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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药毒城新开了一家“还苑”,名字叫“还苑”,实际就是一座大宅院,也是一个小型妓院,规模不大,只有五六个姑娘,据说各个容貌不俗,气质非常。
奇就奇在这家妓院仅对那些逃难的和要饭的男人开放,提供吃食,还不收费。敲锣打鼓,宣传的人尽皆知。据说花魁月红柔若无骨,是位富家小姐,为了还愿才如此,引的人人都想一睹风采。
只是门口登记叫号的小童,简直火眼金睛,不符合条件的其他人不但混不进去,被发现还会挨一顿好打,且必会在脸上留一道藤条印记。于是一两日之后也再无人胆敢冒充了。
第三日,大街小巷,街头巷尾,到处议论纷纷,因为出现了各种传闻。大都是关于欧阳和宇文家主做过的坏事。什么强买强卖,什么欺男霸女,什么草菅人命,什么以次充好,什么收受贿赂……整个药城议论纷纷。
还有更劲爆的,宇文晴几次对三小姐迫害,细节手段无一不全。老百姓们无不愤慨。这才知道为什么夏三小姐聪明才智却忽然疯了,竟是宇文晴给下的毒!
夏三小姐忧国忧民,关心贫苦人疾苦,施粥舍药,却被陷害险些失身命丧!那宇文晴为了害人竟然骗那些逃难的人还下**!简直禽兽不如,比她爹还可恨!
最让县丞忧心的是,所有这些传闻县丞都收到了相关证据,一桩桩一件件人证物证无不清楚明了。急的县丞坐卧不宁,不管吧,人心惶惶,管吧,平时又没少拿了两家财物。
第四日,县丞还没有任何行动,传闻却愈演愈烈,甚者每一件事情的细节都被传的绘声绘色。还增加了许多两家的直系旁系的子侄们自己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事,和跟着家主助纣为虐的事。
同时,这些事的证据也不知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压在了县丞的公文堆里。老县丞坐立不安、战战兢兢,左思右想,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传了两家家主到县衙问话。
第五日,市井之间的传闻就变了方向。说是那些传闻都是不实之言。实际情况是夏家三小姐暗恋欧阳青,几次表白都被拒绝。见欧阳青不但看不上自己还和宇文晴结亲,恼羞成怒,设下条条计策报复欧阳家宇文家。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势力、实力不但在生意上用各种手段处处打压两家,还用从两家骗取的钱财假意去做慈善,博取美名。
毒城的事都是她自导自演,要不怎么那么多人中了**的毒,她一个女人在里面摸爬一圈却没事?至于之前那些事都是她捏造假证,诬告不实,甚至买凶杀人。如今欧阳、宇文两家主为了自证清白,甘愿留在县衙,同时也要讨回公道。
第六日,一大早县衙门口就人声鼎沸,哭天喊地。
许多曾经被迫害的百姓、苦主都到官府告状,拖男带女,哭声震天,状告的都是欧阳、宇文两家这几十年来所干的坏事。更有甚者,拿了灵前的牌位,跪在县衙门口,伤心欲绝,就问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作奸犯科的还能锦衣玉食?
