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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不用担心,他们心里的恨已经撒完了。杀上皇宫这种事,他们还做不出来。”
李修远感到不妙,问道:“什么叫恨已经撒完了?”
洛寒天撩开马车的窗帘,看着不停倒退的景物,有些担忧被捉住的那个兄弟。
“因为,血债血偿,判官们把皇帝的那个孩子杀了,已经算报了仇。”
江湖人士,恩仇已了,便不会节外生枝。所以,他们不会攻入皇宫。
虽然,那孩子的活路早就在皇帝的挥手下令之间就被斩断了。
“嘶~”
老丞相感到不寒而栗,杀无辜婴孩可是江湖大忌。
“阎罗殿纵容他们如此行事,会不会有伤人和?”
人和?洛寒天听到老丞相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丞相会直接痛心疾首地骂我们阎罗殿的人都是畜牲呢。”
老丞相摸了把胡子,心说,我只是给你们留了分薄面罢了。
“哼,一意孤行下去,离畜牲也不远了。”
洛寒天松开手,收回目光。
“丞相大人,你想知道我们这十七个判官怎么逃出来的么?”
“此等机密,画仙愿意讲的话,老朽自然洗耳恭听。”
“在我和盘托出之前,丞相不妨先猜一猜。”
“我对你们基本上一无所知,从何猜起?”
“老丞相不要谦虚,你是这京城的官员里,最懂我们阎罗殿的。猜吧,我想听听外界的猜测。”
李修远眯起了眼睛,心道这画仙有点意思,让我猜?那我可就胡乱猜了啊。
“外界猜测,无非就是强行突围成功,然后依靠着武功,逃脱了追捕。”
“那丞相怎么看?”洛寒天不信老人的目光和世人一样短浅。
老丞相想了想,给出了他的猜测。
“我觉得你们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不然不可能从四倍兵力的锦衣卫手中全身而退。”
洛寒天有些失望,丞相只说到了最不值一提的那部分。
“丞相何不想想为什么只逃出来十七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因为其他人没有武功?”
洛寒天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妻子都有武功。”
妻子?
李丞相看着洛寒天冷漠得神色,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据我所知,阎罗殿判官没有下定决心废去武功,隐姓埋名之前,是不可以娶妻生子的。”
“没错,我们历来规矩确实是如此。但是,我们这次破例了。”
洛寒天有些悲痛,因为阎罗殿是在他手上破的例。
换句话说,他需要为这次判官们经历的悲惨,负很大的责任。
“破例?”
老人突然回想起前段日子自己质问江呈书时的对话。
“指挥使手上占满如此多无辜之人的鲜血,难道不会寝食难安吗?”
那时江呈书笑容灿烂,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那些无辜的人又不是我锦衣卫杀的,为何我会寝食难安?”
李丞相瞬间头皮发麻,感到无边的惊悚,如此看来,江呈书说的还是真话。
这是不是意味着判官们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救出来?
老丞相心痛万分。
或许不只是没有救,而且还补了一刀吧!
看见丞相老脸上恐惧的神色,洛寒天知道他已经触摸到了真相。
洛寒天心中有种无处发泄的恶意正在酝酿。
“丞相感觉如何?真相是不是比猜测有趣儿多了?”
老人实在忍无可忍,破口而出,愤然骂道:“虎毒尚不食子,你们……你们阎罗殿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人?”
洛寒天轻蔑地笑了笑,天下人乌鸦一般黑,骂起别人来都狠得要死。
见到洛寒天不说话,老丞相以为他是良知作祟,心有愧疚,于是又骂了一句:“你们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看着老人面色通红,激动不已,洛寒天有些无奈,善意提醒道:
“丞相还是平复一下心情,理理前因后果,别一叶障目。你要是被气死了,你家的人也不会好死的。”
“还有什么前因后果好说,做了就是做了。”
听到老丞相这么固执的说法,洛寒天就真的不乐意了,合着天子吐痰就是对的,人间下雨就是活该咯?
“皇帝派三百个人主要目的又不是围杀我阎罗殿,丞相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
老丞相正想说我能搞错什么?洛寒天直接打断了他。
“你要是想不通,听我说。皇帝首先不知道那村子里的人是江湖中人,其次,他更不知道,那些人是我阎罗殿之人,而且,锦衣卫派三百人是去屠村的,不是去接小皇子的,你不要以为我阎罗殿的判官不出手,那孩子就有活路!还有,你不懂判官亲手杀掉自己妻子的痛苦,就不要一言概之。”
老人还想讲话,洛寒天继续说道:
“最后,希望丞相明白,如果我们是畜牲,那这个派人杀害自己孩子的皇帝,可就是畜牲头子了。”
交谈到了这里,老丞相叹了口气,这种简单的道理,他岂会不知?
老人感觉一阵头疼,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终究源于一个错误,后来的补救,都是一错再错。”
老丞相的悲痛情真意切,洛寒天解释了一句他原本不想解释的话。
“判官之所以对自己人出手,只是想断绝他们日后金盆洗手的念头。”
“相比于眼见自己的家人死于锦衣卫的冷刀之下,我们情愿给孩子们一个痛快,希望丞相可以理解。”
“你们难道就不能和锦衣卫谈谈吗?万一他们会放过无辜的孩子呢?”
好吧,是自己天真。老人刚说出这番话,立即就扭过了头。
洛寒天见到老人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要是有的谈,锦衣卫怎么会直接派四倍的人呢?
锦衣卫是刀,又不是说客。
而且,锦衣卫在江呈书的带领下,这些年来下手是越来越狠了。
“呼~~往事不堪回首,回忆到此为止,从今日起,我们还是那个超然世外,悬梁吊颈的阎罗殿。”
洛寒天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老丞相枯瘦的肩头,如同安慰老友。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进了洛寒天的鼻子。
等等!大街之上怎么会有如此新鲜的血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
“停车!”
“吁~~”
洛寒天一声,前进的马车戛然而停。
其实如果洛寒天不叫停的话,车夫也会停下,前面的路,已经走不了了。
洛寒天扒开马车的帷幕,刚探出身子,道路前方的半截儿血人撞进了他的眼帘。
一瞬间,洛寒天瞳孔增大,心头泛起滔天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