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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凭我自己,再怎么拼尽全力也跟不上他们的脚程,幸而今日借了匹马,这才感到自己和他们的体力差异如此悬殊。想起与灏哥哥、小宇外出时的情景,他们一定特意和着我的步伐,内心的感动与喜悦不禁泛上面容。其实还有一个人,他也是这样,不过每次同行都是我受伤之时,一定只是出于对病人的关心。
燕捕头猛然抬手,所有人停下了脚步,我也急忙勒马,远远观察他们的举动。只见他们聚首小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料想一定与逮捕凶手的行动有关。
失去记忆以来,许多事情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接触,新奇的感觉每日不曾间断,初次的见闻让我应接不暇。我目不转睛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颇有兴趣。
只见那群人兵分两路,分别从正门和后院接近房屋,动作迅速而轻巧,令我不觉对捕快们大为改观。燕捕头也一样,一本正经,部署严密,与昨日面对我的态度截然不同。原本见他们对待案件敷衍了事,为了交差胡乱给他人扣上凶手的罪名,只要有银两可以无视任何规矩,尽管我也利用了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眼前的这些捕快居然也可以认真地逮捕凶手,看上去似模似样、训练有素。
燕捕头用手势下了命令,几人同时冲入屋内,然而事与愿违,沙平并没在此地乖乖等待被逮捕的命运。
“赶紧去城门守卫那里打听搜查情况!”燕捕头一声令下,捕快们四下散开,分别朝东、西、南三个方向跑去。原来他们早已料想到沙平有此一招,令我不禁产生些许敬佩。不知不觉中,他已站在我面前:“杜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燕捕头可知道生花坊的事情?”
“问这做什么?现在凶手在逃,指不定在某处伺机而动,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我也该回衙门等他们回报了。”
“慢着,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难道燕捕头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装作质问,却不留余地。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能够回答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死者是谁?什么时候被杀的?”
燕捕头皱了皱眉,还以敷衍地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杜小姐什么时候对查案有兴趣了?虽说杜老爷家财万贯,随便出手就是我们几年的俸禄,所以衙门与杜家一向交好,但杜小姐也不需要对这衙门的事件件插手吧。先前是我们一时大意,抓了你的朋友,不过这一回……”
“你也知道我们杜家与江家的关系,江家三公子前日离家后就失去了音讯。我知道他前日曾来过生花坊,又听说这里发现了死者。如何,这个理由足够可以换来我想要的答案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顿时收回了略带抵抗的气焰,恢复了先前卑顺的姿态,“你放心,死者是这家花炮坊的大师傅,与江三公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了他的话,心中鼓动的焦躁终于平息了。不是灏哥哥,太好了。想到这里,全身都松懈下来,一时间无法注意到周围的一切。燕捕头似乎说了些什么,见我不作反应,转身离开了。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关于“生花坊”的事情我全不知晓,尽管燕捕头说了灏哥哥与此处命案毫无关系,却难以就此罢休。无奈已错失了最快获取消息的机会,只能亲自向附近人家逐间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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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之下,对于这间从未留意的花炮作坊也算知其一二。作坊的主人郭宝曾是朝廷的御用工匠,本就是岐阳县人,一年多以前突然回到故里,开了这间小作坊。具体原因邻舍也无从获悉,因为郭宝对此事素来只字不提。作坊开张不久,他先后收了三个徒弟。据说大徒弟孙敬以前是个窃贼,品行自是不端,动作却出奇敏捷,顺手牵羊之事不计其数,却从来没被当场捉拿。二徒弟朱远倒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待人谦恭有礼,任何制作花炮的技巧只看一回便能掌握,不出半月,手艺早在入门半年多的大徒弟之上,因此经常受到师父赞赏。平日在生花坊手脚勤快,对家中母亲也是悉心照料、奉养。令人意外的是在成为花炮坊的学徒前,他竟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虽说他身子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做不了苦力活,但旁人都认为凭他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学会师父的技艺,一定才智出众,若肯读个几本书,在什么铺子里做工都不是难事,说不定参加科考,还能中个举人衣锦还乡。至于三徒弟沙平,也是个走旁门左道、不学无术之人。他的临摹技巧在县内数一数二,过去靠制造赝品售卖来骗取钱财,似乎每次都能掩饰过去。但被郭宝揭穿了那些伎俩后,没了讨生活的途径,最后竟拜郭宝为师,来生花坊学起了做花炮。
