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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斗兽场,经过一条巷子,夜明发现了有意思的一幕。
只见一座院府门前,一门卫牵着一条大黄狗,那条狗正对着对面的乞丐犬叫。
乞丐衣衫褴褛,撑着竹杖,蓬乱的头发掺杂着不少白丝,显然年龄不小。
在他脚下有一个肉包,想来应该是那门卫施舍的,而那条黄狗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肉包,拼命犬吠,明显觉得乞丐抢了它的美食。
乞丐没有弯腰去捡肉包,叹息一声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以及意味深长的话:
“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幽州。
“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
“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
“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哼!什么玩意啊,你一个乞丐还嫌弃。”门卫松开绳索,黄狗连忙咬住肉包,饕餮狂食。“走了!”随即,拽着黄狗,向门内走去。
“一个乞丐还会作诗?有点不同寻常呢?”夜明觉得有些怪异,怀疑这乞丐莫非是某个忍修大佬。
牛筱蛾“哦”了一声,惜字如金。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原本和颜悦色的脸,此刻却有点冷若冰霜。
然而,夜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看着乞丐离去的背影,漆黑的眸子变成了红色,已然偷偷用血灵眼打量乞丐,势要看清他的底线。
不过,任他如何观察,怎么看对方都是个普通人。体内甚至连一朵气焰都没有,这完全是废人啊!
难道是我多疑了?
“走吧!”
夜明眸中红光消散,向牛府走去。
回牛府的路上,牛筱蛾没有和夜明说一句话。这冷淡和出门的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使分别的时候,也是简单的一句。
这让夜明十分纳闷:这大小姐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难道我惹她生气了?
女人心,海底针!
夜明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多想。他回到了自己别院,找了一间房间让猛汉居住,而后便拉着魔女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这一举动让那猛汉一脸懵圈。
这主人是闹哪样?
就这样放着我不管?
不问一下我的名字和来历?
就这么着急要……?
果然,世家子弟无不是好色之徒。
夜明将卧房门轻轻关上。站在房间里拘谨的魔女族少女一脸警惕,若夜明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就算拼死也要护卫魔女一族的贞洁。
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见对方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夜明面带和煦微笑,安慰道:“不用这么拘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魔女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为何会说魔语?”
夜明想了想,回答道:“你认识夏洛溪·伊娜吗?”
魔女摇了摇头,一脸尊敬道:“伊娜是我们魔女族圣女的姓。”
“圣女?”夜明微微一惊,想不到夏洛溪那娘们竟然还是圣女?
为了取得魔女的信任,夜明将自己和夏洛溪相关的事告诉了她。
听完夜明的讲述,魔女表情千变万化,有惊讶,有疑惑,有诧异,也有愤怒。她的眉毛时而舒张,时而紧蹙,不过似乎渐渐地信任了夜明。
而夜明为了进一步获取她的信任,更是施展出了魔法。这一举动,终于打破了魔女心中最后的顾虑,完全相信了夜明。
魔女感叹道:“夏洛溪大人可真厉害,竟然能教会人类使用魔法。”
闻言,夜明不由白了她一眼,关夏洛溪什么事,明明是我厉害好不好!
“你掌握哪些魔法?中阶?髙阶?”魔女一脸急切的问道。
夜明蹭了蹭鼻,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道:“差不多都会一些。还掌握了一种超位魔法。”
“什么?你竟然会超位魔法?”魔女惊讶不已,口不择言,“在我们族,也仅仅只有大长老和族长才会使用超位魔法。”说着她垂下了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而我连中阶魔法都不会。”她的眼中逐渐湿润,“而今魔女族惨遭大难,族长战死,大家四处逃亡,不知生死。”此时,已泪如雨下。
见此,夜明一时不知所措。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泣。
“你别哭啊!”走了过去,想着要不要拍拍肩膀安慰一下,却直接被后者一把抱住,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依靠,“嗷嗷——”她的哭声反而更大。
夜明僵在原地,无所适从,任由魔女的眼泪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回想起自己茕茕孑立二十余载,不免有一种“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与我把酒分”的孤独落寞。
不知道过了多久,魔女哭声渐浅,之后魔女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原来这小魔女叫沫婉伊·贝阿朵莉切,是魔女族的一位见习魔女,如今才十六岁,这在魔女千年寿命里,只能说是刚出世的小屁孩。
三百年前,沉睡的魔女族人相继苏醒,当得知这个世界已经被人类主导,新继位魔女族长和众族人商议后,决定远离人族,寻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妖兽山脉,过上了世外桃源的生活。
数百年过后,魔女族人口已从十余人达到了五百余人。可就在半月前,魔女族却突然受到妖族的围攻,这场突袭没有丝毫征兆,完全出乎魔女族的意料,可以说是早有预谋。
更为重要的事,手下妖兽的背叛,无疑是雪上加霜。最后变成了一边倒的战争,没有丝毫准备的魔女族人被任意虐杀。
“魔女族掌握了奴役妖兽的‘兽魂恐咒’,妖兽怎么会背叛?”夜明惊讶的问道。
对于“兽魂恐咒”,夜明可以说是深有体会,那种奴役完全霸道得不讲道理,这样状态下的妖兽还能反抗背叛?
木婉伊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痕,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我们突然失去了和妖兽的联系。”
夜明眉头深皱,陷入了沉思。
莫非妖族掌握了解开“兽魂恐咒”的办法?不然怎么说得过去?若是如此,获得自由的妖兽反将一军,合情合理。
突然夜明想到了什么,连忙闭眼,细细感受一下后,发现自己和妖兽鸾鸟之间依旧还有联系,不免心中松了一口气:“兽魂恐咒”的联系还在,这说明并不是妖兽自行解开的。
当夜明从思考中清醒过来时,沫婉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熟睡了过去。
“估计是累坏了吧!”
夜明没有将她叫醒,悄悄退出房间,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子的石椅上,望着满天月色,不禁忧心忡忡。
“妖族既对魔女族发难,也很有可能对其他魔族发起了进攻。若他们真掌握了解除“兽魂恐咒”的办法,大陆上的魔族恐怕危险了。攘外必先安内,若我是妖族,先除掉魔族,一统妖兽山脉,接下来的目标……”
夜明眼神尖锐,“攻打人族,一统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