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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之所以让人忌惮,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不仅仅来源于坐镇栖霞的那几员大将,更因为因的他们的坐镇,使得其势力不知不觉间已经威慑到了武林。
试问,低调的情况下还能玩转了三国,那若是高调起来呢?
这才是让他们害怕的根源。
据传闻,栖霞还有一支多达十万人之多的强者军队,这支队伍,经过十年的优胜劣汰,早已能以一敌百,战无不胜。
是以这么多年来,尽管各国皇室都十分忌惮栖霞的成长,可却无人敢来侵略它。
也许他们挑战过,也许他们调查过,更也许是惧怕这背后所牵扯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才得以让栖霞看似平安无事的成长到今天这个谁也不敢小觑的地步。
这当中,最为无法安枕的当属那个祸害卫逸的第一人——卫瑜琛。
每当看到栖霞而今的成长,卫瑜琛总会先是庆幸他灭了卫逸这个对手。
但在庆幸之后,剩下的便只有惴惴不安。
他害怕,害怕有那么一天,栖霞山庄会首先拿他司幽国开头。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应对与栖霞的关系。
他以为他稳固到了关系,殊不知,栖霞从来就没将他看在眼里过。
栖霞平日里文有顾云鹤,武有司空凌浩,女有霓红鸾,商有上官无垢坐镇,根本就没有他卫璃什么事。
可是外界所不为人知的是,栖霞山庄只认一个主子,而这个人,恰恰就是卫璃本人。
早些年,他曾培养了一股自己的势力,一股与栖霞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势力。
但那股势力的主要目的就只是为了容亲王府,与其平日传递关系所需。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步入朝堂,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法预知的结局。
所以,他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保证这个养他十六年的家的安全。
前一世的他太过自命清高,自以为不屑去做那些鸡鸣狗盗,背信弃义之事,哪怕对方将他架在火上烤,油里炸,他也不愿相信他对真的不顾手足兄弟之情,可是事实怎样呢?
他卫逸成为了全天下最最愚蠢的人,那个人,杀他一个兄弟算什么?
为了那个位置,他可以牺牲所有。
最后,他为了那把椅子,牺牲了自己的妻儿,而他为了他的女人,却选择了自我了断。
呵呵呵呵……,想起来是那般的愚不可及,可是他不曾后悔过什么,人这一生,哪能没有一点执念?
卫瑜琛的执念是那个位置,而他卫逸的执念,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就只有一个杜云歌。
不管她生了还是死了,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他的女人。
如果今生必须要杀掉卫瑜琛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那他不介意再疯狂一次。
也好让卫瑜琛尝一尝,一直悬在他脑袋上的那把刀,突然下落,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栖霞山庄位于天毒国境内,卫璃从司幽到达天毒,必须经过魅国。
而在魅国境内时,他未曾想到,会碰到自己的哥哥卫烨。
而卫烨旁边的这个人,很不巧,卫璃认识,不但认识,印象还十分的深刻。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云鹤的好兄弟,刁彝。
他当即站起身,就要行礼,却被刁彝抬手挡住了。
“狸世子无需多礼,你是烨儿的兄弟,又是云鹤的徒弟,加之你我之间的渊源,称之为师傅也不为过。”
卫璃一听,立即受宠若惊的跪下行礼,刁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徒儿卫璃,见过师傅。”
刁彝微微皱眉时,一旁的刁蛮却是没好气的对他道。
“爹爹,你还真是奇怪,既然认了人家做徒弟,哪能再阻止人家拜师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更何况,你和顾叔叔本来就不分彼此,你认人家的徒弟,人家下次大不了也认你的徒弟嘛,这样不是打了个平手?何必再纠结?”
刁彝嘴角一抽,“闭嘴!”
刁蛮撇了撇嘴后,立即兴奋的看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帅哥。
“啊哈,原来你就是烨师兄的弟弟啊,怎么感觉你们兄弟俩不太像呀?”
刁蛮的话音还未落,就被刁彝突然从后方掂起衣领,扔到了一边:“边去!”
那嫌弃的模样,让卫璃有些啼笑皆非,可一旁的卫烨却早已习以为常。
连忙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刁蛮:“乖,去玩一会儿,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尽管花,师兄管够!”
一看到银子,某人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抓住就往自己的口袋里塞。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要说悄悄话,还偏不让蛮儿听,行行行,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姑娘我就卖你们这个面子,哼,快点哦!”
卫烨哭笑不得的朝她摆摆手,刁蛮拿着银子兴冲冲的离开之后,刁彝目不转睛的盯着卫璃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间接的意思就是,你不是应该回家才对?
“我需要调查父王十五年前中毒之事,如果能够查得出是何蛊毒,七皇婶那边定会事半功倍。”
刁彝抿了抿唇,“这么说,你已经有方向了?”
卫璃目光蓦地一锐:“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然要去找个说法。”
因他而起?
