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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断山山顶上的血雨渐停,连天空的暗红色也慢慢消退了。
大长老从地上站了起来,扫了眼跪着的巡天司所有人和三长老。
“我会彻查功臣阁三十六灵牌爆碎的原因。”他严肃的说道:“功臣阁是圣帅所建,三十六功臣不愿意再待在功臣阁里,这是对我孔氏的否定!”
“起族议!”
孔万古听罢,心中暗暗吃惊,面色一变。
孔氏已经很多年没有起过族议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是由长老团一言而决。
在大长老和二长老不出世的日子里,也就等于整个孔氏的大事小情,只要孔万古愿意,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大长老,动用族议,是不是性质太严重了些?”孔万古试探着说道。
大长老看了眼孔万古,叹了口气道:“圣祖圣帅的灵神发怒,这已经是动摇孔氏根本的大事,你觉得还有哪种事,比这性质更严重?”
孔万古不敢再说话了。
他是万万想不到,这个多少年都想不起来的功臣阁,竟然会引动圣祖圣帅的灵神发怒。
这次有麻烦了。他暗暗的思谋起了应对的办法。
族议就相当于扩大会议,有一定实权和名望的孔氏族人,都有资格参与。
比如龙堂堂主,不是长老团成员,只有族议的时候,才有资格加入。
族议的时间比较长,让分散在外面的孔氏族人回本族,最晚的,要一天后才能到。
这中间就有了一段空白的时间段。
整个横断山因为族议,变的安静了下来。
圣堂这边,与阎君交手的孔氏族人,也陆续的散去了。
阎君没有阻拦。
既然长老团的大长老已经出世了,他也不差等这一天的功夫。
他抬步向圣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负责司守圣堂外围的孔氏族人里,有人挡住了阎君的路。
“在我孔氏族议的时候,你不得到处乱走。”
阎君抬抬眼皮看了下这人,淡淡的说道;“本君现在没兴趣揍人。你最好别自找不痛快。”
“你太狂了!”孔氏族人怒道。
“不。”阎君摇了摇头道:“你搞错了,本君今天已经表现的很收敛了。”
“如果你想要看本君怎么狂,本君会给你机会的。”
他说着话,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着,与孔氏族人的距离迅速拉近。
看着咄咄逼人的阎君,孔氏族人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来硬的,咬了咬牙,将路让了开来。
阎君现在还能在这儿,就说明硬的没用!
阎君缓步进了圣堂。
圣堂不止是孔氏的圣堂,也是龙域的圣堂。
它最核心的地方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大域龙骑的圣帅孔天生的雕像;另一样就是孔天生花大力气打造的圣堂钟。
孔天生的雕像有两丈多高,外面镀了一层铜皮,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镀金。
这幅雕像无疑是出自名家巨匠的手笔,雕像仿佛像是活的一样,站在那儿不怒自威,确实很有一代圣帅的风范。
在圣帅孔天生雕像再往上的阁楼里,就挂着圣堂钟。
圣堂这儿看守的人不少,特别是知道阎君进了圣堂,圣钟司的全体人马,都严阵以待。
圣钟司的正副三位司守,头皮一阵阵发麻。
阎君闯山,他们差不多是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个煞星。
别说族议时不能乱动刀兵,就算让他们动,也不敢啊!
四极阵都被打散了,他们的阴阳二阵,比四极阵强点,但也强不了多少。
阎君进来后,见圣钟司的人个个都这么紧张,没说什么。
他径直走到了孔天生的雕像前,看着这位五百多年前,独断了一个时代的圣帅。
他面具后面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孔天生的雕像似乎也正在和阎君对望,圣堂最核心的地方,充满了一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圣钟司的三位司守,更是浑身绷紧着,全力戒备的关注着阎君的一举一动。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阎君与圣帅的雕像对望了一会儿后,竟然双手抱拳,拱了拱。
“孔帅,我敬你是个真正的民族英雄!心念苍生,胸怀天下!”阎君看着孔天生雕像,缓缓的说道。
三位司守见阎君没有要捣乱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但他们这口气才松了一半,立即就被阎君接下来说的话,魂都差点惊掉了。
“你一人独断了一个时代,掩盖了很多和你同时代人的光芒!这不好,很不好,你知道吗?”
阎君依旧抱着拳,保持着一个晚辈应有的礼数。
他像是在和大域龙骑圣帅孔天生,进行着一场隔着时空的对话。
“因为拯救龙域,你肯定是功劳最大的那个人!但这个功劳,不应该被你一个人全部拿走!”
“如果没有那么多和你有着同样志向的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凭你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做得到拯救龙域!”
听到这儿,三位圣钟司的司守,脑子已经嗡嗡的了。
这是在对圣帅发起责难?
阎君的胆子也太大了!
没等圣钟司三位司守喝止,阎君继续道:“孔帅,我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换一般人,本君多一句废话都懒得说。但你不同,本君敬你,所以本君才觉得,有必要将事情跟你摆到桌面上明说。”
“本君是这一代守夜人的统领,自然要来翻翻旧帐。守夜人为了龙域出生入死,龙域十族因为这个,差点把人都打没了!”
“守夜人死了这么多人,流了这么多血!但龙域是怎么对待龙域十族和我们守夜人的?你们孔氏后裔,又是如何看待我们守夜人的?”
“在本君上山时,孔氏后裔里,可是不止一个人,将我们守夜人说成是你的私兵,是孔氏的狗!你的后裔里,有人勾结外鬼,想要将龙域的一个大区,杀光!杀尽!为的就是要嫁祸本君和守夜人!”
“呵呵!孔帅,你若真的有知,面对你的子孙后代干的这些事,不知道你应该怎么想!你又觉得,本君!应该怎么做?”
阎君虽然语气很平静,但任谁都能听的出来,这些话里包含着的愤怒。
三位司守长年司守圣堂,对外面的事情了解不多。
他们被阎君的话,惊呆了!
“阎君!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孔氏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正司守忍不住了,怒斥道。
阎君连看都没有看正司守一眼,他只是看着孔天生的雕像,仿佛与这位圣帅,隔着五百年的时空,对视着。
“我看真正嫁祸和泼脏水的人,不是我孔氏,而是你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阎君吧!”一道声音阴恻恻的响起。
从圣堂的一个专用通道,走出来了两个人。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复古长袍的老头。
与这个老头并肩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内阁的前任阁主宇文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