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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是布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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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京城。

    洛寒天站在城门前,眼帘间江山无影,脚下清水流波。

    京城繁华,繁华也就意味着喧闹,喜好清净的洛寒天不想亲近。

    刚好,路上有旧友托人送来了一声邀请函。

    函上:江湖共主请画仙归位。

    洛寒天心说有意思了。

    清晨,京城里一处僻静别院,远离闹市,人烟寥寥。

    院中积尘,装潢典雅,气质古朴,清风阵阵,池塘荷花淡淡香,角落竹林风盛,簌簌作响。

    池塘桥上,一人白衣,一人凤袍,并肩而立。

    白衣擦剑,剑有细口。

    凤袍舒眉,喜上眉梢。

    “上次一别,三年不见。本宫……”凤袍女子难掩心里的激动,先开了口。

    “静。”说话人是白衣男子,也就是画仙,洛寒天。

    洛寒天厌烦了世间肮脏,不太想看到她,但是不速之客又驱赶不得。

    自古君王爱细腰,君王不见细腰跪。

    良久之后。

    “凉州城外,十七人洗心革面,途遇婴孩,遭锦衣夜行强围。你可知?”洛寒天说道。

    “本宫,我,知道。”

    身居庙堂太久,女子身上原本的江湖尘气变成了雍华贵气。

    “三百锦衣卫,谁派的?”

    洛寒天叹了口气,内心希望此事她一直置身事外。

    女子一怔,金钗银饰,泠泠作响,细腰女子,起身时拂掉了膝头沾上的些许黄沙。

    她突然明白了为何洛寒天会重出江湖,只是锦衣卫做事向来干净,那件事何以惊动了他呢?

    “凉州孤村被围,八十一村民逃十七,亡六十四,天子之意,与我无关。”

    洛寒天怒火中烧,劝慰阎罗殿中的悬梁判官放下屠刀,洗心革面,亦是天子之意。

    “前情道来。”洛寒天言语不善。

    女子娇喝:“你曾说过,今生不问朝堂事!”

    “今日破例。”洛寒天不以为然。

    “可为我也破例?”女子愤然问道。

    洛寒天突然转身,直面女子。

    院中有桥,桥上两人,郎才女貌,远观之,天作之合。

    “富贵眉间笑,荣华身上衣。皇后娘娘,我一介江湖布衣,可为娘娘您破什么例?”

    洛寒天冷哼一声,心说荣华富贵是你要的,我该怎么为你破例?

    面对突如其来的追问,锦衣玉食的女子茫然无措,意乱神迷!

    她没想过今日这般情景的应对之法,注定握不住逝去的良机。

    “本宫…”她吱吱呜呜,想不出要说什么。

    洛寒天注视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里,他只看到了慌乱和茫然。

    洛寒天很失望,她和三年前的她,是同一人。

    于是,洛寒天不再看她,回过身继续朝清荷看去。

    “前情道来。”洛寒天继续问道自己的事。

    “天子醉酒,一宫女珠胎暗结,诞下一婴。”女子叹了口气。

    后事皆在人前,已不必说。

    凉州十七冦,孤村在水边。一日清凉雨,河神送婴言。

    洛寒天怒不可遏,双拳紧攥,眉头微凝。

    “所以,这是我阎罗殿倒了血霉?碰巧受到了无辜牵连?”

    女子柔声,好心相劝:

    “天子吐痰,人间大雨。你,躲雨去吧!”

    洛寒天摆摆手,示意他乏了。

    “听我一言,”女子细弱蚊声,央求道,“性命要紧。”

    这时,院外来客,轻功点点,几步之后,落在了两人身前。

    “两位主子,素女前来拜见。”

    见到来人,凤袍女子怒意顿生。

    “你休要叫我主子。”

    “素女性命拜两位所救,两位于我有恩,自当是我之主。”

    “哼,自你爬上了他的床,你就应该知道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素女轻轻的靠近洛寒天,大胆地搂住了他的腰。

    “柳轻絮主子爬上了龙床时,寒哥可什么也没说。”

    柳轻絮,凤袍女子之名,她既是当朝皇后,也是江湖共主。

    “你……”

    柳轻絮银牙紧咬,气急败坏,袖中双拳紧握,杀意颤颤,隐忍不发。

    “主子,留下来与我们一同晚餐?”

    素女刻意提醒,皇后娘娘,你该走了。

    皇后娘娘目不斜视,依旧看着洛寒天的侧脸,问道:

    “我以江湖共主的身份问你一遍,你入不入那江湖庙?”

    “不入。”

    洛寒天斩钉截铁,要他屈人之下,绝无可能。

    “哼…”

    衣着华贵的皇后看了眼日色,怒眼斜视,重哼一声,拂袖而去。

    洛寒天见柳轻絮已经飘然远去,拿开了素女搭在腰间的手。

    素女对他恋恋不舍,若不是功夫,力量不如他,她真想试试,她硬扣之下,他能将她怎么样。

    “主子,此次来京,为何不提前通知奴婢一声?奴婢也好为主子接风洗尘。”

    洛寒天没有搭话,心道,你还不是知道我来了?