卫烨听到这里,水墨般好看的俊颜上闪过一丝疑惑。
“璃,你的意思是,这与天毒国有关?”
卫璃瞬时冷凝了眸光:“不是有关,而是根本就是,想必,我的身份,已经有人怀疑上了。动我不得,才会转而投向父王,即使不能将我怎么样,却也能斩断我的羽翼。”
在司幽国,容亲王府就是卫璃的息身之地,就是卫璃的家,而这里面的家人,就是他的死穴,容亲王更是关乎王府兴与衰的支柱,若是他出了事……
“你很肯定?”卫璃摇了摇头,“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几乎已经肯定,如今差的,不过是将证据摆在明面上罢了。而我现在,就是去找证据。哥哥这是要回去?”
卫烨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我也就放心了,家里面就交给我,你安心办事就好。”
卫璃颔首,四目相对间,已经有太多的话从中流逝而过。
刁彝却是波澜不兴,搁下茶碗淡然道:“你的脸顶多还能再坚持半年。”
话落,已是起身走了出去,卫璃看着他的背影,幽幽道。
“徒弟明白,我会抓紧时间处理好所有的一切。”
即使将来那一刻到来时,他也能有万全的准备。
卫烨虽然暂时沦为了旁观者,可他却了解事情的经过。
是以,不管是刁彝还是卫璃的话,他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你明白就好,家里有我,你安心处理。”
卫烨走了,卫璃看着他们的背影暗暗发誓,这一次,他即便豁出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保下父王的命,这是他卫璃,欠他们的。
想要追溯刁彝与卫璃的渊源,要从十六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的卫璃刚刚出生,笔自然是拿不稳的,他只能用手指沾了墨汁写了一封信。
如果没有那封信的存在,卫璃这个人,或许早就不复存在了。
谁又能想象得到,当年跟在他母亲身边的丫鬟,就是某人的心腹呢?
尽管明知道那个丫鬟还没有将消息传出去,但母亲的真实身份却是曝光了。
身为容亲王妃的胞妹,但凡有脑子的人,只要稍微一联想,他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这些年,不是没有发生过怀疑他卫璃身份的口水战,甚至还有人拿他这张脸做文章,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父王和哥哥一起保他,甚至不惜动用所有的力量,将世子爷的位置给了他。
目的就是警告外面的那些人,他卫璃就是他容亲王的种,毋庸置疑。
至于他的这张脸,的确不是真的,既然是假的,为什么不整的与卫烨一样的相像呢?
这其实是卫璃的主张,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徘徊在像与不像之间,才能更让人举棋不定。
如果太相像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但若是不太像,对方就是有所怀疑,那又如何?
人家容亲王都已经认下了,太后也认了,甚至于就连卫瑜琛,也对卫璃无话可说。
那么你他国的人,就算把这件事捅到天上去,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就在卫璃为容亲王的蛊毒全力以赴的时候,灵鸢那里却有了最新的进展。
灵鸢虽然不会种蛊,身上也没有任何蛊虫的养殖,可上官晴曦多少知道涉猎过。
她利用冰蝉,在容亲王的体内找到了已经被母蛊孕育出来的子蛊。
这种子蛊虽说会随着母蛊一起消亡,可在母蛊存在的时候,尤其是毒发之后,它就会一天一个速度的在成长,在蔓延。
最后,直至母体被蛊虫啃食干净,彻底死亡。
上官晴曦本来以为容亲王体内的是子蛊,可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体内存在的赫然是母蛊。
只有母蛊才能在毒发之后,孕育出无数个小虫卵,子蛊本身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是以,当两人发现这一点之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找到母蛊的位置,已经是迫在眉睫。
她们利用手里各种的小动物做实验,最后找到了六味药。
只有这六味药任何一味出现的时候,子蛊才会有所反应。
当她们拿着这些药依次询问当日伺候容亲王的下人后,得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天容亲王为何会突然离京,她暂时不知,但是在他们离京后不久,就莫名其妙的迷失了方向。
失了方向之后,他们就闻到一股极其特别的味道,那种味道很淡,却散发出一股极其特别的异香。
他们本身对这个味道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在马车中的容亲王,却因为这一股异香,开始疯狂的打滚,吐血,身上的血管更是能够清晰可见,青紫青紫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这个味道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后才渐渐散去,随着味道的消失,迷阵也随之消失。
而容亲王的情况,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虽然随身跟的有大夫,可是那大夫哪里见过这样的惊悚的场面啊?
