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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极地冰渊了。”
万灵看着面前一脸冷色的男子轻声道，这些天来，二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很诡异，诡异的沉默。
昆泽在路上试图跟万灵说几句话，可万灵总是缄默不言，她看起来有些清冷，身上残留着莫名的孤寂破碎。
好像一碰就碎。
“嗯。”
“回去以后，你待如何？”昆泽小心翼翼的问。
“奉我为恩人，以妖族最高礼待之。”
昆泽呼吸一滞，他看着万灵戴着金色面具的那半张脸，心里忽然升腾而起一股不安。
他抓住她的手，问：
“你要做什么？”
万灵微微垂眸，眸光微动，看向面前的万里冰川，轻声道：“昆泽，我不会做什么危害妖族安危的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开口解释什么，但忽然被一阵女声打断，“陛下！”
蝴蝶精怪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立刻化为人形。
她看着昆泽面露惊喜，“陛下，你真的回来了！果然如妖后所说。”
那蝴蝶精怪看见昆泽身后的万灵，微微停顿，疑惑道：“你……”
“她是万灵，是她把我救回来的。”
昆泽朝左迈了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是妖族的恩主，见她如见吾。”
蝴蝶精怪眸间划过惊讶之色，她乖巧地叠手拜了拜，“见过恩主。”
万灵微微回首，余光瞥见那蝴蝶精怪，她也刚好在看她。
天边微暗，大雪纷飞。
万灵和昆泽一起进入结界的时候，秋水一身华服站在那里，她的身后是三千妖怪。
“陛下，你回来了。”秋水看见昆泽，美眸含情，她的腹部微微隆起。
昆泽冷冷看了她一眼，瞥见她的衣着服饰，道：“谁给你换的这些衣服？”
秋水闻言面色一滞，美好的伪装差点崩裂，还是猫头鹰精怪出来维护道：“陛下，妖后如今身怀有孕——”
“妖后？”昆泽打断他的话，冷冽的寒光落在猫头鹰身上，“谁说她是吾的妖后？不过是吾血脉的容器罢了，日后吾若是再听到你们称她为妖后，吾就把你们的头给割下来。”
“陛下，不可啊。”猫头鹰精怪跪在地上，
“不可？”昆泽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妖力奔来，瞬间将猫头鹰精怪掀飞在地，“有什么不可？”
“秋水，你应该知道你这身份是如何得来的？你要庆幸，你还有用。”
秋水仿佛是一朵冬日里的娇花儿，在风中瑟瑟发抖，她眼眶含泪，鼻尖微红。
“陛下何至于此？若是为了万夫人，那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血脉至于如此难堪的地步。”
有小妖开口道：“陛下，妖后这一年多以神器维持妖界结界，又教授众妖炼丹种菜的本领，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对啊对啊，陛下，我们知道万夫人救你回来不容易，可妖后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妖界也不容易啊，她经常孤身一人来这个结界等你们，天寒地冻黑灯瞎火，看的我们都心惊胆战的。”
“陛下，妖后在的这一年，众妖本领精进，结界稳固，妖族上下无一不受妖后照抚，而且妖后日日为您和万夫人祈福，她是个好人啊。”
“够了。”秋水打断他们，她微微福身，眉眼温和，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辉，“陛下归来已是不易，怎能在这结界口冻着，有什么回去再说吧。”
看秋水这般温婉贤淑，众妖看着万灵的目光逐渐不善，妖后本是神体，可为了陛下自愿为人，孕育妖皇血脉，大爱无私。
可万灵，当初却是以妖丹要挟陛下……
虽然她将陛下救了回来，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因为妒忌害了妖后。
万灵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秋水当初就是这样蛊惑那些村民的，故技重施，她倒是屡试不爽。
如今看来，以后在妖族的日子，若无昆泽照抚，只怕是难过。
“万灵，”昆泽回头去牵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十指交缠的刹那，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跟我走。”
万灵无视周围满是敌意的目光，搭上昆泽的手，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好。”
昆泽见万灵没有拒绝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微微攥紧她的手，眉眼舒缓。
全程，万灵都只说了一个“好”字，这让秋水很是局促，她温和的面具下，狰狞的灵魂在狂笑，
别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妖皇冷落妖后，苛待血脉的风言风语一下子席卷妖界，昆泽看着俯身写信的万灵，轻声道：“你若是生气，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万灵拿笔的手一顿，她微微侧头，“那岂不是坐实了谣言？”
昆泽微微垂眸，“那该如何？”
万灵把毛笔放在一侧，安静的看着昆泽，柔声发问：“昆泽，你喜欢我吗？”
昆泽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喜欢秋水吗？”
昆泽立刻回道：“不喜欢。”
“那就好，你如果不喜欢她，就装作喜欢她。”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
昆泽蹭的一下站起来，眉眼忽然冷淡起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因为你不喜欢我。”万灵轻声回道。
她说完这句话，就又拿起了毛笔。
“那秋水就喜欢我吗？”昆泽冷声道。
万灵点了点头，“对，她喜欢你。”
昆泽忽然过来，抢过她的笔，抓紧她的手，“你希望我喜欢她？”
万灵看着才画好的画被墨水弄脏，叹了口气，抬眸看着昆泽。
一双如同枯死老潭的眸里满是荒凉，她点了点头，却没出声。
“万灵，”昆泽厉声问她，眼里有些血丝，“我说不出喜欢你，但是我在意你，不想让你哭，让你伤心，我不会和秋水在一起，她诞下血脉后死去，你别这样不理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有些着急，说到最后带了一些哽咽，“你别把我推给别人，我不会喜欢她的，我只在意你，往日种种，我都记得。”
万灵心里微疼，她抬手抚着他泛红的眼尾，道：“昆泽，别这样，你是妖皇，未来要成神的。”
“万灵，”他抓住她的手，忽然道：“是不是我成神，你就不会这样了。”
“嗯。”
万灵苦笑，“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