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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内线”两个字，然后像个等着学生提问的老师一样瞧着一头雾水的四人。
“什么意思？”肖宁皱了皱眉，不明白秦川葫芦里卖什么药。
样子越发像个江湖骗子的秦川没有再卖关子，道：“内线，其实就是指客户内部愿意透露资料给我们的人，收集资料是秦氏第一式，发展内线又是其中的第一步。”
自作聪明的欧胜龙有些恍然大悟，道：“意思就是先抓一个俘虏，然后严刑逼供，如果这样还行不通就使用美人计！”
欧胜龙现在是越来越活跃了，心思细腻的肖宁和早就看透人情世故的梁正中自然不用多说，连有些后知后觉的吴小转都瞧出了这家伙的变化。
秦川环胸而站，娓娓道来：“胜龙开始懂得点意思了，如果能发展出一个关系靠谱的内线，那我们就能轻而易举获得客户组织结构，个人资料、竞争对手情况等等这些重要资料，这就是第一式第二步，而其中个人资料最重要，包括兴趣爱好、家庭情况、运动和饮食习惯、个人经历、最近行程等等，甚至他家里有多少只老鼠、多少只蟑螂都要摸得一清二楚。”
欧胜龙不懂这当中还有这么多门道，只得闭嘴，倒是个性单纯的吴小转惊讶道：“这会不会太夸张了？”，这些可都是别人的隐私，怎么能随便打听？眼前男人的话再次打破了她固有的认知。
秦川笑道:“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我呢算半个军事迷，今天就给你们举个例子，知道‘二战’中的诺曼底登陆是哪一天没？”
大多数时候只会泼冷水的梁中正这次倒是挺配合，立即回答：“1944年6月6日。”
其实故意往这个题材引申的秦川点点头：“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一天？”
略微思考了一下的梁正中说道：“因为盟国答应苏联尽快开辟第二战场，还有气候的原因。”
“不错，但是为什么就非定要在这一天？别的不行？”看见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秦川继续道：“因为这是一个女人的生日，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没？”
欧胜龙见梁中正答不出来，咕哝着道：“会不会是英国女王的生日？为了庆祝生日？”
秦川笑呵呵地道：“说对了一半，不是英国女王，而是隆美尔媳妇的生日。隆美尔是德军大西洋防线的元帅，盟军侦查机关发现隆美尔和她媳妇感情很好，只要有可能，隆美尔就一定会回德国老家给他媳妇过生日。接下来的剧情你们应该能猜着了，那个二逼隆美尔还真就在那天跑回了他老家大张旗鼓给他媳妇摆生日宴会，德军群龙无首，最精锐的装甲师除了隆美尔谁也喊不动，结果你们也看到了，盟军胜得毫无悬念，简直摧枯拉朽。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证明给你们看，收集个人资料有多重要！”
所有人都深以为然，就连一直没把秦川放在眼内的梁正中都暗暗点头，他还真没想到眼前男人竟然和他一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事迷，而且还能发掘出连他都没注意到的历史细节，不禁对秦川有些刮目相看。
见大家似乎都在思考，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的秦川毫不顾及四人的感受，独自走到一边的茶几给自己倒了一杯西湖龙井大喝了几口，完全不管看过来后猛咽口水的四人，喝完后一副无心无愧的姿态走回会议桌边，他才不舍得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贾英雄那搜刮回来的西湖顶级龙井，货真价实，才一小包，得省着点喝。
四人心底都不约而同暗暗腹诽这个新上司的小气，所幸四人都不是好茶之人，对秦氏八式越来越感兴趣的欧胜龙见秦川站回来后，立马接着问道:“那第三步又是啥？”
“消化和分析资料，否则辛苦弄回来的东西就是糟蹋。所以第三步就得对客户的组织结构进行细致的分析，从客户的级别、职能以及在整个订单采购中的各个重要角色中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很多人只知道往前冲，却没有用脑子思考，连客户之间起码的关系都没弄清楚，结果自然是死得很难看。”
“那第四步呢？”大着肚子的肖宁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听讲，同样是名校毕业的女人心中也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秦川没有正面回答她，却反问欧胜龙：“如果谈恋爱结婚，你找媳妇会有什么要求？”
欧胜龙不明就里，疑惑道:“这和找媳妇有关系？”
秦川打了响指，用比喻解释第四步：“关系大得很！首先呢，你得找一个女人下手，总不会找个男人吧，如果你有什么特殊癖好，那当我没说。”
四人都会心一笑，这解释倒是挺有趣。
等大家笑完，秦川继续道：“其次，这个女人必须得还没结婚，不是说结过婚的女人就一定不行，但是可能性总小得多吧？年龄呢，应该也和你差不多，你总不会去幼儿园培养一个未来媳妇吧？同样的道理，我们的时间和资源都非常有限，一定得不见兔子不撒鹰才行，所以，秦氏第一式第四步就是判断销售机会，免得浪费时间和资源。”
肖宁听了后深感认同，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这方面做得不到位，于是一向挺有耐性的女人这次却着急问道：“那这个第四步有判断标准吗？”
又有些口干舌燥的秦川摆了摆手，再次众目睽睽之下走去茶几那边又独自喝了一杯西湖龙井，然后这个心满意足的吝惜鬼不顾大家杀人的目光，扫了一眼这个仿佛被他洗了脑的小团队，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
“这就得先问自己四个方面的问题，客户有预算吗？我们能不能帮人家解决问题？我们赢得了吗？值得赢吗？每个方面又都可以延伸四五个标准。今天就先说这么多，一口吃不成胖子，好东西就得讲求个文火慢炖，有时间再慢慢和大家细说了。胜龙，你下周就做一件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将天华医院的资料全部给我弄回来，然后咱们一起分析和商量对策！”
“好咧，我这就去好好准备！”已经彻底抛弃了作为郭晋强心腹身份的欧胜龙一脸杀气腾腾地道，不清楚的还以为秦川给他下了什么迷药，急着让这家伙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恶行。
秦川点了点头，宣布这次会议正式结束。
大家都有点意犹未尽，但看秦川已经在收拾东西，也知道这个秦氏八式的学习显然暂时到此为止了。
每个人都深有体会，这秦氏八式是真的越听越透着道理，越琢磨越震撼，特别是久经沙场的梁中正，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梳理得如此完善的销售方法，不禁有些折服，心底已经开始逐渐认可这位传言靠走后门上位的新领导。
谁也没想到之前一直业绩垫底的秦川短短几天时间便在四人心中摘掉了那顶能力不足的帽子。
只是还没等大家走出办公室，梁正中便突然接到了一个客户电话，接听完后转过身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已经坐回电脑办公台前的秦川，少有情绪激动的中年男人惊叫道：“秦经理，那个取消订单的客户说现在正在过来找你续约新的订单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