不想一队衙役虎狼一样冲出来,对这些百姓拳打脚踢,以公然挑衅公堂为由全部收监。县丞还派人来,要传三小姐去问话。
因三小姐实在昏迷不醒,只能在家就医,这才作罢。衙役临走还吩咐只能在家等待传唤,否则将以畏罪逃逸论处。
第七日,事情愈演愈烈,两个传闻更是针尖麦芒。连府衙都听到风声,府正本就是个老油条,又在此地多年,本想借故避开,却不料路上竟被一枝羽箭射中轿门,箭上赫然就插着一叠状纸。
隔壁房上还站着一身黑衣黑面具的壮汉,还大声说这是状告欧阳、宇文老贼的状纸。吵得大街上人尽皆知。躲不过去只好打道回府,传了县丞去问话。
第八日,县丞回来后,大肆进行搜捕,所有状纸上涉及的一干人等全部被收监。
轰轰烈烈的收押进行了两日,县衙大牢人满为患,涉事百姓哭爹叫娘。之后百姓一直在等事情的下一步进展,却一等就是七日,杳无音信。
第十五日,忽然传出爆炸性的消息。县丞、府正两个朝廷命官一夜之间都命丧黄泉,身首异处,头颅处赫然放着两块一模一样铜牌。
拒传闻,那铜牌手掌大小,精铜打造,铜牌一面中间是三个凸起大字“焰杀令”。另一面刻着“凡恶必除之”五个字。每一个字都是苍劲有力、直棱直角,每一笔都有如一把利剑。单看字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同时全国各地几乎一夜之间都知道了这样一句话,叫做“焰杀令出,恶贯满盈”。以致于一夜之间人心惶惶,不少人打包回家。
欧阳与宇文家主及所有手上有过人命的一夜之间都在府衙里追随两位官员而去,且全是身首异处,旁边赫然也躺着焰杀令。拒衙役统计,一共计死了四十余口。缺胳膊断腿,被毒聋刺哑的也有百余人。
可是奇在守夜的值班的没听到一点声音,没看到一个人影。至此欧阳宇文两家几乎绝后。于是又有人想起宇文晴和欧阳青来,这俩人却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同时药城的街道上到处可见写着焰杀令的传单。传单上都是所死之人干的肮脏事,有名有姓,时间、地点、事件,无不详尽。还有县丞、府正两人收受贿赂,不作为,不与百姓做主,和以往二人干的所有坏事。并且所有传单背后都写着其罪当诛四个大字。
至此“焰杀令”横空出世,一夜之间人尽皆知,更令无数人闻风丧胆。
药城本就是仅次于义城的重要枢纽,如今两位官员死于非命,而且当地两大望族一夜之间人丁凋零,几近覆灭,?可谓举国震惊。尤其还伴随着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火焰令”。
司马岚收到这个奏折的时候更是气得拍案而起,摔了龙书案上所有物事,吓得所有人都慌忙跪下,匍匐于地。御书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司马岚确实气。气这些官员贪赃枉法,助纣为虐,不作为。更气这个“焰杀令”的幕后主使者,竟置国家法典于不顾,恣意妄为。若人人都循私刑,那要国家法典有何用?如此行事,置国家的权威于何地?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马岚才慢慢平静下来。
“都下去吧!”
众人如获大赦,急匆匆退出去。
司马岚走到窗前,凭空自语道。
“你亲自去查查这个火焰令,还有药城的形势。”
也没有回应,司马岚也不在意,自行走了出去。
朝廷的行事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不出半月新任府正和县丞就拿着任命文书到任。两人都清名远播,治下很有手段。药城也的确就需要这样两个人。
“主子,县丞是何东军,府正是任其年。”
夜玉江对着肖青永远是这么恭敬。不管有没有别人在场,当然,墨珂今天也在场。之所以说“也”,是因为自打肖青中毒后,墨珂就没有不在场的时候,夜玉江都已经习惯了,如果说哪天墨珂不在场倒真是会令他吃惊。
“不错!”
墨珂就说了两个字,依旧自如的摇着扇子。但是肖青却觉得他一定知道的更多,包括这两个人是他的。反正两个人现在也基本都是共同体。
起初墨珂有公事的时候肖青还想着回避,却被一句淡淡的“我希望你留下来”给全盘否定。肖青知道这是难能可贵的信任。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微妙,以前两人还能说笑一番,偶尔墨珂也会逗逗肖青,有时候也会情不自禁的表现很亲密,肖青也会一如既往的笑骂着拒绝。可是到了药城以后,两个人就都像换了个人一样。
夜玉江和墨无常私下里思量,各自总结。两个人都看似平静,实际都在心里藏了太多。
一个是更加深沉,思虑的更远,因为身上背负更多的责任与使命;一个是比以往更加的成熟,以一己之力勇敢的扛起侯府、夏家还有青帮所有弟兄的生死。
二人亲密的几乎都没对对方有任何隐瞒和设防,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间,食则同桌,寝则同塌。看起来亲密无间,却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谁也没问过多余的话,也谁都没向对方说过自己的事。有时候觉得亲密的有如伴侣,有时候竟觉得陌生得不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