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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其妙从诡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自从她成为玩家之后,就没怎么按时睡过觉了。这个游戏副本开放时间太过于阴间,半夜零点。
要是换到另外半边生活,算下时差那就是十二点,会好很多。话说回来,好像没听说过其他国家的玩家,不会没有吧?
夏其妙的思绪乱飞,她尽量放空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很难得地,她这次竟然做梦了。
她梦到了院长,在她还小的时候,院长已经头发花白了。
院长平常很凶,因为她不凶就管不住这群孩子,但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这孤儿院是由她出资和负责才开办起来的。
她定的规矩是:一旦离开就跟院里没有关系了,她不需要他们回报什么,她也不会再管他们干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会关心那些孩子的去向。
如果她确认有孩子客死他乡,又没有人管,就会专门做个牌位,摆在特殊的房间里。
如果她知道有孩子意外身亡又无人收尸的话,那她就接尸体回来,埋在后山的坟场里,给他们立碑。
所以,坟场里好多墓碑上的名都姓“夏”,是跟着院长姓的孤儿。
在梦里,院长对小时候的她说:“其妙,入土为安。”
梦里夏其妙的个子还没有墓碑高,回道:“可是,老师说这个‘安’是家属安心的意思,我又没有家属,还要管这种事情吗?”
院长瞪了她一眼:“那是老师半懂不懂,你知道为什么我又是立牌位,又是安葬他们,难道我嫌钱多有钱没处花?”
“因为您爱着这些从院里出去的人,这样做您比较心安?”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没入土的人没有办法得到安宁,不安宁就会变成鬼接着受罪。”
“到那时候,你就变成孤魂野鬼了,身边也都是鬼,”院长接着说,“你不想死后还要害怕鬼吧?”
“不想,不想。”
“不想的话,那就要给自己安排好,在墓里睡着了,就不会害怕了。”
画面一转,她出现在学校里。
夏危楼比她低一级,那时候他比她矮,看起来又瘦又弱,唯唯诺诺。
梦里的夏其妙长大了一点,她低头看向被写上“傻子”“蠢”“垃圾”的桌面,以及被塞满垃圾的桌肚。
“我只问一次,你要想好,要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那以后再也不用跟我说话了。”
“这是你自己干的吗?”
他一开始支支吾吾,在她没了耐心转身想走的时候,又伸手抓住了她,边哭边说不是。
他被同学欺负了,不,欺负这个词太温和,是被霸凌了。
“姐姐会帮听话的孩子,你会听我的话吗?”
“会的。”
“那先把你的桌子收拾干净,好不好?”
霸凌者看见干净的桌子,只会再犯,而这次在他往桌肚里扔垃圾的时候,有蛇蹿了出来。
虽然这蛇无毒,但是他还是被吓到,发了几天的高烧,病好后回到学校只敢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夏危楼,他只是带着草编的绳子带到教室里,蛇?哪里有蛇,是那个人太胆小了,认错了。
监控?早在他被霸凌的时候就坏掉了,没修好过。
“我会一直听姐姐的话的。”他这么说着。
他的身形不断拔高,然后倒下去,变成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梦里的夏其妙迷茫地站在墓碑前,她记得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六月。她回来看他高考,结束后她就回学校继续上课,怎么也没想到那就是最后一面。
所有人都在跟她说,他是自杀,她假装信了。
那遗书很短,但夏危楼在那么短的篇幅里特意写上“与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
这就说明,那段时间他肯定和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想要掩盖过去。
他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压力太大产生过幻觉,但是及时干预治疗,幻觉消失得很快,一直没有复发。
六月见面的时候,他的表现很正常,夏其妙不觉得他的演技能好到把她也骗过去,所以她就把范围缩小到六月和七月之间。
院长说夏危楼那段时间天天往外跑,因为院里有高考完三个月就要搬出去的规矩,她以为他在找地方住或者找兼职,就没有管他。
手机之类的证物被放在证物房,那时还不能领回来,所以夏其妙从他的房间开始查起。
他说自己病情加重,房间里也有生产日期很新的药物,但是没有开封,很奇怪。
如果他想治,那为什么不吃?如果他不想治,那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夏其妙搜了一下药瓶,进口药,没纳入医保,说明这不是他买的。
知道他有这方面的疾病,关系亲近到能够让他毫无负担地收下药并放在房间里的,那就是宋桥婷。
她们三个作为孤儿院头号钉子户,一起生活过很长的时间。
宋桥婷不想被领养,她记得自己有家;夏其妙被试领养过几次,但是对方觉得她养不熟,最后都婉拒了;夏危楼则是因为身体原因,存在危险因素。
在宋桥婷回到亲生父亲的家之后,夏其妙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但她知道,他们私下还有联系,感情还不错的样子。
所以她当时没有怀疑过宋桥婷,也没想过她的药会不会有问题。只是觉得她给他药,应该是知道他那段时间的精神情况,她想问问她。
然而,宋桥婷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她看起来非常憔悴,可以解释为朋友去世很伤心,但是她高度紧张,还很警惕,甚至专门到他房间里去,假装缅怀,实际上像是在找什么。
她装得其实不错,但是夏其妙再清楚不过她这个人了,她的掩饰在她眼里是无效的。
她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试探宋桥婷:“你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他明明跟我说他在吃药了,为什么病情更加严重了,严重到跳楼了?”
轮椅上的人在听到“吃药”两个字后僵硬了一瞬:“他吃的是什么药,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