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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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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寒天听完侍卫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他呼了一口气,拔出了穿透丞相胸膛的箭簇,抬起了剑。

    “不要!”

    侍卫见状惊恐地大喊。

    喊完人头落地。

    洛寒天自言自语:“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地道,但是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放了你。”

    “或许我已经很慈悲了。”

    “因为,我毕竟没有将你凌迟,对不对?”

    洛寒天有些失落,又得收尸了。

    居然这么快就在帮丞相收尸了,实在是出乎洛寒天的意料。

    他还以为,丞相能在这次的疏忽大意中全身而退。

    谁能想到,离开京城之日便是他死亡之时呢?

    洛寒天刚才思考了一会儿,再结合侍卫的供词,他已经可以确定这群人完全是针对丞相展开的行动。

    因为,洛寒天加入队伍是今日临时起意,敌人不可能有如此料敌先机。

    只是,洛寒天虽然成为了变数但是并没有当好变数,肩负起变数的责任。

    变数的责任,自然是影响结果。

    但是,就这次而言,丞相还是被乱箭射死了。

    哪怕一行人多了他个洛寒天,还是无济于事。

    这不太行啊!

    本来洛寒天以为十日之约刚过,他可以轻松几天的。

    没想到,一天轻快都没有。

    刚见了江呈书,后脚离开京城就目睹了丞相一命呜呼。

    这是什么样的霉运啊?

    洛寒天欲哭无泪,怎么和小徒儿解释?

    “真有意思,开始针对我身边的人了是吧。”

    洛寒天自言自语,一边掘墓一边低头嘀咕。

    “这次下令动手的人怎么会是你呢?”

    “这让我下次遇到你,送你上西天还是不送啊?”

    “哈哈哈哈……”

    洛寒天仰天一笑,他突然觉得他才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世人皆有所求,唯有他打破规则,只要一点点世人瞧不起的微末。

    而且就是这些微末,拿起来还需要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间啊?

    洛寒天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迟到的难过。

    “但是,我明明不是因为你离开了难过啊!”

    洛寒天望着老丞相的坟墓,真诚而又愧疚地说道。

    说完,拜了一拜,算是祭奠。

    “丞相放心,你的嘱托,不论将来徒儿如何看我,我都一定将其刻在他的心里。”

    洛寒天手捧一抔黄土,浇到丞相的坟头,算是第一次添土。

    丞相的身份过于耀眼,因此他的坟墓注定只能是一个不起眼的无名土丘。

    没有墓碑,木头墓碑都没有。

    当然,这也跟洛寒天的习惯有关。

    他完全可以将丞相就地火化,然后带点丞相的骨灰给丞相的孙儿。

    但是呢,不知道为什么,洛寒天始终觉得火葬是人的第二次死亡。

    人第一次死了,是呼吸的停止,这个时候世界还会接纳具有人形的你。

    不需要任何修饰,只需要躺进土中便能在一段时日后于大地融为一体,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但是,火化之后就不一样了。

    大多数有钱人火化之后,骨灰坛子十年百年千年都是骨灰坛子。

    永远都是一个坛子。

    这样一直留有痕迹的离去,能转世投胎吗?洛寒天表示很怀疑。

    当然,这些都是没有的玩意儿,想想就行了。

    洛寒天还是得把目光放在脚下,很多事情还需要他这个阎罗殿殿主去做。

    比如说,问一问这件事的背后之人,你为什么丧心病狂到要剥夺一个老人的晚年啊?

    然后,提着江呈书的脑袋祭奠兄弟的亡灵。

    最后,抽当今皇上一耳光。

    洛寒天打定了主意,重新踏上了归途。

    这个时候,当务之急是把丞相逝世的消息带给那个神童。

    “神童也会哭鼻子的吧?”

    洛寒天有些担心,哄小孩子,他不会呀。

    “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着,洛寒天掏出了两个特殊的仪器,朝着仪器指针指向的方向狂奔而去。

    皇宫中。

    皇帝望着江呈书,平静地问道:“听说有个名叫吴音音的女孩子在你手上?”

    江呈书眉头一皱:“回陛下,确有此事。”

    “她是不是无辜的?”

    “天下人没有人是无辜的。”

    “别和我扯这一套,你就说你从她的嘴里能不能得到什么你不知道的信息?”

    皇帝补充道:“说实话。”

    吴音音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江呈书摇了摇头。

    不可能会有的。

    吴音音已经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怎么会知道江呈书没有掌握的信息呢?

    “现在就把她交给我。”

    皇帝不由分说,开始与他要人。

    江呈书皱了皱眉头:“谨遵圣命。”

    说完,江呈书就打算离开,回去镇抚司把人带出来。

    不料皇帝又开了口:“听说最近有你司的锦衣卫当街下毒,毒害百姓的事情发生啊?可有此事?”

    江呈书行一拜礼,回答道:“确有此事。”

    “详情道来。”皇帝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很烦。

    朝堂命官当街毒害百姓的事情怎么能够发生呢?

    “那个人是为了借此手段威胁那江湖画仙。”江呈书解释道。

    “谁?”皇帝问道。

    “我司最近纳入的锦衣卫,江湖人称哑黄连的毒王,吴谙。”江呈书实话实说。

    “他为什么要威胁那画仙?”皇帝再问。

    江呈书想了想,回答道:“或许是私仇。江湖人相互寻仇是很常见的。”

    皇帝斜了江呈书一眼,心说跟你无关吗?我怎么不信?

    “带他来见我,我想亲口问他他和画仙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能够相逼至滥杀无辜的地步。”

    “回禀皇上,这个恐怕做不到。”江呈书面露难色。

    “怎么?朝廷命官还敢忤逆皇令不成?”说道忤逆,皇帝心里一阵无奈,洛寒天自始自终就没有给过他这个皇帝好脸色。

    “不是,是他已经死了。”江呈书说道。

    “死了?”皇帝惊讶万分,声音抬高了八度。

    “死了。”江呈书重复了一遍,算是确认,千真万确。

    皇帝陷入了思考。

    江呈书安静地退下。

    待到深宫只剩皇帝一人,皇帝落寞地抬头望着头顶的琉璃,长叹一声。

    “死了,那就应该是你做的了。”

    “如今你们都走了,这个京城就只剩朕一个人了啊!”

    说句实话,皇帝已经开始思念自己的妻了。

    “轻絮,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皇帝低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