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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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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担心林爪爪会泄露了消息了。

    不过以防万一,洛寒天还是打算多上一层保险。

    毕竟,人命关天。

    洛寒天郑重地对林爪爪说道:“今天的话,你往外泄露一句,你就会人头落地。你明白吗?”

    林爪爪吓得腿直抖,如同小鸡啄米点了点头。

    “爪爪发誓,不往外说。”

    ……

    洛寒天忽视了林爪爪,恭敬送走老丞相后开始了沉思。

    素女会被关押在哪里?

    不得不说,洛寒天虽然来了京城一段时日,但是还是属于人不生地不熟的那类人。

    就在洛寒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爪爪转到他的眼前。

    她说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洛寒天摇了摇头。

    皇宫深处。

    柳轻絮与皇帝对视。

    “阿丛,你为什么要贬司正的官?”

    柳轻絮知道,洛寒天一定会因此很不高兴。

    特别是此时此刻,洛寒天尚在京城。

    皇帝长舒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皇帝说道:“后宫不得干政,希望皇后明白。”

    柳轻絮摊了摊手,起身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这个皇宫,她是待不下去了。

    “荣华身上衣,富贵眉间笑。当过了皇后,够了。”

    她心里对自己说道。

    ……

    被贬官的第一天,尚书府邸。

    司正忙碌不堪。

    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深情的望着忙东忙西的丈夫,心里眼里满是心疼。

    她是司正的妻,唯一的妻。

    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司正这样的官很少。

    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她对自己的男人感激涕零。

    有良心的人就是这样,一旦受人恩惠就会不辨是非,感情用事。

    比如说现在,妇人眉眼间全是对丈夫深夜不眠的埋怨。

    但是,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默默地含着泪,深情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但是,女人如水,是憋不住话的。

    “老爷,睡吧。皇帝陛下不是给了我们几个月的时间慢慢收拾嘛?”

    听到这句话,正在拔弄墙壁上的字画的司正怔了一下。

    然后,司正叹了口气,停下了动作。

    墙上的字画大气磅礴,笔走龙蛇,但是并非出自大家之手。

    大家之手的字画都很贵,少则几两银子,多则多到司正难以想象。

    这都不是司正负担得起的东西。

    这些墙壁上的字画都是他早年为官时,那些地方上对他心存感激的贫寒士子无以为报特意舞墨相赠的。

    这是他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得到芊芊学子的爱戴。

    司正停下了动作,说道:“听夫人的,今夜休息。”

    妇人立即眉开眼笑。

    两人相伴,躺在床上。

    两人都睡不着。

    丈夫刚被贬官,妇人难以入眠。

    “老爷,皇帝陛下为何一下子就贬了老爷这么多?”

    在妇人看来,就算是老爷真犯了什么事,也不应该连降三级啊。

    兵部尚书多么的位高权重啊?其实一个知府同知可以比拟的?

    司正却是知道原因,新皇的想法和先帝差不多一样。

    但是,他不能实话实说。

    “夫人多虑了,圣上是千载难逢的明君,个中缘由不便详谈。”

    顿了顿,司正接着说:“为人臣子,谨遵圣意就好了。”

    “官嘛,到哪里都是当。”

    “二品也好五品也罢,都是为江山社稷谋福,为天下百姓做事。”

    但是,女人心里还有有些疙瘩。

    不过,她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明辨是非不说,还明白此时最难过的其实是她的丈夫。

    “老爷一心报效朝廷,为妻相信老爷定能不负初心。”

    司正微微一笑:“嗯。”

    女人抱住老爷,说道:“反正老爷去哪,我就去哪。”

    “委屈贤妻了,以后估计不能天天吃肉了。”

    贬官,罚俸,两者向来并行。

    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女人明白这个两口之家的生活来源只有朝廷俸禄。

    女人撇了撇嘴,俏皮地掐了掐老爷的腰。

    “不吃就不吃,这三年为妻已经吃够了。”

    司正想到了自家女人的“梦想”,不禁莞尔。

    想当年,女人风华正茂,身姿窈窕,曾害羞地对司正表白心意说道:“我的要求不高,以后有肉吃就好啦。”

    最后,司正费尽千辛万苦,十几年寒窗苦读,几度赶考,终于考取功名。

    司正曾经对一直跟随自己的那个可爱的女人承诺过,待他以后飞黄腾达定要让家里菜里有油,顿顿有肉。

    看来,又要食言了。

    司正这样想着,抱住妻子的手臂紧了一分。

    他暗暗说道:对不起,苦了你了,要我和那些官一样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我实在是做不到。

    这一夜,很安静。

    静得尚书府上只有蝉声,没有鼾声。

    静得小院里的林爪爪睁大眼睛不敢闭眼,洛寒天一言不发直接拔剑。

    风里的声音只有刀剑入肉的摩擦声,微弱而又残酷,动听而又心悸!

    再不跟江呈书派来的人废话了,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洛寒天觉得他自己都还没活明白,没空去听那些人诉说他们的悲惨和身不由己。

    于是,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的死尸身上拔出无常剑。

    洛寒天对一旁发呆的林爪爪说道:“过来,把他们拖到镇抚司门口……”

    “啊?拖到镇抚司?我不敢……”

    林爪爪欲哭无泪,洛寒天斜视了她一眼,她话语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细弱蚊声,几乎不可闻。

    林爪爪刚刚眼睛一花就看到地上多了几具尸体,哪里还敢违抗洛寒天的命令,弱弱的反抗无果之后选择了遵命。

    但是,林爪爪这一去,这一夜就没有再回来。

    不过,洛寒天不关心林爪爪的安危,他觉得若是江呈书斩了她,那么他以后就随手帮她也报个仇。

    反正,我谁都救不了。

    下午林爪爪跟洛寒天唠叨了很久,洛寒天大概听懂了几句话。

    洛寒天不去满城找洛梳梳,那么只要洛梳梳还活着,那么洛梳梳的身份就会往江呈书那边靠拢。

    那么,相比于洛寒天大费周折的关心洛梳梳的安危,什么都不做确实还是在救她。

    天下事情就是这么恶心。

    朋友被抓了,你去救她她就会死。

    反而,你不去救,她还可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