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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算明白为何二娘千方百计想去贬低、丢弃那把琴,纵使因为了解琴所代表的涵义而不齿于她的做法,心中却没有强烈的愤怒。或许并不仅因为我失了忆,而是因为我从未和她相处过,根本没有那段记忆。
我看着已经无法再弹的琴,依旧感到惋惜,过去的我一定珍而重之,二娘才会故意在我面前毁掉它。
“嫣儿,别难过了,我一定替你修好。”
“不必了,就这样吧。虽然我不懂,但看样子不使用新的木材和琴弦怕是修不好了。这琴是娘留下的纪念,修好之后也不是原来的琴了。不如就这样放着吧,不弹便是。”
“可是你看见它……”
“不用担心,灏哥哥若不说我还什么都不知,原本我也没见过娘。不管这琴能不能再弹,但我至少知道娘给我留下了一样物品。”灏哥哥似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但我不想再令他费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不过明日的合奏,你没了琴,就用我这把。”
“那你呢?”
“我这就出去买一把新的。”
“灏哥哥,不如你听我弹一遍,若是没有差错,我稍后自己再练习。你这样一连几日前来,今日早些休息吧,别再奔波了。”
他略作考虑:“也好,你试试这琴是否合用。”
几日的练习,我与灏哥哥的合奏已经配合无间。两人的琴音相得益彰,但若没了灏哥哥的弹奏,霎时失色许多,听上去不过是普通的旋律。
我弹完之后,顿时泄了气:“果然没什么进步。”
“不,嫣儿弹得如此已经足够了。”他一边说一边移过石凳坐在我身边,“剩下的交给我。”他冲我微微一笑,示意重头弹过,而他抚上另一端的琴弦,就在挥手的一瞬,乐曲就变得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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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桃打听到了,昨夜着火的是城东十里坡的义庄,据说全都烧光了。”
“义庄失火了,有没有人受伤?”前些日子义庄丢了尸体,如今又被烧成灰烬,不知会不会有所关联,但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看守。
“那里都是尸体,唯一的看守刚巧不在,所以没有受伤。”
“尸体呢?”既然人没受到牵连,那么目的就是尸体了。
“好像只搬出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烧成灰了。”
虽然心中早已感觉这并非一般的失火,但还是想得到确实的证据:“衙门认为这是意外还是人为?”
“衙差大哥说应该是香烛不小心倒了。”
“现场的情况呢?”
“衙门似乎忙得很,多问了几句就把小桃赶走了。”
“他们还在调查新娘被杀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小桃不知道,但是好像又发现了新的尸体,就在码头那里。”
又是新的被害人?可是眼下时刻,还会有人家举办婚礼吗?据说无论官媒还是私媒,接到的亲事都被推迟了,谁都不敢让自己的女儿冒险。既然没有新娘,又怎么会出现新的尸体?莫非凶手的目标不只是新娘?
尸体是在码头被发现,而近来可能在那处遇害的新娘只有一个,会不会是她?
“小桃,我要出去一会儿,若是爹回来替我说一声。”
“小姐,您答应了老爷不外出的。”
“爹让我在家只是为了练琴,明日的表演已有十分把握,况且为了表演,还有一件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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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着马出了府,想来小桃打听消息至今已有些功夫,或许他们已从码头回了衙门,便直奔衙门而去。
在衙门内没寻到燕捕头,却在衙役房见到了小虎。
“杜姑娘,你怎么来了?”他不像往日一般有开朗的笑容,话语有气无力,脸色如今日的天空一般阴沉。
“我听说发现了新的尸体,所以想了解一下情况。”看见他的表情,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就如我所料,那具尸体是……“小虎,该不会……”
“是小兰。”
他的回答十分简短,我却明白了一切。尽管此前我不知不觉对石姑娘有所避忌,但事到如今不能置之不理:“尸体在哪里,我可以去看看吗?如果真的是她,我们要做的是找到真凶。”我放弃了凭自己的力量找到凶手的打算,无谓的坚持怎么比得上让逝者得以安息重要?只要接触到尸体,我就可以感觉到《洗冤外传》的提示,尽快找到真凶。
“就在殓房,因为石伯父和伯母当时不在场,无法确认尸体的身份,就先带回衙门了。”
“那么石公子见到了?”可以认尸之人不只有石姑娘的父母,还有另一人,而小虎并未提到,总感觉石公子已经知道了这个噩耗。
“白兄随我一起去的码头,但他怎么也不肯承认那就是小兰。”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当时他十分激动地跑开了,现在可能回了药铺。”
我十分担心他会否因为受不住打击而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但见他平日行为似乎并不会完全丧失理智,至少在那之前,他或许会选择找到凶手为石姑娘报仇。如今我必须尽快接触尸体,倘若又被家人带回,就无法借用《洗冤外传》的力量了。
“小虎,那我先去殓房了。”
“嗯,或许你说得对,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但是我就不陪你了,我……”
“你不用勉强,我一个人就好。我知道现在说的在你听来都是场面话,但是石姑娘也一定希望你能打起精神,就算是为了她,也要努力找出凶手。”
我独自走过那条长廊,虽然已经习惯了那种阴冷与气味,但是此刻的恐惧与之前有所不同,并非害怕看到眼前凄惨的尸体,而是怕确定了她的身份。听闻她的死讯,我没有半点放松、半点喜悦,有的只是遗憾和担忧,还有惧怕,十分强烈的惧怕。然而,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不是她,她还活着。
仵作见了我,已没有感到意外,继续喝着茶,任由我接近尸体。
揭开白布的瞬间,一具被水泡胀的无头尸体出现在眼前,比之前所见的任何一具都要恐怖百倍,一阵恶心感涌出,我立即跑出了殓房。
奇怪的是除了胃中翻江倒海,再无其他感觉。是被我忽略了,还是看不见脸面的尸体揭不开《洗冤外传》的一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