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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无痕走进岳青阳的实验室,房间里摆放着瓶瓶罐罐依旧杂乱不堪,比之三年前,又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叶无痕对着岳青阳点了点头,岳青阳放下手中的研究走到叶无痕身前,轻轻的拍了拍叶无痕的肩膀,一声叹息后,走出了实验室。
岳青阳知道,叶无痕来这里绝不是来看自己的。
等到岳青阳离开,叶无痕这才将目光看向还算比较整洁的一块区域,那里正静静的摆放着一个休眠仓,休眠仓里,正静静的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
叶无痕走到休眠仓前,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等的久了一些!”
“再等等我,这次不会太久,那些血债,总归要血来偿还!”
“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
叶无痕轻轻抚摸着休眠仓的玻璃,好似在抚摸聂紫衣的脸庞。
叶无痕待在实验室里,外边硕大的广场上气氛却十分微妙,黑白分明,两方人就像是水火一般无法融入到一起。
“莫老爷子,我说你怎么有底气跟我打赌,合着一切都是你跟叶无痕算计好了的是吧!”
岳青阳一脸幽怨的看向莫听命,一想到要给这老头儿端茶倒水一整年,岳青阳就有些抓狂。
“嘿嘿,我可没跟他算计好这一切,可不得不承认,我确实知道些事!”
莫听命闻言嘿嘿一笑,活像一只千年的老狐狸。
“不过你放心,端茶倒水只是老头子我的玩笑话,不用担心。”
“并且南宫那边我也说好了,他也愿意接受你当上门女婿,只不过最终还得看依然那丫头看不看的上你,你这邋遢的形象,也要改改了!”
莫听命看着岳青阳一身肥大的衣服,眼神中满是嫌弃。
“也不知道南宫发了什么疯,你居然还真入了他的眼!”
岳青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南宫依然的面容,脸上竟然红了起来。
“你说叶小子再不出来,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莫听命的话将岳青阳的思绪拉回,此时硕大的广场上除了地狱军团木纳的站在那里,鬼面人和龙甲军团的分成了两波,剑拔弩张的,有人甚至对骂了起来,谁看谁都不顺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被海岸线淹没了一半,叶无痕一身麒麟甲走在石阶上,清脆的声音让争吵中的众人安静下来。
“很热闹啊!”
叶无痕走到广场前的点将台上,一屁股坐在了台子上。
“站着不累吗?都坐着!”
听到叶无痕的话,广场上一万多号人立即盘坐在地上。
叶无痕用手撑着下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整个广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五天后,我有一场避无可避的战斗,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战斗,那是我的宿命……”
叶无痕嘴角浮现一抹笑容,那笑容并非是面对这场战斗的无奈,而是解脱,困了他百年的宿命在五天后将得以解脱。
然而还没等叶无痕说完,一名龙甲军团的战士却是开口打断了叶无痕。
“咋滴?又想丢下我们?老大,你做事儿前能不能问问我们的意见!”
“就是,一天天的,我们真心叫你老大,你跟我们玩儿心眼!是不是有了地狱军团这些一身黑的老嫖客了,就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兄弟了!”
“家辉,老嫖客是啥意思?”
“我们老家以前去嫖的,总是穿着一身黑走夜路,所以就出了这一身黑老嫖客的俗语!”
龙甲军团的这句话,让地狱的所有人嘴角一顿抽搐,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色的服装,有暴脾气的实在是忍不了了,怒气冲冲的喊骂着。
“特么的,劳资忍你很久了,我们穿一身黑招你惹你了,再骂一句,信不信劳资给你把头拧下来!”
“你来啊!谁怕谁啊,不来是孙子!”
眼瞅着场面再度陷入混乱,叶无痕忍不住一阵咳嗽。
“那个,家辉,我也穿着一身黑!”
“大哥你不算,你是红的发黑!”
木家辉眼瞅着自己说的话把叶无痕带了进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还记得龙殿刚建立的时候,你们有的是我坑过来的,有的是我骗过来了,却没想到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地狱军团呢,你们所有人一出生就被陈牧羊洗脑,要忠于地狱,忠于我,从未想过为自己而活。”
“守夜人的诸位呢,大多数是我威逼利诱强迫你们加入地狱的!”
叶无痕转头看向那些戴着面具和斗笠的鬼面人。
“我知道,你们其中很多人恨我怨我,可我不后悔,因为三年前我如果不那么做,你们现在应该在御龙阁,五天之后你们会在战场与我刀剑相向,或是像百年前那群汉奸一样,挥刀屠戮自己的同胞,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与其你们在战场上死在我手里,不如让你们为我而战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话语落下,叶无痕缓缓起身,广场上的所有人也跟随着一起起身,身体站的笔直。
“可我也想过,你们应该是尝试追求你们自己的生活,我的宿命应该我去终结,那本不该是你们介入的战斗!”
“所以现在,我打算解散龙殿,解散地狱军团,也解散守夜人,你们……自由了!”
龙甲军团的人瞪大了眼睛,神情震惊,而地狱军团的眼神中却有一丝迷茫不知所措。
守夜人中一百零三将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其余的鬼面人中出现一阵骚动,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握在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无痕看着眼前这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情况,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三年了,丢下了我们整整三年,现在你回来了,刚见面就赶我们走?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白羽红着眼看向叶无痕,这话如落水的巨石,激起一阵浪花。
“就是,我们陪着你一起建立了龙殿这座大厦,好不容易能遮风避雨了,你赶我们走?大哥,不厚道啊!”