众人束手无策的同时,只能拼命的往京城赶,这才有了最初灵鸢碰到容亲王府马车的一幕。
因为蛊毒自来算是灵鸢的弱项,倒也不是她不想学,而是打从心里的厌恶这种阴险又霸道的蛊。
加之养蛊本身亦是一个自伤其身的过程,所以她一直很排斥。
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就算是再厌恶,也不得不将曾经遗忘的知识彻底的捡拾起来。
也幸而卫玠给她送来了这么位‘鬼医’。
虽然她有些气愤此人冒充她,可看在她最近还算尽心尽力,且低调行事的面子上,刚开始的不快也渐渐熄灭了。
在与上官晴曦交流的过程中,她发现正因为蛊毒被明令禁止,更为医道所不齿,所以便成了诸多小人的复仇工具。
倘若让这种速度再蔓延下去,医将压不住邪,一旦打破了这种的生存法则,那么后果,将会是可怕的。
就比如红邪研究出来的丧尸之毒,那种毒的可怕程度,到现在想想,也忍不住后脊背发凉。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半年,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红邪是活着离开的,还是龙帝国的人。
仅凭这一点,她就能够提前遇见未来的敌人,何等的强大。
蛊毒这方面,就算被她厌弃,却也不能不学,只有知道的越多,将来才不会被为难。
就比如这一次,如若没有这个假鬼医在,她还真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以身吸毒?
似乎是肯定的。
她虽然不知道吸毒具体会给自身造成怎样的创伤,可小冰翼的话却时刻警醒着她,不到万不得已,她决不能吸食毒气。
为了不再看到自己在蛊毒之上这般的束手无策,这般的压抑与被动,她必须要逼着自己去成长。
只有她越来越强大,才能有机会去调查自己的身世。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身为容亲王的主治大夫,眼睁睁的看着白白胖胖的容亲王在她们手里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潜藏在她们内心的那股医者仁心,又再次冒出了尖。
有了这股力量,做什么都越发的认真起来,在不断的失败与尝试之后,终于让她发现了一些眉头。
在上万种邪毒的药草里,她们终于找到了几味相近的草药。
而当她将其中一味送到那些侍卫的鼻尖时,他们同时点头确认。
“就是这股香味,虽然这颗药材的味道更加的窜鼻,浓烈,但我们相信,就是它。”
灵鸢望着手中的那株看起来稀疏平常,叶子的边缘却晕出像血渍一样的血色光泽的草药,内心却是震撼的。
因为这株草绝非普通的草药,而是被他们这些正规大夫极其厌恶,且被誉为‘血淬’的绝对毒药。
因为这类草药必须用血来浇灌,才能正常长大,如果你浇下去的是毒血,它就会变成毒药,普通的血于他而言,并没有药用价值,只有毒血,才能使之发生彻底的改变。
因为这类药十分的珍贵,是以一般人都用它来养蛊,只要浇灌下眸中蛊虫最爱的毒血的味道,将来一旦有中蛊的人闻到这股味道,那么他体内的蛊虫,就会被唤醒。
一旦唤醒,就说明,这个人的生命,即将到了尽头。
刚开始她看到这株草药的时候,就十分的厌恶,但她没想到的是,最后,居然真的是它。
上官晴曦和她在确诊之后,拿着毒淬回到房间,坐在桌案前,彼此相望着,眼底满是凝重之色。
毒淬既然能够唤醒母蛊,自然也能够将母蛊吸引过来。
可这个过程是极其凶险的。
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令蛊的宿主致残,落下终生的残疾。
可若是不这么做,最后的结果,依然是不幸的。
因为依着容亲王现而今的身体状况,不出半个月,就会被蚕食。
这是他们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可在引诱母蛊出现的过程中,一旦母蛊开启疯狂撕咬模式,那么在容亲王体内的它,很有可能会横冲直撞。
人体内部,有很多你想不到的细小神经,血管,这若是碰到了不该碰的,那该怎么办呢?
灵鸢与上官晴曦思前想后,还是去找了宁氏。
作为大夫的话,她们当然想要病人康复健康,可不管是任何手术,亦或者治疗的过程,都会存在一定的风险。
那么,在手术之前,亦或者开始诊疗之前,她必然会将最坏的打算搬出来。
否则,一旦期望过高,落差太大的话,这个后果,是他们谁都无法接受的。
让她意外的是,宁氏听完之后反倒很镇静,只是看着灵鸢问道,“你有多少的把握?”
灵鸢能够理解她的意思,无非是之前毕竟曾说过,有四成的把握,一旦研究出来具体的成分,能够提高到八成。
而现在,这样的说话她依然不会变,但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就是容亲王会致残。
“王嫂,我身为医者,有必要先将最坏和最好的结果告诉您,手术的过程中,由不得半分的差池,可若真的出现了什么变故,是我无能为力的。”
“毕竟藏身在王爷体内的是活着的蛊虫,而非死蛊,活蛊就是因为没有灵识,所以它可以肆意妄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谁也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做什么,所以,请您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宁淑媛望着一脸认真地灵鸢,又看了眼一旁虽然沉默不语,但目光却满是凝重的鬼医,她的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半晌之后,她微微颔首,沙哑着声音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夜以继日才研究出这么个破解的方法,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罪你?”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有你们出手,他才能活,如若你们不出手,他就只能等死。”
“与其一丁点希望也没有,我宁愿承担这份风险,鸢儿,还有鬼医大人,手术室已经给你们建好,你们随时都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