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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警幻仙姑追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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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儿回来了,被一道白光包裹着,几息之间就到回了太虚幻境。

    在落地的一瞬,她仿佛看到九天虚空之中,有一位白发道袍老者在冲她摆手,神色似乎有些动容。

    “那,便是道祖么?好似并非如娘亲所说那般无情。”雨儿想着,觉得手心一动,伸开一看,竟多出两粒仙丹。

    “那是止血再生丸,赶紧让你娘亲和姐姐服下!”一道苍老声音,一如之前,急急传音入耳。

    您老神通广大,为何不直接救她们?雨儿想问,并未说出。救人心切,只顾朝仙府后山急急飞去。

    此刻,后山一处洞内,两张玉床上,警幻仙姑与云儿分别躺在上面,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洞内还盘坐一人,乃是仙府的医师。

    之前,在取那支神箭时,颇费了一番周折。只因那并非是寻常兵器,箭头之上,布置了某种禁制法则。

    雨儿入洞后,便赶忙取出那两粒丹丸塞入二人口内。丹丸入口即化,洞内散发阵阵丹香。

    又取出油壶,对着二人前胸后背上的箭孔,将那灯油滴了进去。余下治疗便交给了医师。

    雨儿只顾静静立于玉床前,守着二人,边看,边掉眼泪。

    忽然,又想起那灯芯,若非他选择自灭,自己定是空手而回。心中不由地默念:“你,还活着么?”

    ……

    此刻,兜率宫炼丹房内,道祖已现身,灯芯出了事,他也没有了闭关的心思。

    雨儿化作小鼠前来偷油,让他感到意外!然而更意外的是,灯芯受他悟道传经生出灵智,竟会自灭生机替已偿还情债。

    若非感知长明灯即将熄灭,瞬息施出养魂仙光,收了灯芯那一缕残魂,只怕灯芯早已消亡。

    取出一面太极八卦镜,抛于空中。自那镜中幻生阴阳之火,竟将灯芯消散的灵智魂魄,一丝一缕,点点收拢起来,化作一豆萤光。

    又自袖中飞出一盏玉灯,将那萤光与养魂仙光吸入其中,重新化作了一根灯芯。

    道祖把灯芯置入长明灯内,拂尘一挥,从炼丹炉内飞出一缕真火,落在灯芯之上,片刻之后,灯芯重新燃起,光亮却远逊从前。

    再一挥手,一道结界将那长明灯罩住。然后叫醒添油童子一燃,让他好生看护,莫使其再熄灭。

    经过上次灯芯熄灭一事,一燃自然是好生看护,生怕再生枝节。

    做完这一切,道祖身形一动,一步迈出却不见了踪影。

    ……

    太虚幻境,仙府后山洞内,一道身形幻化而出。然,无人能够看出。只因那道祖,施了隐形手段。

    走到警幻仙姑面前,道祖伸出一指抵那箭伤之处,一道仙光自指尖没入警幻仙姑体内,只听“嘤!”地一声,她竟醒了起来。

    “师兄,是你吗?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似是感知道祖气息,警幻仙姑双眸之中满是泪水。

    此前死里逃生,仿佛只是做了长长一场恶梦。

    “娘亲!你醒了?”见警幻仙姑醒来,且自言自语。雨儿一时悲喜交加,一把抱住警幻仙姑不舍撒手。

    “娘亲可否知道,是谁送我回来,救的你?”

    雨儿顿了一下,又道,“是道祖给的丹丸。还有灯芯,若非是他,娘亲恐怕也会凶多吉少。”

    见雨儿脸上净是泪痕,犹如下过一场桃花雨。

    警幻仙姑甚是感动,却又不解:那灯芯是谁?为何雨儿会那样说?

    听娘亲问起,雨儿将此前取油经过一一道出。说完,低语一声:“娘亲,等你与云儿都好了,我想去看看灯芯。”

    忽听雨儿提到云儿,大家方才想到,那云儿还未醒来。于是齐齐围到云儿身边,似要看出究竟。

    道祖伸出一根手指,冲那箭伤之处,也输入一缕仙元,却不见云儿醒来。再仔细察看,魂魄皆无问题,竟似不愿醒来!

    父母被抓、家被抄封,或许,她不愿面对?

    “不对,她这是伤了道心!已无药可救,唯有转于那凡世之中,历经修炼,积累善念福泽,方能重修道心。”道祖默然。

    突然想到:灯芯,也与这云儿相似。

    心中默叹一声,转身消失不见。只暗暗传音警幻仙姑:“云儿性命无忧,一时恐难醒来。若要救她,可来兜率宫一议!”

