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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时候怎么小腹疼上了?哎,你是突然之间开始疼的吗?”左忠堂触摸曾玉梅的脉搏,默默数着个数,冷静的问道。
“确实是突然开始疼的,因为之前她还和我们唠嗑呢。”王崑傍着于铁龙立即打证实。
章智栋也来到了床前,一张脸已经变成了满嘴苦瓜的模样。
“脉搏好快,而且没有力量。”左忠堂一边说着,一边翻了翻曾玉梅的眼皮:“结膜苍白,哦,不能除外急性失血,走,咱们赶紧把她送到附属医院去!”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曾玉梅,当先走出了寝室。
当他刚出了寝室门的时候,忽听身后章智栋喊了一声:“等我一……”,接着他隐约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左忠堂无暇细想,抱着曾玉梅急匆匆往楼下赶,出了宿舍楼之后,王崑才气喘吁吁的追了来。
“这个章智栋啊,没事净添乱!你刚走,他就上不来气了,哦,没办法,只好我跟你去,于铁龙留下照顾他了。”王崑满肚子怨气。
“哦,上不来气?”左忠堂疑惑的问了一句,不过眼睛却盯上了一辆正驶过来的出租车上。
王崑自是不甘落后,还没等那辆车停稳,便拍着车窗喊道:“师傅救命,快把车门打开,有人生病了!”
后车门一开,一个人脑袋探了出来:“谁生病了?”
“怎么是你?唉,别问那么多了,赶紧下来,曾玉梅肚子疼得厉害!”王崑扯着金智善的膀子就往外拽。
“你别拽我啊!我下来不就成了。”金智善抖了抖胳膊,婀娜多姿的身子顺势从车里钻了出来。
“啪!”的一声响,随即便有人跳下出租车,猛的带上后车门,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干嘛?这是我们叫的车子,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接着,这人又对金智善说道:“你快点上去,把外套拿下来,如果晚了,‘金玉满堂’的大厅里可就没有位置了。”
左忠堂迎着那人的目光,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言语,来到王崑旁边,先把曾玉梅放到车内,随后朝着王崑说道:“你也进去,先把她的腿抬高点,这样可以维持心脑血供!”
王崑鄙视的看了一眼高大的秦暮辉,说道:“你又没病没灾的,想要打出租车不会再叫一辆吗?没看到这儿着急吗!”
她按着左忠堂的吩咐钻入车内,左忠堂随手帮她把车门关上,然后直起腰,对着秦暮辉点了点头,颇具玩味的说道:“多谢你叫了这辆出租车,给我们省了不少的事。”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金智善似乎对秦暮辉的举动也感到有点不自然,她看了一眼后者,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说道:“吃饭晚点又不算什么事,就先把车子让给他们吧!”
然后,她快步走到副驾驶的车门外面,示意左忠堂把车窗摇下来,问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左忠堂和摇了摇头,对着司机说道:“师傅开车,麻烦快点,我的同学情况很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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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左忠堂坐在章智栋的病床前,一边给他削着苹果,一边叹道:“这下倒好,曾玉梅得了卵巢囊肿蒂扭转,急三火四做了手术,而你则弄了个急性气胸,搓衣板似的肋条骨上硬生生的插了个管子。”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章智栋左侧胸肋部插着的“闭式引流”,见到管子里的水柱随着章智栋的呼吸上下移动,颇有感慨的接道:“你俩倒还真是心有灵犀,同病相连啊!”
“咳咳咳,你就缺口德吧!”章智栋瞪了一眼左忠堂说道。
“我还缺德?嘿,若不是我拔刀相助,只怕你的小美人堪有性命之虞,你不但不感谢我,还骂我!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啊!”
左忠堂把苹果递给章智栋,一脸的苦笑。
“嗯,话说今天的事情,我还真得替曾玉梅的家属感谢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这大猩猩及时伸出魔掌,曾玉梅不会那么快到医院的。其实你抱她下楼的时候,她就有点休克了,真要是再耽误点时间,单单腹腔内的出血就得出死她!你今天确实救了她一命。”章智栋不无侥幸的说道。
看着老实不客气一口咬下半个苹果的章智栋,左忠堂心里一阵感叹,忖道:看来大哥对那小妮子是情根深种啊!也不管人家对他怎样,此时说话的语气竟如同她的家人,真不知他这份痴心将来是否能有回报。
“尽管抢救的及时,但曾玉梅还是被切下了一个卵巢,作为一个女人,可以说已经不完整了。对于将来,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影响到生育,唉,花一般的年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住如此的打击?”
左忠堂看着正在吃着苹果的章智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试探着说道。
“那有什么啊?一个女人之所以具备两个卵巢,就是为了防备某种意外而做准备的,咱们都是学医的,应该比普通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我敢肯定,她将来一定会生好几个孩子的。唉,你啊,就是爱瞎操心。”
章智栋扶了一下眼镜争辩着,而后看到左忠堂盯着他的眼神,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其实你的意思我明白,作为同甘共苦的兄弟,你这样提醒我,我真的很感激,不过,若是作为谈论感情的男人,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一旦生出了以生理亦或是物资来衡量感情的念头,我会鄙视你,真的,我真的会鄙视你的!”
左忠堂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他并没有因为章智栋言语间盲目的警示,而生出任何的怨怼,相反的倒是觉得自己这几年真的没有白过,且不管别的,单是章智栋这个朋友,自己就没有错过。
这是一个对待感情相当负责人的男人,无论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章智栋都一直真心的对待着,哪怕是男人对他虚与委蛇,女人对他流水无情,他也从不会更改自己的初衷。
左忠堂在心里暗骂一声“傻瓜”,收敛了一下有些躁动的情绪,向着观察室的门口望了望,调转话题问道:“你不是每年都做体检吗,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肺大泡呢?”
章智栋也顺着左忠堂的眼光看了看,笑道:“看什么呢?我老娘从沈京赶到中州来,没有十来个小时的火车,休想到的。你呀,今晚就别想走了,在这当个称职的陪护吧!”
随后他叹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有肺大泡,只不过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而已,咳咳咳!”
由于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不仅有点气促,更是痰液上涌,咳嗽了起来。
左忠堂连忙将痰盂拿了起来,凑到章智栋嘴巴旁边,示意他把痰吐出来。
章智栋吐完了之后,做了几下深呼吸之后,牵动了季肋部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随后,瞧了一眼输液瓶,叹道:“我已经很注意了,一般的剧烈运动都不敢做,就怕它破了,没想到越怕啥越来啥。唉!看来这事情啊,就是不能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否则,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