷哼一声:“别动!”

    被挤在沙发上要不多舒服有多不舒服,而且焦倪琛人高马大,压得她快不过气来,她艰难地皱眉道:“你起来!我喘不过气了!”她身子继续挣扎,甚至想挺起来,把焦倪琛给掀翻到地上去,手上也不老实,想睁开焦倪琛的束缚。

    焦倪琛盯着她的目光加深,幽深的眸子深处有一把小火苗在燃烧,两只眼睛亮晶晶,他低声道:“说了让你别动。”他低下头,看到小雅惊恐的双眸,两片绯红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小雅脑子里所有思想瞬间飘远了,狠狠地瞪他。

    身后那些开化妆舞会的学生们再次响起一片掌声,用英语怪叫:“国王与王后之吻!”

    其实,只是两个面具的吻而已。因为他们的面具只有眼睛是自己的,其他的五官都是僵硬的,国王和王后的面具看起来威严端庄,冷冰冰的感觉。

    可是,该死的是,焦倪琛稍微离开她身体,但那个高度刚好让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由压在一起换成贴在一起,不留丝毫缝隙,又因她刚才的挣扎让这种姿势更加暧昧,好像她在引\/诱他。让她身体里和脸上升起一片燥热,如果此刻取下她的面具,一定能看到她的脸烧成一片滚烫的红。

    更过分的是,焦倪琛在面上看不出占她便宜,可他把她的双手压在她背下,单手控制她挣扎的双手,另一手却在她光裸的背上游走,让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这一切遮掩在她的披肩之下。

    “焦倪琛,你别太过分!”小雅羞恼地低喊,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抖,她从未与陌生男子这样亲近,咳,焦倪琛是她陌生的丈夫。他不是正人君子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焦倪琛可不想彻底惹恼她,两人的嘴巴隐藏在面具之后,是自由的,可说出来的话却隔了两个面具的距离,听起来就有些闷:“如你所愿。”

    他起身,把小雅扶起来坐好,一手环在她腰上,让她紧紧贴着自己,风趣地对那群年轻的学生们说道:“国王之吻赢得了王后的芳心,今天的舞会就由我这个国王来请客!”

    学生们爆发欢呼,音乐再次响起,舞蹈再次翩然而动,彩灯闪耀,打在每一张色彩缤纷的脸谱上。

    焦倪琛利眸一扫而过,没发现人群里有异常,拧眉思索时,腰上传来一阵疼痛,他低笑,看向小雅。

    小雅是气他请客也能把话说得这么暧昧,这么荒唐,同时,她也怕周围有危险,不敢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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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不是你在我身边。”警报解除,生命安全有了保障,小雅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把刚才的旖旎一脚踢到爪哇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