    警幻仙姑听是道祖传音于她,心中悲喜交加。

    悲的是云儿遭此劫难。喜的是云儿性命暂且无忧,且道祖愿出手相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

    兜率宫,炼丹房内,来了两位特殊客人。

    说是特殊,却是熟人。只因道祖开建仙府以来,从未有过女仙被请进炼丹房,品茶论道。

    炼丹房乃是修炼重地,天材地宝无数,为道祖隐秘之处。

    今日,警幻仙姑携雨儿翩翩而至,算是开了先河。

    道祖一改往日习惯,早早便安排添油童子,在炼丹房备下了各式仙桃仙果、茶品点心,静待她的到来。

    “谢师兄盛请。”警幻仙姑一礼,便莲步轻趋进了房内,于一紫檀椅上坐下。雨儿却颇为懂事,只立在一旁,做那临时伺童,端茶倒水,递话传音。

    道祖见警幻仙姑一身素衣素裙,发髻盘钗,略施粉黛,周身上下散发淡淡清香,便知她已作精心打扮。细微之处皆是小女儿心事,是为何意他心知肚明,也颇为愧疚。

    “仙姑客气。今日请仙姑来,有一事想与仙姑说明,好做定夺。”道祖应道。

    “师兄但说无妨!”警幻仙姑笑看道祖,话语温婉,神情中带有几多期盼!

    道祖缓缓道出云儿实情,警幻仙姑大吃一惊,正低头感伤,听那道祖又提到灯芯,便又抬头看向道祖,想要知道下文。

    雨儿原本立在一旁只是静听,听闻灯芯,竟一时忘了礼节,打断道祖述说,急急问道:“那灯芯现在何处?是死是活?”

    警幻仙姑一愣,心想这丫头咋啦?对灯芯如此上心?

    道祖也是一愣,见那雨儿一脸焦急模样,甚是欣慰,心中暗道这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倒也十分难得,也不枉灯芯舍命救助。

    “灯芯无妨,我已替他重聚魂灵,只差机缘亦可恢复。”道祖笑道,看了一眼雨儿,又转向警幻仙姑,将灯芯与云儿可入凡间渡劫修炼之法,细细和盘托出。

    雨儿一听,低头牵动衣角,眼珠频频转动,似有某种心思,片刻,却突然跑到道祖面前,跪下求道:

    “请道祖成全,雨儿愿陪姐姐和灯芯一同下凡,纵有千种万种劫难,哪怕九死一生,雨儿也不怕!定与姐姐和灯芯共同面对!”

    “这个……”

    道祖早知她的想法,也早已做好打算。但雨儿乃是警幻仙姑女儿,去留需她定夺,于是望向警幻仙姑。

    见道祖举动,雨儿似是明白,又起身跪到警幻仙姑跟前,抱住警幻仙姑胳膊求道:

    “娘亲,姐姐一人你也不放心,我去正好和她做个伴。灯芯舍命救了您与姐姐,恩情重大,就允了女儿去凡间,替娘亲去还他恩情吧?!”

    言罢,不停摇动警幻仙姑胳膊,举头嘟嘴,可爱之态,惹人无法拒绝。

    “唉!女儿这么懂事,娘亲怎会不同意呢!只是苦了女儿!”警幻仙姑抚摸雨儿长发摇头,又向道祖点头,算是应了雨儿请求。

    道祖见此,道:“大事已定,只待启程。雨儿你去看看灯芯吧,他在密室之中。一燃你领雨儿姑娘前去。仙姑你随我来。”

    见一燃领着雨儿去了密室,警幻仙姑也起身随道祖出了房门。但见宫内云雾缭绕,假山仙亭,曲径通幽。

    二人穿桥过廊,来到一处洞府之前。只见道祖拂尘挥动,洞府石门自开;俩人进去之后,又悄然自闭,洞内顿时一片漆黑。

    警幻仙姑脸红心跳,以为道祖别有想法,心中竟暗生期盼。然,未及开口,却见一道萤光飞出,顿时——

    洞内幻天化地,仙河浩瀚,繁星璀璨,七彩流光,绚烂夺目。片刻后,那景象竟旋转起来,置于其中,仿若仰望苍穹!

    “这是……”盯着一颗颗飞速划过的星球,警幻仙姑惊诧无比!虽知仙境缥缈,却不知仙境多大,更不知仙凡世界之外,又有何物。

    “此乃幻天水幕,幕上显化,乃是宇宙星图。你且看此处。”手指之处,自遥远星空出现一颗蓝色星球,由远及近,由小及大,渐渐地,整个幻天水幕之上,皆是那蓝色星球上的山川河流。

    “再看。”话音未毕,拂尘一挥,但见那幻天水幕之上:

    平地变成了高山,高山又沉入了海底。时光流转,沧海桑田。昔日荒凉小村,一会儿变成了繁华都城,稍后又化为废墟残垣……一处处刀光血影,一次次朝代更迭,一世世盛衰轮回……

    道祖道:“此乃蓝水星东方大陆,有近万年文明。灯芯、云儿与雨儿,便是去此大陆,自当前文明开始,逆世而上至太古洪荒。”

    警幻仙姑不解:“即是化凡,生死不过百年,难道要每世坠入轮回?”

    “仙姑不必担心,虽是化凡,只为凡人身份,过凡间生活,积凡间烟火福报,不坠轮回,只结因果。

    他们道体仙根,皆可修仙修道。且天上一日,凡间十年。修炼万年,于你我不过区区千日!千日后便会梦回千古,回归仙庭!”

    ……

    知云儿千日便可重生,心情一时大好。

    警幻仙姑望向身边道祖,轻柔一声道:“师兄,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就没想过要做点什么?”

    看着警幻仙姑双眼迷离,面如桃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充满诱惑。

    纵使道祖修炼万年,道德深厚,也难以抵御,不由地心跳加快,血流奔腾,一念凡心起,道祖不由自主地挪动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