白羽的话带动了龙殿所有人的情绪,龙殿群情激愤却无一人想要离开,地狱军团整体沉默,面对地狱解散的消息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唯有被叶无痕强硬手段收服的少部分鬼面人蠢蠢欲动。
“大人,地狱军团唯一的使命就是陪着您共同对抗您的敌人,无论前方刀山火海,请大人务必不要抛弃我等,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大人!”
林澳海目光坚定的看向叶无痕,右手握拳放至左胸前,那是地狱军团百年前建立时就确定下来的最高军礼。
身后上万名地狱军团的战士也在同一时间右手握拳放至左胸,口中重复着“誓死追随”四个字,气势磅礴的呼喊声在天空回荡。
“龙殿的也不比地狱的差,龙甲军团白羽愿誓死追随!”
“龙甲军团德罗巴,愿誓死追随!”
“龙甲军团周朝宗,愿誓死追随!”
龙甲军团所有战士,在白羽的带领下,一个接一个的向着叶无痕抬起了右手放至眉间,向着叶无痕敬礼。
“大人,虽说当年你用的手段并你不光彩,我们颇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可我们这些江湖人有谁不是仇家遍地的,您让我们的家人受军方的庇护,从此可以过平凡幸福的生活,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章北海虽然是粗人一个,也懂得大人的恩情,绝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章北海陪你一起!”
守夜人中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将鬼脸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
“嘿!说实话,老子孤家寡人一个,长的也丑,别说后人了,连老婆都没一个!”
“以前好斗逞凶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可渝州城一战我救了一个小姑娘,她不仅不怕我,她父母还要让她认我做干爹,我发现跟着大人救人比tm杀人还爽,现在您赶我走,我张大也不答应!”
一个长相粗犷活像李逵在世的络腮胡男人嘿嘿一笑,将鬼脸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或许这就是天生的帝王命格影响,无论是当年的林邪还是如今的叶无痕,无论走到哪里,都永远不缺乏追随者。
这些被叶无痕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控制的鬼面人,在三年的相处中,这些人都在被叶无痕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从当年被迫给叶无痕卖命,如今却有不少人是真心实意的追随他。
“老夫我几十岁的人了,本来想安享晚年的,被你给我从村子里一顿毒打,老夫搁村里的脸都丢尽了,现在让我回去,我不回!谁爱回回!”
“老梁头你就知足吧,只是挨了顿打,我呢,当时可是光溜溜的被大人吊在村口老槐树上吊了一天一夜,那才叫丢人好吗!”
“宋养你少编排大人,要不是你趴窗户偷看你隔壁寡妇洗澡被大人当场遇见,大人也不会把你吊树上,况且大人也没把你脱光,当时明明给你留了条裤衩!”
看着鬼面人一个个将手中的面具戴上,叶无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暖。
“其实我当年给你们吃的压根儿不是蛊虫毒药,就一颗普通的补药而已,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秋后算账,让你们离开我是真心的,你们有自由的生活,跟着我,你们大部分都会死!”
叶无痕环视着所有鬼面人,等待着他们给自己一个回答。
“大人,老朽一把年纪了,死不死真的不重要了,练武练了一辈子,啥东西都没给后辈留下不说,还得罪的仇家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了半辈子躲了半辈子。”
“是您让我后辈能坦然的走出了大山,我那乖孙女更是在您的帮助下读上了大学,您的恩情对我一家如同再造,死,老朽又有何惧啊!”
“汪大爷说的没错,咱除了一身武艺啥东西不会,或多或少得罪了人,本来躲躲藏藏一辈子的,大人您给我解决了江湖的恩恩怨怨,让我们后辈能过上普通但是幸福的日子,就凭这一点我何平跟定大人你了!”
“何平,你叫谁大爷呢!我只比你大十五岁好吗!”
“切,人老还不让人说!”
“谁在嘀咕?出来我我汪国平一战!”
随着几人的争论,戴上鬼脸面具的人越来越多,只有少数百来人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中些许怀疑的看着叶无痕,而这些人大多并非是华夏人,曾经罪恶之都的王者克尔斐利也在其中。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若是想走的大门就在那里,你们离开好了,我绝不追究,可我希望你们离开后不要出现在战场上与我相遇!也请无论如何,不要作出侵害华夏的事!”
叶无痕看着那犹豫不决的百来人也不恼怒,语气依旧平淡。
“哼,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今后与大人为敌,或是对华夏不利,别怪我杨国庆不顾这三年的情义!”
“就是,若你们离开后胆敢与大人为敌,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面对这些心甘情愿追随叶无痕的鬼面人话语威胁,这百来人额头都渗出汗水,终究有人再扛不住,一言不发的将手中鬼脸面具放在地上向着闸门走去。
见到有人带头,剩余不愿追随叶无痕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龙岛,直到这些人全部离开,叶无痕下令关闭了龙殿的闸门。
“很荣幸能与你们成为一家人,可我还是想在问你们一句,五日之后我的宿命之战九死一生,诸君,可愿随我前往!”
“愿!誓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