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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实在不知道洛寒天为什么要这样问，叹了口气回答道：“你明知道，官民自古有别。”
那就更不用说皇民了。
洛寒天点了点头，浅笑。“阿丛，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你的脖子难道一刀砍不断吗？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皇帝咧了咧嘴，说道：“我承认，在这上面没有区别。”
洛寒天看着皇帝，问道：“那你说，差别在何处？”
“在庙堂，在地位。不管你如何理解，江山社稷之内，人有尊卑。自古以来都是为皇至尊。”
说到这里，皇帝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因为，他就是皇帝，他就是至尊。
洛寒天说道：“我知道，官服就是人的第二条性命。很多人为官都是奔着多一条命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帝有些不明白了，“你这是要和我讨论性命？”
“原来我是不想说这些东西的，但是最近几天我突然看到了权力的妙处。”
“呵呵，最近几天才明白，我还以为你早就懂了。”皇帝笑了起来，又看见一池塘的竖竹，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
“以前懂得，只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这般深刻。”洛寒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隐隐作痛。
有个姑娘生死未卜。
洛寒天承认，素女被捉的这几日，他没有睡好。
“哦？怎么说？”
“我这小院每天都有身穿你赐给他们的飞鱼服的江湖中人登门拜访，奉命取我性命。你应该是不知情吧？”
洛寒天笑道，看着皇帝。
皇帝明显有些错愕，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情。”
“所以，托人的福，我有幸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为了保住自己的人头，我每天都得砍下几个人的头颅。”
洛寒天微微一笑，淡然说生死，就是唯有江湖中人身上才会具有的豪气。
很明显，皇帝身形一怔，听到洛寒天这样说，心惊胆战。
皇帝想了想，说道：“我去知会江指挥使一声，让他不要再来寻你的麻烦。”
“我？我是谁？”洛寒天笑问。
“你？洛寒天，江湖画仙。”皇帝一头雾水，心说你还能是谁？
洛寒天摇了摇头：“他没有寻我的麻烦，他只是盯上了一个月十二的江湖无名小辈。”
说着他挑了挑眉：“所以，你说的话，他大可视若罔闻。”
“我是君…”
皇帝话没说完，洛寒天打断了他。
“不，鞭长莫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他想，有的是机会和理由找上我。”
“那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京城陷入血雨腥风当中吧？”皇帝心说，难道那我明知道，还什么都不做？
“除了袖手旁观之外，你还有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吗？”洛寒天问道。
“办法是人想的，我愿意花功夫，总会想到两全之策。”皇帝很自信。
洛寒天摇了摇头：“身为皇帝，你这样对不起天下百姓。”
“此话怎讲？”皇帝不解。
“你乃天子，掌管江山社稷，你需要对这个江山，这个国家负责。哪能因为认识我就花费时间精力去琢磨我的事情？”洛寒天言之凿凿。
皇帝却不以为然：“这不对，在我眼里，你也是我的民。为你着想，无妨。”
“你帮过我，不要画蛇添足。有闲情雅致的话，找找自己的媳妇儿吧！”
被阿丛这样关心，洛寒天突然十分自责。
轻薄柳轻絮，是一件极其不该的错事。
洛寒天正想抽自己一巴掌，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自己居然为了恶心一个快要入土的太监而去轻薄当朝皇后？
真是求死。
洛寒天想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求死之人，但是此时此刻面对阿丛，他心里出现了极大的愧疚。
“我也以为我帮过你，最后你看，这就是我帮你的结果？死得人更多了。”皇帝指了指池塘。
洛寒天一瞟而过，说道：“没有你，池塘装不下。”
“鬼话，他还能派更多的人来吗？”皇帝摔了下手。
“至少，目前躺在这里的都是江湖中人。这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江呈书才这样做的。不然，锦衣卫做事，一百个捉一个都不稀奇。”
洛寒天笑着说：“哪会十天才来这么点人？”
洛寒天言语间，仿佛人还来的不够多，没有达到他心里的数量。
皇帝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管怎么样，我不想看到再有人死了。”
皇帝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洛寒天嗤之以鼻：“肯定还会有，明天我就要和江呈书等雨亭一叙了。”
到时候，不用说，用屁股想都知道，一路上肯定处处都是阻拦，处处都是杀机。
还别说，就这么想想，洛寒天都有种极其刺激的快感。
仿佛，时光倒流，洛寒天再次回到了神兵谷禁地的时候。
那个时候，洛寒天耳边脸庞全部都是呼啸而过，冰冷无情的暗器。
不得不说，在死亡边缘行走，除了战栗还有兴奋！
皇帝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跟他又背着我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洛寒天笑道：“协议算不上，就是那天他派人送了封信给我，邀约我十日后等雨亭一叙。”
“仅此而已？”皇帝不太相信。
洛寒天点点头：“仅此而已。”
“千真万确？”
“废话，我骗你可是欺君。”洛寒天笑道。
皇帝呵呵一笑：“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君啊？行走江湖时，我可是记得你没少骗我。”
洛寒天笑道：“那都是猴年马月的往事，我都不记得了。”
得，当着面耍无奈，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很宽容，每个臣子都欺骗过我，只要过错不大，我都原谅他们。”皇帝若无其事地说着这么重要的事情，若无其事。
洛寒天笑道：“没事，最少有个司正是清官。话说，你为什么贬他？”
皇帝说道：“不想看到他这种良臣被卷入你们之间的战斗，被人白白当了棋子。”
洛寒天有些惊讶：“那，司正大人知道你的好意吗？他不会就此心有不满吧？”
皇帝哈哈大笑：“你觉得呢？他可是司正。”
“也是，他可是司正。怎么会对君主有所埋怨么？”
洛寒天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简直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