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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魏氏的头顶,里焦外嫩。
魏氏不可置信看向沈海川,声音发颤,“侯爷,你……你说什么?”
“送夫人回房,魏家的人来之前,不许她再踏出半步!”沈海川拂袖,转身离开。
背影绝情萧索。
魏氏还想去追,可却家丁给团团围住。
“夫人,请回房间吧,侯爷交代的,还请夫人听命。”家丁轻声道。
……
随着魏氏被送出院子,沈桑榆也打了个呵欠。
姿态慵懒,像是倦怠的猫儿,窝在圈椅里小小一团。
“小姐,”秀儿拿了件披风出来,轻轻搭在沈桑榆的肩上,“夜里凉,小姐别染了风寒。”
沈桑榆眨了眨丹凤眼,轻声喃喃,像是在问秀儿,又像是在问自己。
“身上凉可以加衣裳,心里凉呢?”
该加什么好?
“什么?”秀儿一时没听清,迷茫的看向沈桑榆。
沈桑榆却已经起身,伸懒腰,“算啦,去睡觉。”
大抵是太累,沈桑榆沾枕就睡着了。
等再睁眼,便已经是大天亮,秀儿站在桌前,笑脸盈盈的守着满桌的早膳。
“倒是挺丰富,厨房的人是做了亏心事要讨好我吗?”沈桑榆瞧了眼,问道。
秀儿摇头,杏眸里迸射出激动的光,“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现在整个伯侯府的人都知道小姐你是圣上面见过,还御赐了玉佩的功臣了,肯定要讨好你啊!”
捧高踩低,大多数人一贯如此。
“夫人怎么样了?”沈桑榆随意挑了盏燕窝,慢条斯理的吃。
秀儿赶紧回答,“还在屋子里关着呢,侯爷也派人去请魏家的人来接了,满洲离这里有些距离,且得好些日子呢。”
说罢,掰着手指头算,“半个月吧应该,再等半个月,小姐你就能和夫人再也不见了。”
半个月吗?
沈桑榆眸光微沉,“不要出变数才好。”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魏氏想出法子作妖了。
“小姐怕什么呀,小姐不是常和奴婢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句话吗?”秀儿活学活用。
逗得沈桑榆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辈子,不管别人出什么招数,她都一定要赢!
沈桑榆这边有说有笑,魏氏那头却乌云惨淡。
此刻房间里,正坐着偷偷进来的沈逸坤和魏雪薇两人。
“姑母,你不会真的要被休掉吧?”魏雪薇忧心忡忡。
若是魏氏被休,整个魏氏都会跟着蒙羞,到时候,她还以什么身份嫁入硕亲王府呢!
沈逸坤已经呜咽起来,“娘,你别怕,我这就去找爹说,我是家里的独子,我说的话他定然要听的,只要我让他别休你,你就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就急吼吼的要出门。
魏氏赶紧拽住他,“不要去,你爹如今正在气头上,万一迁怒于你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再被派遣走,叫娘怎么舍得?”
听说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再派遣,沈逸坤顿时不吭声了。
像江南那些地方,虽说好玩,可到底不如京城有意思啊!
还是应该待在京城才行。
顿了顿,才又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娘你真的被休掉吧?”
“我不会被休掉的。”魏氏很有自信。
她轻声告诉沈逸坤和魏雪薇,“我已经叫娟娘去送信了,不出十日,我便能从这个地方出去,重新回到那个风光的夫人位置上去。”
一切的屈辱都只是暂时的。
沈逸坤放下心来,又恨得牙痒痒,“都怪这个沈桑榆,她怎么没被土匪给先奸后杀呢,还当了功臣,真是见鬼!”
“表姐是庄子上出来的人,多少会些拳脚功夫吧。”魏雪薇说道。
实则心中也很诧异。
土匪可不是寻常人,要想杀了他们,功夫一定不差。
她竟然不知,沈桑榆这般厉害的人物!
魏氏说起这事也很来气,“真是百密一疏,一切都设计得很完美,临门一脚时出了这茬子,偏偏又被圣上赏了玉佩,否则我还能再挣扎挣扎。”
昨晚那个情况,连辩解都做不到。
才会弄得如此狼狈。
“姑母,现在沈桑榆是圣上心中的功臣,咱们是不是更能不动了?”魏雪薇问道。
魏氏颔首,笑得有几分阴毒,“我们当然不能动,不过有人能动,而且,动得名正言顺!”
闻言,魏雪薇眼中迸射出光芒来,“莫非就是姑母要请来的救兵?”
“正是!”
……
伯侯府连着过了五天消停日子。
沈海川有公职在身,又不想见家里的破烂事,干脆宿在了官府里,想等到魏家的人来了再回家。
而伯侯府里其他人见风使舵,纷纷开始讨好起沈桑榆来。
好吃的好玩的,如流水般源源不断送进映月阁来。
映月阁的人吃得太好,几天便长了一圈肉。
“小姐,明日是大集,不如出去逛逛?”秀儿捧着一罐糖渍杨梅,吃得津津有味。
沈桑榆也丢了颗进嘴里,微酸,不自觉眯起了好看的杏眸,“去吧,反正魏家的人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玩。”
“那奴婢去给小姐选衣裳,明日一早就出发,赶大集就得早些去呢,热闹!”秀儿说道。
兴冲冲到了衣柜前,忽然发出了惊呼。
沈桑榆好奇侧过头去,就看见了秀儿拿出一把佩剑来,苦着脸颊,“小姐,这个还没还呢。”
沈桑榆:……
都怪最近日子过得太清闲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现在去吧,找件衣服给我换上。”沈桑榆道。
秀儿惊愕瞪眼,“小姐亲自去还?不找老头儿假冒啦?”
“没这个必要,”沈桑榆垂下眼眸。
那日在龙虎山脚下,当高庭钦对她说出俏里红三个字的时候,她便知晓了。
其实高庭钦一开始就认出了那是她,只是没戳破而已。
难怪交代要亲自交到他手里,是想找机会再揭穿吧?
“无所谓,”沈桑榆自言自语的耸肩,“谁叫他是我的大恩人呢,对恩人不就是该乖巧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