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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子旁边的李茂,拿起旱烟锅在一个劲地抽烟,咕嘟咕嘟的烟圈儿弥漫得小院子里都能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
瞎眼婆婆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便说道:“你就不能少抽点吗?等一会麻婶带人家女娃来了,你可不能这么抽,这给人家女娃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知道吗?”
“现在的时候还早呢,你就别唧唧歪歪的了,让人清净一会儿,现在话是这么说,还不知道人家女娃愿不愿意都两说呢?”
瞎眼婆婆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身走进屋子,急急忙忙从床单底下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李茂。
“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一个玉镯还有一块大洋?”瞎眼婆婆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茂接了过来,一层一层打开:“哦,看起来你还有好东西呢?”
“这是我娘家的陪嫁,你可别有什么想法,如果这个女娃能看成的话,那我就把这镯子给她,也算是这个媳妇咱们栓下了。”
“这不行,万一人家变卦了,那不是送铜不响吗?八字没见一撇呢,我可不想这么草率。”
“给我!你这个死老头子就没有按什么好心,你去看看轩儿的饭菜做的怎么样了,东西拿过来,我自由分寸。”瞎眼婆婆敲着拐杖,暗示李茂将东西还给她。
“好好好,我不拿,如果这女子说好了,这次娶媳妇的银子还得凑一凑呢?”李茂大概是看见了那块大洋吧。
瞎眼婆婆才不会理会那么多,坐在门口嚷嚷着:“轩儿,饭菜做好了吗?”
李茂端着一碟菜走了出来,李志轩随后又端了一些走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哎呀,这麻婶说的晌午会带人来的,怎么还不见人来呢?”李茂念叨了一句。
李志轩已经饿得不行了,用筷子敲打着碗说道:“这不行,我现在已经饿了,他们不来就表示不想来了,来来来,咱们先吃。”
“不行,怎么能这么没礼貌,你要是饿了,可以先自己在厨房吃点填一下肚子,不然人家万一来了,咱们拿什么招待人家呢?”
李志轩转身走进了厨房,拿了一块馒头,就着一根葱,蹲在地上嚼了起来:“看来,你们都一心希望另找,可你们问过我的意思了吗?哼,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阵喧闹声,麻婶的声音也是村子里有名的人还没有到声音先到的类型,李志轩砰地一下将厨房的门关上。
李茂急忙迎上前:“哦,麻婶,来了,赶紧的,进来,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麻婶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说话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看看,我给你们介绍的这个媳妇长得俊美不?”
“麻婶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赶紧过来坐,轩儿,还不赶紧出来上茶?”李茂一边跟麻婶寒暄着,一边呼叫着李志轩。
瞎眼婆婆闻听声音,也高兴地说道:“麻婶,过来坐,就等你了。”
这个姑娘看起来羞羞羞答答的,就坐在麻婶的旁边,李志轩端着茶壶走了出来,挨个茶杯都倒满了茶水。
李茂指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这就是你麻婶,你长个眼色,好好照顾一下人家的姑娘。”
李志轩端着茶水开始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吃,吃,这个茶。”
麻婶站了起来,指着眼前的李志轩说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儿子好了吗?怎么?怎么是这样?”
那姑娘吓得直往麻婶的身边挤,一双手明显的颤抖了起来,脸色变得苍白。
“轩儿,你这是做什么?能不能好好对人说话?”李茂急得站了起来。
就连坐在一边的瞎眼婆婆也急了,摸着自己的拐杖说道:“他麻婶,你别生气,我儿子确实是好了的,你看看,咱们吃的这些饭菜都是他一手做成的。”
李志轩端着一杯茶,表情呆滞,格格地望着人家姑娘笑个不停:“吃啊,吃啊,你不敢吃,不吃了我就吃完了。”
随即李志轩便端起碟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得嘴角都是油,然后用衣袖一擦:“嘿嘿,让你吃,你不吃,看,没了,没了。”
李茂呆傻了原地,指着眼前的轩儿说道:“轩儿,不要胡闹!你在做什么?”
麻婶一把将那姑娘扯了起来:“走,我看这家人就是骗子!你儿子病好了,还想骗人家女儿过门,休想。”
老两口相互看了一眼,叹息说道:“这是什么意思?轩儿,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李志轩低头不语,蹲在地上画着圈,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道:“吃,吃完了,吃完了。”
瞎眼婆婆颤抖着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院子里,仰天喊道:“老天啊,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变成那个样子了。”
落雨格,冷战双手托着下巴,难得遇上下雨天,店里也没有什么人,冷战闲了下来。
她把这几天赚来的银子数了一下,笑着说道:“娘,再凑一点的话,咱们就可以翻新家里的老屋了,女儿计划了一下,屋后的那块空地可以利用起来,养点家畜。”
冷氏拉着冷战的手臂说道:“你呀,自己的一个落雨格都忙不过来,就别整那么多的活计了,眼下,娘觉得重要的还是你的婚事了,不能再拖了。”
“娘,今天看见李志轩了,非要拉着我去他们家,说是他娘寿辰,我没有去。”
冷氏惊讶地说道:“什么?他竟然叫你回去给他娘过寿辰?不能去,这李家人,想想就过分了,把你羞辱了不说还要休了,休了就休了,这回就要算数的。”
冷庭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走过来也搭讪:“姐姐,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他们家了,我不知道他们那样羞辱你,要不然我非要抽那老家伙几个耳巴子不可,还让人写了休书,好得很,姐姐不愁嫁,现在不管李志轩怎么说,都不要轻易回去。”
冷战没有想到,家里人竟然这样反对,她笑着说道:“不会的,眼下,再挣点银钱,养点家畜,把老屋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