    人间两大禁忌,庙堂画仙,江湖问素。

    画仙,便是描画洛寒天的容貌。问素,便是询问素女的行踪。

    此时,仙,素皆在桥上,那这院就是阴曹地府宫,这桥就是轮回往生道。

    “见到主子先唤她,素女很伤心。”

    素女一言,洛寒天心头轻颤,其实并不是洛寒天先找上皇后,而是皇后先找上他。

    “但是,见到主子时,她在主子身边,素女也很开心。”

    素女再言,洛寒天唇齿轻启问道:

    “为何?”

    素女顿时笑吟吟地说道:“她若不是走得太快,素女兴许还能多搂主子一会儿。”

    无聊!

    洛寒天不想笑,转身离去。

    傍晚,素女再来时,带了一车杂物。

    素女手端衣衫,呈递洛寒天眼前,颇有举案齐眉之意境。

    素女说道:“京城乃天子脚下,主子于此时间逗留久了,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毕竟,洛寒天此时此刻是一个不应龙言的逆行之人。

    洛寒天看了衣服一眼,转过了头,问道:“我在江湖之中没有身份么?”

    素女摇头,不可置否:“主子终究是江湖中人,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没有人能留下我!”

    君不见画仙白衣傲骨,早已气绝凌霄。

    素女性格温和,见洛寒天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悄然离去,但是杂物没有带走。

    ……

    夜半三更,夜鬼出行。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眼神一晃,觉得好像有人经过。

    但是,他瞪大眼睛左顾右盼,四周无人影。

    ……

    小院里。

    洛寒天立在桥上,身前人影片片。

    此时,十七个黑衣人跪在一个白衣人的前方,画面很是诡异。

    就像是,小鬼参见阎王?

    有个黑衣人长叹一口气,好似服输,说道:

    “我等终是判官命,不该信人能布衣。”

    洛寒天眉间紧锁,抬手奋剑疾书,刻一竹牌交给了他,言:

    “阎王一错,小鬼百死,我难逃其咎。从今往后,我再不管你们如何作为。”

    “多谢画仙。”十七人蒙上黑面,眼底悲伤渐渐退去。

    “去吧!”

    洛寒天摆摆手,心道凉山十七寇的故事还没完结,悬梁吊颈,江湖生杀笔,阎罗殿判官最终还是要重出江湖。

    十七人腾身翻越,转眼间便离开了别院。

    几息之后,藏匿于一边的素女再次出现,愁容满面。

    洛寒天目光开始冷冽,问道:“死官罪状,可已罗列好?”

    素女叹息,拿出一厚摞书籍:“万事俱备!”

    然后就是白衣簌簌作响,原地不见洛寒天的踪影。

    洛寒天离去时留下一句话:“我会呼一阵东风!”

    三日后。

    大雨夜。

    深宫。

    龙袍加身的男子款款低身。

    “朕乃九五之尊,今日低头求皇后,原谅朕一次!”

    凤袍女子侧身卧榻柔声暗送:“后宫佳丽十一,在陛下眼里还比不上一个宫女吗?”

    天子尴尬,脸色微红。

    “轻絮,你也知道我那是酒后乱性,况且那宫女还斗胆下了药,朕不是神,朕也是人。”

    “朕乃九五之尊,纲常伦理皆在心上,那实在不是朕有心之举啊!”

    “看在,朕多年对你真情实意的份上,原谅朕对朕笑一个可好?”

    女子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因此怪罪过他:“我不是怪你临幸了一个女人,只是,你该提醒一下世人小心飞鱼。”

    皇帝眉头一皱,恢复帝皇之姿。

    “皇后还是怪我临幸了好。”

    话罢,转身。

    “皇后身体有恙,还是不要再离开皇宫了。从今起,你寸步不离。”

    暗处身影跪拜:“是。”

    皇帝沐雨,独自回到寝宫,失魂落魄,今夜注定又是孤枕难眠。

    他揉了揉脑袋,有些烦闷。

    暗处一道身影探出。

    “陛下,不如唤个妃子前来侍寝?”

    皇帝听罢,一年前的乱性之事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立即阻止。

    “不,免了。”

    皇帝想了想又说:

    “宣江叔叔!”

    梳梳?

    还是姝姝?

    暗处的老者微微思考,后宫佳丽三千,哪位娘娘的芳名是梳梳?

    皇帝扭头,一眼就看懂了老太监的神色,立马脸一黑。

    “是江呈书,江叔叔,我大乾朝的锦衣卫指挥使。刘爷爷,我不是个精虫上脑的皇帝!”

    皇帝很无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每次老人家都总是想着女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