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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九爷的意思。”赵卿欢低头看了看已经被梅遇笙包扎妥当的掌心,总觉那被纱棉缠绕着的是一个烙印,一个梅遇笙占了上风的烙印。
“衡阳公主与御史台大人私通……”
“梅遇笙!”赵卿欢狠绝的瞪大了双眸,“无凭无据,梅九爷可不要乱给公主扣这么大的帽子。私通?公主与谁私通?今日重华楼的事儿前前后后哪一桩您不是身在其中的,便是大家在厅里行酒令的时候,您还在外头恭恭谨谨的候着不是?您瞧着御史台大人了么?或是我眼拙了,这里外上下的我是压根儿没瞧见他的。”
“呵呵,卿欢,有没有人说你嘴硬的样子特别的……可爱?”梅遇笙笑的刺耳,瞬间点燃了赵卿欢使劲压着的愠怒。
“梅九爷素来男女不忌,说话做事也自成一派,旁人若是喜欢亲近您,只当九爷是洒脱成性,风韵潇洒的,可在我看来,九爷真和那市井地痞并无两样,调戏女子似已成一乐了。卿欢?我与梅九爷无亲无故,您这一声闺名昵唤我真是受之有愧的,还望九爷以后多加自重才好!”
这一刻,赵卿欢发誓,她真的特别、特别想一脚把梅遇笙给踹下马车去。
可梅遇笙闻言却依旧悠哉,态度也并不见有半点恭然,不怒反笑道,“一个名字而已,既是名字,起了就是让人唤的,这就好比男欢女爱一样,一旦情根深种,那是拔都拔不掉的哦。”
“你……”赵卿欢一时语塞,她心里特别清楚梅遇笙这句话说的就是衡阳和顾容云,偏偏自己刚才已经一口咬定了打从进了重华楼就没有见过顾容云本尊,是以现在她如果回答,就等于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说,赵掌媒,气……是气不出个结果来的。眼下,不如你细细的听我来同你分析分析?”见赵卿欢咬唇不语,梅遇笙尤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忽而目光一敛,回忆道,“其实,第一次在沾琉台遇着顾大人我就已经心生疑虑了,但顾大人性傲清冷,为人坦荡正气,我便觉得许是有什么巧合,才会在沾琉台偶遇他,若想的太偏,倒显得我心思不正了,卿欢你说是吗?”
赵卿欢面无表情的看着梅遇笙,心里咒骂他了一句——无耻之徒。
梅遇笙见她眼露愤意,不由媚态一笑,随即又道,“可今儿情况却不一样,公主出宫夜游遭遇刺客,重华楼乃天家酒肆,今儿这楼里头,除了公主这一桌,下面还坐满了贵胄皇亲,内书省的姚大人,国子监的程大人,东台的傅大人,哦……还有奉议郎庄大人,那群歹人冲进来的时候,那些大人可都吓的不轻,众目睽睽悠悠之口,你说,若有心人真的要闹出点什么风波来,公主这一劫,是躲得过还是躲不过呢?”
“事情并非如你所想,公主和顾大人今日不过是……”
“我想,是巧遇吧!”赵卿欢急着辩解的话被梅遇笙轻松的接了下文,“顾大人从燕州回来本就是要进宫面圣呈上丰台县杨平志勾结朝臣草菅人命的罪证的,谁知与杨平志私贿往来最密切的少府监何旭怕罪证败露性命不保,便不惜花重金买通了杀手,想杀了顾大人灭口,再夺回顾大人手中的书函罪证。顾大人为人谨慎,其实早已发现进城后就一直有人跟踪他至朱雀街,趁着驱傩赛会人多易躲,他一度摆脱了杀手们的追击,只可惜杀手众多,顾大人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行踪,双方厮杀了起来,顾大人一个避闪不及险些丧命,幸儿及时躲进了重华楼。重华楼内外皆有侍卫看守,顾大人引杀手们至此也是为了寻求庇护,终侥幸躲过一劫,却不料惊扰了公主凤驾,索性此事有惊无险,众人无碍,此乃万幸!”
那一刻,赵卿欢只觉得整个车厢内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那寒气,是从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往里一点一点渗透的,先是脸,然后是脖颈,再是手……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又觉得荒诞,又觉得让人松一口气。在梅遇笙说的这番话中,她根本辨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所以,当赵卿欢出神的看了梅遇笙半晌后,最终却只问了他一个打脸的问题,“你为何要帮公主?”
梅遇笙闻言,倾身凑近了赵卿欢一点,一双深沉如潭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随后如魅语一般低喃道,“赵掌媒,你不妨猜猜看,我居心何在?”
而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内,顾容云和衡阳双坐其中,衡阳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可听完了顾容云转述的梅遇笙的话,她还是尤为诧异的问了顾容云一个同样的问题,“梅遇笙为何要帮我们?”
镇定泰然如顾容云,此刻的脸上却透着无尽的懊恼,闻言便蹙眉叹气道,“先不管梅遇笙用意何在,今日的事,确是我大意了!”