从相识之人的描述中,觉得郭宝技艺高超、性格古怪,为人说来恃才傲物,却收了三个品流混杂的徒弟,也确实令人捉摸不透。郭宝其人我从未得见,然而他的高超技艺不容置否,毕竟前晚我也亲眼所见,那有如梦境的奇景。
此外,我也询问了有关灏哥哥的事情。有人见他前日到过生花坊,逗留片刻就匆忙离去,一个时辰后又回到了这里。平日光顾生花坊的人本就不多,身着锦衣华服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之他来来去去,才惹得邻人注意。
我见这房屋无人把守,不觉又产生了探索的**,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入内院。
这里并不开阔,院中除一树一井外,堆满了做花炮所用粗细不一的竹筒,剩余的空地大约只能容纳一辆马车。茅屋只有一间,厅中凌乱地摆放着各种材料,用竹板隔开的内室里拥挤地安置着床和桌凳,看来这昔日的御用工匠生活并不富裕,即便他拥有那般技艺。
我现在身处之地或许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因为先前在茶寮听见衙役说郭宝是被吊死,不禁抬头寻找案件的痕迹。然而屋内的一切都很平常,只是一个平民独居老者的寝室,存余半截的蜡烛,茶壶茶杯各一只,杯底还有未饮尽的水,铺开的被褥和不平整的床铺,看不出丝毫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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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里并没有关于灏哥哥下落的线索,现在天色渐暗,马匹也该早些归还。
刚踏入大厅,忽然一人从正面扑来,我还未来得及弄清究竟,已被一只大手捂住口鼻。那人与我距离甚近,屋内的光亮相比之前又少了几分,只能模糊地看见五官存在,容貌并不清晰。
我感到**困难,瞬间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开始用没被束缚的手反抗,试图掰开掩住我半面的物体。
“不许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令我愣住一刹,随后继续挣脱。为何这几日不断有绑匪出现,难道二娘不达目的不肯罢休,还是说我昨日的态度令她内心的憎恨再次熊熊燃烧?那日是灏哥哥,昨日是石公子,而今日谁会来救我?我再三死里逃生,但果然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
“说了不许动,没听见吗?你安分一点,我没打算伤害你。只要保证不叫喊、不逃走,我就放开你。”
他的目的是什么?和前两次的绑匪不同,没有不由分说地带走我。我只要答应他的要求就不会有危险吗?然而我清楚自己别无选择,盲目反抗只会激怒对方。所以我放弃了挣扎,点了点头。
他没有食言,立即松开了手,却依旧离我只有咫尺,大概是为了防止我的假意妥协,可以迅速再将我制伏。未几,见我完全没有求救之意,才俯身在那杂乱的材料堆中翻出一个木凳递给我,命令道:“坐下。”
“那个,里屋有蜡烛……”或许是因为不适应身处在昏暗的陌生环境里,或许是因为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而心生恐惧,我不禁提议。
“不用,会被发现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竭力想去辨识他的相貌,身体却因为恐惧牢牢粘在凳上,不敢妄动。
“别害怕,我并不想对你怎样,只是刚好这里只有你一人。可以帮帮我吗,我是被冤枉的。”
“我……应该怎么做?”他说了自己被冤枉,难道是希望我查清真相,替他洗刷冤屈?想来并不合理,怎么可能有人将自己的清白交由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去证明,甚至还是我这样一个女子。着手调查案件,昨日不过是头一回,谁会相信我必然能够给予帮助?还是说他知道《洗冤外传》的存在?不,提出这个疑问,甚至我自己都觉得无稽。
“你是杜家小姐,没错吧。你爹杜如海财雄势大,跟官府也有交情,如果想把我偷运出城,应该不是难事。”
他说自己蒙冤,一定是牵扯进了某个案件,又在这里流连,还想尽办法出城。我似乎猜测到了他的身份,此刻即便依然未得见相貌如何,不安也减少了一些。“你是……沙平?”
“你……你怎么知道?”不用观察表情,语气中的惊讶和慌张已透露无疑,“不许动,你想喊来衙差捉我吗?”
“冷静一点,我只是恰巧听说了一些有关命案的情况,衙门的人已经封锁城门四处搜捕你,所以你才打算挟持我,让爹助你逃出城去。”
“既然被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看来是没办法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