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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书却卖书。
就和喜欢雨却每逢雨就打伞一样令洛寒天不解。
洛寒天想了想,心道:好吧,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都不太好。
“家里人快饿死了。”年轻人头也不抬,平静地说道。
洛寒天一怔。
这个世道,确实多灾多难。
拿出一锭银子,洛寒天放进书中,将书放回他的手上。
“书中自有黄金屋。”
说罢,洛寒天扬长而去。
年轻人感受到手上的重量,豁然抬头,书中凸起了一块。
身前无人,已不见洛寒天的踪影。
洛寒天吃饱喝足之后原本心情不错,看到这么一副光景突然心底升起来一丝失落。
书中自有黄金屋,洛寒天只是骗他的。
很多时候,这个世界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新皇上任三年,失地一州。
当时,这不能怪新皇,毕竟内乱是他哥造成的。
北方蛮夷趁机南下,大乾朝无力抵挡,只是弃城而逃。
这也是新任皇帝如此重武的一个重要原因。
重武,也就代表了轻文。
新皇上任三年,设计了许多武职,文官官职合并撤销,可谓是大改特改。
不过,洛寒天无法去说新皇任何不是。
他的这些举措,都是得民心顺民意的。
收复失地,是每个大乾朝子民的心愿。
而且,定远侯刘云已经为国立功。
面对凶悍的蛮夷铁军,这是大乾朝近二十年来久违的胜利,可谓是举国欢庆。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打仗的边关将军会被皇帝亲自接见,赏赐京城豪宅。
这件事只是缩影,还有很多事情都说明了新皇的国政正确无比。
于是,很多读书人快要饿死了。
在当前这种抑文兴武的政策下,读书人的仕途之路愈发不好走了。
洛寒天对此表示无计可施。
毕竟,权臣大多都是文臣,文臣大多都不是不可取带。
文臣作死,好吃懒做的也不在少数。
而武官就不一样了,战场上狭路相逢时将军们的勇猛强大可以见真章。
这个时候,攘外是当务之急,是最大的大事。
蛮夷在北,不得不防。
退一万步说,就是他们不去收复失地,提防蛮夷将来继续北下,边关还是得守的。
当然,新皇一腔热血,不可能不去夺回从他父兄手上失去的国土。
对于任何一个国军来说,在自己手上有土地侵占问题都是极大的耻辱。
单单是新皇的尊严都不允许大乾朝退缩。
于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有人卖书也变得正常起来了。
就读书而言,决定别人能否走得上仕途的主考官,终究是原本已在朝堂上的官员。
像老丞相这种甘心把三个孩子送出去当武官打仗的官员其实是极少数。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孩子活着是最好的。
有一官半职更好。
相比于让孩子吃苦当武举人,文举人相对而言更具有操作性,也更轻松。
所以,大官们的子弟会占领新进士子的很多名额。
这是无法变通的事情。
官二代书香门第,有环境,有老师,有背景,不一定比寒门苦读的学子效果差。
即使真差一点,考场上区别也可以不大。
区别不大,你说主考官会选哪一个?
是无依无靠无背景的寒门学子?
还是家大势大的官二代?
答案显而易见。
有很多时候,不是主考官偏心。
只是两害选其轻,选了寒门士子可能主考官自己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这一点,在丞相不再胜任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之后,尤其多见。
当官的屁股完全干净的没几个,你不选我的儿子,不接受我赠去的礼物那就是你跟我做对。
与其被你弹劾,不如提前搜集证据把你踢下去。
一国朝廷,官员们完全不结党营私是不可能的。
于是,近两年,年年谁当主考官谁被弹劾。
若是可以,那些官员并不介意朝堂之上没有寒门子弟。
新皇上任三年,第一年三位寒门,第二年两位,今年没有。
这不对,但是皇上也没办法。
在不能追究主考官泄露考题的情况下,只看考生的作答情况,皇帝并不觉得那些寒门子弟要强于官宦子弟。
毕竟,选贤任能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如果因为考生的父亲有官职在身就不与录用,那更错的离谱。
于是,现象出现了。
近三年,新官是平民的现象越来越少。
洛寒天人在江湖,也是经常关注录用榜单的。
对个中原由,洛寒天心知肚明,但是却无法做什么。
官宦子弟,也不乏有能者。
一棍子打死的事情,洛寒天不会做。
况且,如何选用官员,是皇帝,是朝廷的事情。
阎罗殿只负责杀!
话说回来,洛寒天开始后悔了。
那个卖书的年轻人的困境并不是简单的给予银两就能解决的。
“贸然给予,哎,冲动了。”
洛寒天一拍脑袋,刚才被同情心误导了。
作为一个外人,这种事不该管。
“世道啊,难以两全。”
洛寒天叹了一口气,在城里随意走了一会儿,找到了李家的人马。
洛寒天挑选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等待着李家之人启程。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旗帜。
那是一家酒馆,门外插着一面旗子,上面的古怪花纹是判官文。
这里居然有阎罗殿的暗桩。
这是洛寒天没有想到的,顿时有些欣喜。
因此,洛寒天查看了一番李家之人的情况,估摸着他们吃饭修整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于是,洛寒天提步像那个酒馆走了进去。
一进门,小厮热情如火。
“这位客官,来点什么酒?”
酒馆,只有各式各样的酒。
洛寒天看了眼旗子,唇语了三句,小厮脸色微微一颤。
随即正常。
“好嘞,一坛观音泪!客官稍等。”
说着,小厮唇语应答。
两人已经对好了暗号。
洛寒天和他相视一笑,是自己人。
另一边,李欣捏着朝廷处传来的消息,怒发冲冠。
“怎么了?”李轻寿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不妙,问道。
“爷爷被人……”
泫然欲泣,李欣低下了头。
李轻寿感到一阵胸闷,不再言语。
其实,他猜到了,只是得知真相,仍旧难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