“顾郎……”衡阳心中莫名一紧,眼眶中顷刻就泛起了如雾般的氤氲,“不,这事全因我而起,若非我孤注一掷想奢望一点贪念,你从燕州一回来就应该立刻进宫去见皇兄的。是我,明知不可违却偏要为之,如今连累了你,我、我……”衡阳哽咽难耐,泣不成声。
“衡阳,别哭。”顾容云心疼的一伸手就把低头垂泪的衡阳揽入了怀中,这狭小的车厢,将年节的喧闹和世俗的纷杂统统挡在了外面,徒留一处深情脉脉。
他见她第一眼,便尝到了一见钟情的滋味,从此相思难忘,誓不负情。可他和她之间,又岂是隔了几重宫墙那么简单的,她是主,他是仆,这道鸿沟他跨不过亦又填不平,无数个日夜,无度的相思,他甚至有想过带着她一走了之从此策马浪迹的念头,可他不忍也不舍,这金枝玉叶的娇贵不能枯萎在他的执念中。
兜兜转转,两人竟就这样绕成了死结,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句相思几重断肠,一场痴情水月镜花”的空念罢了。
可仅是这片刻的温存,便让衡阳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她静静的偎在顾容云的怀中,闭着眼,聆听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忽然,她环着他腰身的手紧紧的收了几分力道,人虽未动,可却缓缓的开口道,“和亲的事儿,你是不是已有所耳闻了?”
顾容云紧绷着下颚,搂着衡阳的手微微一颤,却故作轻松道,“和亲也不过是陛下的一念,契丹使者即将朝贡的事儿也不曾具化,衡阳,你千万别胡思乱想,这样与你也是危险的。”
衡阳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皇兄上次传我去御书房聊了很久,谈及和亲,皇兄还特意问我若让我去契丹,我可愿意。我当时只感觉自己脸烧的慌,以致后来皇兄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进耳中。回宫以后我就病了好几日,皇兄还亲自来福熙殿瞧过我,契丹的事儿,却是再也没有提的。可皇兄素来心思缜密胸怀大志,如今边疆动荡不安,皇兄有心治理却苦于鞭长莫及,其实和亲本是最好的安定之法,更何况……”
后面的话衡阳还来不及说,顾容云温热的唇就已经轻轻的落了下来,衡阳激动的双眸一颤,清泪瞬间滑落脸颊。
可她心里却是有苦的,苦涩难耐,不与人说。当朝,若论资排辈,按年龄算,能出嫁和亲的公主其实并没有几个人,满打满算加上她统共也才四个而已……而这些年,她、昌平、阳朔、真安四人的婚事始终没有被宪宗搬到台面上来谈,其实她和昌平公主早已过了婚嫁之龄,可皇兄为何就婚事避而不谈,衡阳心里是格外清楚的。
她这条和亲的路,估计是早也要走,晚也要走,就看走的是什么方向,走的是哪一方不归处了!
之后的事态,说来也是可笑,那除夕夜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重华楼遇刺一事,竟就在梅遇笙的三寸不烂之舌中悄然无息的化解在了御前。
大年初一,众臣朝拜,圣人怒斥了丰台县一案牵扯的一众人,铁证如山罪证凿凿,以杨平志为首的十二人纷纷被关押进了刑部大牢择日问斩,剩余的二十三人全都坐牢问审,静候降责。这沸沸扬扬彻查了将近三个月的丰台县贪赃一案就这样在新年伊始中肃然落幕了。
然后,从年初三开始,就是朝臣的新年休沐假了,这假一直休到了年初九,所以在年初八的这一天,赵卿欢便迎回了从江陵府拉着一车年货而归的裴苑和连贺。
这天晚上,赵卿欢设小宴于翎竹苑,三人对桌共饮话聊南北,裴苑一边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一年江陵府的变化,一边问着赵卿欢这几日长安城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哪儿有趣事,大家都是闷头在忙着过年的。”赵卿欢说着看了连贺一眼,见他正低头吃着菜,便刚想问他江陵府可好玩,却听裴苑已经轻声笑了出来,“重华楼那么大的事儿,师姐也不同我们说说?”
“你怎么知道的?”赵卿欢有些诧异。
“进城的时候遇着宋家的马车,她凑上去给宋娘子送年货,宋娘子问起了你手上的伤势,这才说起重华楼的事儿的。”连贺慢条斯理的在一旁顺势堵住了裴苑的嘴。
裴苑气的直瞪他,刚想反驳,却听赵卿欢正色道,“在外野了这么多日回来了就收收心,明儿去衙门坐职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说罢她又朝裴苑伸了伸手道,“我让你带回来的师父的回信呢?”
裴苑撇了撇嘴,从腰间抽出了一个对折的信封拍在了赵卿欢的掌心中道,“宋娘子还让我告诉你,不要忘记她同你交代的事儿。师姐,宋娘子她交代了你什么?”
“吃完了么?吃完就顺路早点送她回去。”谁知赵卿欢接过了信封就站起了身,然后充耳不闻的对着连贺笑了笑,两人竟就这样心照不宣的互点了头,全然不顾一旁的裴苑气的几乎已经要开始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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