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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老爷感觉到了女儿话语中情绪的变化,缓缓的张开眼睛,看向苏歆瑶。
这个女儿,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为父自然是疑惑的,你可愿意告诉父亲?”
苏歆瑶点了点头。
“父亲,我接下来说的话,或许很是荒诞,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因此若是有什么父亲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还请父亲稍安勿躁,等女儿说完再行发问。”
苏大老爷微微皱了眉,还是说道:“你说。”
苏歆瑶心中思忖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心头的想法,然后拣了一些内容告诉了苏大老爷。
前世的事情,没有必要让苏大老爷知道,不过修仙的事情,却可以根据情况,适当的让苏大老爷明白一些,起码要为母亲的回归先做个铺垫。
挑三拣四了一番,苏歆瑶大致告诉苏大老爷的就是,自己因缘际会,学会了一些仙术,当日若不是因为佳人会的耽搁,母亲也不会过世,不过幸好还救回了三弟,但因为母亲遗体的情况,从而发现有了一些诡异之处,自己才暗自留了心。
之后又因此管家的事情发生了一些账目上的事情,才带出了魏姨娘来,自己便想办法去积云庵明察暗访了一番,结果就撞破了魏姨娘的事情,因此她才肯承认的。
苏大老爷暗自沉吟。
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修仙的事情,一般世人虽不知晓,但他这样地位的人,多少也能听到一些的,只是没想到这样天大的缘分,竟然会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
心中的震撼自然无法形容。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中也更是多了几分意味。
一半是为了这天大的缘分,另一半也是因为女儿的这番话看似合理,其中却有许多不尽不实之处。
女儿自小就养在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的机缘让她接触那些修仙之人,又是怎样瞒过众人开始学习仙术的。
远的不说,就近日她又是怎样去往积云庵探查出真相的呢?
虽然苏歆瑶近日管理家务,但若是发生了女儿在孝期出府,不可能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除非...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慢慢想。就听到一个让他惊讶到了极致的消息。
“父亲...我正在设法,想让母亲重新活过来。”
这一句有如晴天霹雳,打的苏大老爷半响没有反应。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苏歆瑶面前,按住了自己女儿的肩膀,“歆瑶,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歆瑶倒有些被自己父亲的反应惊到了,但心底却是欣喜高于惊骇。
一向对后宅不怎么关心的父亲。竟然这般失态,是否可以理解为对母亲的看重呢?
“父亲,女儿不是三岁的黄口小儿了,字字真实,再无半点虚言。”
苏歆瑶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苏歆瑶话语中坚定的意味,苏大老爷无法形容心底突然出现的喜悦之情。他这才发现了自己失态之处,忙收回了手,脸上不由有些讪讪的。
苏歆瑶也看出了自己父亲的窘态。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父亲,我之前曾学习了一种仙法,只要在人过世后的十二个时辰内,保持过世之人的魂魄不散。那么就能在之后,寻到契机复活过世之人。”
“只是我现在功力未逮。倒还没有能力救活母亲,但在不久后的将来,我一定能将母亲救活。”
苏大老爷眼睛瞪的浑圆,“那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苏歆瑶微微一叹,“父亲,这修仙一途,怎么确定具体何日,只能是尽我所能罢了。”
苏大老爷这才慢慢的从一种兴奋之情中醒觉过来。
他退后一步,看着这个让他重新认识了的女儿,眼神深沉中透露出一种坚决和期盼,缓缓说道,“歆瑶,父亲只盼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你母亲一面,于愿足矣。”
苏歆瑶心中一震,从苏大老爷的话音中,发现了一种真诚到极致的意味。
“父亲,女儿定当竭尽所能,她不只是你的妻子,更是我的母亲。”
说道这里,不自觉的鼻子一酸,苏歆瑶忙低了头。
她忙从怀内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放在了书案之上。
“这里面有三丸药丸,乃是一些强身健体的仙药,父亲可以取用一丸,用温水服下,可保十年内身体无虞。”
说完这话,苏歆瑶觉得心底那翻腾的情绪要好许多了,方才抬起头来。
“女儿这就告退了,父亲好好休息,姨娘的事情,女儿会好好处理的。”
苏大老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今日发生的事情甚多,他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苏歆瑶行了一礼,方才退出了房间。
红柳和筎风都站在离房门五六步外的地上,红柳还好,筎风的神色却颇有忧色,显然多少也听到了室内的事情。
见大姑娘出了门来,筎风忙上前行礼。
苏歆瑶点了点头,便带了红柳离去了。
“姑娘,那魏姨娘...”
苏歆瑶神色有些冷意,“父亲慈悲,想全了她最后的心愿,见见自己的儿女,不过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红柳这才松了口气,她虽然知道事情的大概,也明白自家姑娘的能力,但若能亲耳听到事情尘埃落定,心头顿时轻松了许多。
苏歆瑶心中有一丝讥笑,魏姨娘其实虽然歹毒,但对一双儿女却是真心真意,但以她平日对苏才越和苏歆婷的了解看来,苏大老爷想全了魏姨娘这个心愿,却未必是好事,没准会让魏姨娘绝望而亡。
在魏姨娘的小院,母女两人相对垂泪,室内一片凄风惨雨。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就认了错,刚才见了父亲,你怎么就认了错呢?”苏歆婷越想越觉得烦闷,不由抱怨起来。
魏姨娘自知必死,因此也不想多加分辨。
“歆婷,我这条命...只怕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你...”魏姨娘犹豫了再三,还是说了出来:“你姐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日后,你还是好好和她相处吧...”
只希望她能看在你们身上的血缘关系,而放过你们...
苏歆婷自然不明白,为何一向要强的母亲会说有如此示弱的话来。
“姨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魏姨娘却没有兴趣再说下去,此时心头突然想起一事,忙站起身来,从内室的箱笼里面取了一个小匣子出来。
她快步的走了出来,将匣子推到了苏歆婷面前。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积蓄,姨娘没用,前日给了那了凡许多,剩下的一半都在这里了,你好好收着,日后是苏歆瑶当家,也不知道会给你多少嫁妆,拿着这些,你在夫家也好多个凭仗。”
说道最后,话语中又多了几分哽咽之意。
苏歆婷也一时语凝,不由又红了眼,“姨娘干嘛这样,明日哥哥来了,我们再好好商议商议,父亲今日一定是在气头上,我和哥哥再去求求父亲,姨娘一定会没事的。”
魏姨娘知道无望,却也不忍一再打击女儿的期望,但若是完全不管,让苏歆婷再度和苏歆瑶对上,逃不了好的一定也是苏歆婷。
因此踌躇着怎么开口,却听到门扉上传来叩门的声音。
“谁?”
魏姨娘皱了眉,方才明明已经交代过下人了,不得她的叫唤,通通不能来打扰她的。
“姨娘,是刘嫂子来了。”
外间响起了如意怯怯的声音。
室内两人俱是一惊,就听到门扉外传来了刘嫂子的声音。
“二姑娘,魏姨娘,还请开门,大姑娘有话要我嘱咐魏姨娘。”
两人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愤懑和无奈,魏姨娘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可不正是刘嫂子,她身后还站了两个十六七模样的丫鬟,和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二姑娘,魏姨娘,奴婢这厢有礼了,奴婢今日来,是来传大姑娘的话的。”
刘嫂子走到屋中,也不多话,只是说话的语气中多少带了几分得意,听到苏歆婷的耳朵里,更是多了几分气愤。
“刘嫂子好大的威风,到让我越发明白什么叫三日不见,当刮目相见了。”苏歆婷根本不起身,眼睛都不往刘嫂子看上一眼,而是冷冷的丢下这样一句话。
只是刘嫂子帮着崔氏打理内宅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日来既然是办理那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和苏歆婷纠缠口舌上的便宜。
“姨娘,大姑娘说了,您这小院里面,暂时就只留一个丫鬟并一个婆子使唤,另外从今日起,姨娘等闲就不要外出了,若是落了旁的话语,却也不好。”
这话说出口,苏歆婷一下就站了起来。
“苏歆瑶好大的威风,父亲都没发言,她到在这里指手画脚起来了,姨娘好歹也是她的长辈,她竟敢这样的不孝不敬?”
刘嫂子也不和她多说,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二姑娘,这内院的事情,自然是大姑娘说了算的,何况再说一句,姨娘也不过就是姨娘罢了,还当不得什么不孝不敬的话来,倒是二姑娘要慎言,大姑娘可好歹是你的姐姐,这才是真真的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