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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房里杂役不少,船上这么多宾客,每天在大厅用膳的也不少,杂役们每天都要跑断腿一样忙的要命,不过只要一过了膳点,他们也就能闲下来。
“说起来也奇怪……”
辛火姒正忙着拼冷盘,一旁正麻利的切着菜的瘦高个碰了碰他的肩,跟他说起话,也就是上次那个领着他进宾客堂的杂役,名叫贝锡南。
“李富贵那头死猪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最近火气越来越大了!”
膳食房的杂役辛火姒认识的不多,不过这贝锡南是个自来熟,性格大大咧咧,又口无遮拦,是个什么话也但是人却比较好说话,要不辛火姒刚来,提点他的也就是这个贝锡南,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整个膳食房的人都认识他。
“他当然火气大了,最近贮藏库里少了一些新鲜的时令鲜果,正好赶上账房查账了,事情都捅到副主管那里去了!”
从一旁开口说话的,则是一个年岁跟辛火姒相仿的少年,他名叫季晗,据说自幼就在祥云升做工,算一下也有七八年之久,这船上的大小事务他都了如指掌,上次就是秦叔指派他来水房找辛火姒。
“这么说,船上丢了东西?”
“谁知道了,库房的铕匙也就放在李富贵身上,那地方进出都要经过他同意,丢了东西不找他找谁,也是他活该倒霉——————”
李富贵本人似乎是少东家的远方亲戚,仗着这层背景他才在这祥云升上待当上一个小小管事,不过其人是个势利眼,在这膳食房里不管是杂役还是大厨们,大伙表面上是不说什么,暗底对他的行径极其不屑,就差没戳着脊背骂娘了。对于这件事,大伙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丢了东西,新鲜的瓜果,”
辛火姒挠了挠耳朵,侧着脑袋好像想到了什么。
“好啦好啦,别闲着了,把这些餐点都收到客人的房间去……”
身上第着油乎乎围腰的大厨师傅,把做好的膳点呈进餐盘里,膳房里烧好的菜肴,都有精美的瓷盘盛着,并置于边角一隅的桌子上。辛火姒应了声也没和贝锡南再打招呼,从上面取了餐点,就径直的出门去了。
这祥云升造的是极大,楼船上下三层舷仓起伏,内部则曲径通幽,里外相连环环入扣。船员和杂役工作时都挤在下层活动,甲板上的楼船建的规模极大,有些厢间设计的奢移豪华,这都是给宾客们使用的。
他把客人指定的膳点送到房间后,起身回膳食房,途中正巧经过一道回廊走道,一个人影正
站在左舷的甲板上,辛火姒抬起头发觉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正是上次齐姓青年一行人中的那个少女,好像姓什么夏什么的。不过他这么想的时候,脚步也没有停下来。
“那边的那位小哥能不能停下来……”
他刚迈出几步,就被一个声音阻制了,那一身素衣的少女轻移莲步,缓缓的走了过来。
“是在叫我吗?”
拿着餐盘的他转过脸来,发现那个少女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这名为夏彩堇的少女容质秀丽,不过辛火姒并没有跟女人打过太多招呼,不过也觉的这女孩的漂亮程度,只在上次看到那个鲛人少女之下,要问多好看,他恐怕也答不上来,顶多给出一个“很好看”的答案。
“是呀!不知道你忙不忙啊,我这里有件事能劳烦你帮个忙吗?”
帮忙!辛火姒本来想一口回绝掉,不过突然他想到自己是个杂役,貌似这两天前来巡视的秦叔就说过,身为杂役无论客人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尽力完成。
想到这点,辛火姒回答道:“不敢说什么劳烦不劳烦,小姐您有什么事情了,尽管跟我吩咐好了!”
“那么!”
夏彩堇露出笑容,不过她又想到什么蹙着眉头,好像像想到什么,过了一会又傻呼呼露出微笑,最后又皱起了两道眉毛,好像在犹豫什么。
“就请你把这封邀请信送到黑齿云涛公子那里去吧!”
辛火姒凝视着这封信,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书。
“我知道了!”
他伸手接了下来,一眨眼这素衣少女就不见踪影了。
“咦!”
动作还真快,不过,辛火姒拍了拍脑袋,他好像并不知道黑齿云涛的房间到底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那紫衣人黑齿云涛的住所在何处,不过多找几个杂役问一下就能打听的到。
他拿着信走到打听到的黑齿云涛的住所,门罅里却是不透半分光,似乎没有人,不过他还是试着准备敲敲门,身后就传来一个毫无阴阳顿措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辛火姒转过身去,发现正是黑齿云涛本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是黑齿公子吗,我是来替夏彩堇小姐送信的————————”
“送信!”
对方平淡的扫了他一眼,“拿来!”
“就是这个!”
他把手中握着的信递了过去,黑齿云涛接了过去,看也不看,伸手就撕掉。
“你、你怎么看也不看,就把这封信撕掉!”
辛火姒想不到,这黑齿云涛连这份信写什么也不看,伸手就撕。
“这封信的寄信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有什么必要去看……”
黑齿云涛桀骜的回答着:“这种东西根本不值的一看——————————————”
“可是你又不知道写封信的人是……”
“够了!”
黑齿云涛冷漠的打断他的话。
“你一个杂役,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他话说完,就走进屋内顺手关上门,辛火姒还想说什么,不过突然关上的门差点撞在他的鼻梁上。
“唉!”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也只能暗自叹息,没想到事情不仅没办好,还碰了一鼻子灰。
“这会麻烦了,回去以后我还真不好跟那位夏小姐交待。
算了,还是不用交待,问的话就说东西塞到门缝里去了,夏小姐就算去跟那个面瘫脸的黑齿云涛对问,对方看上去也懒的回应……我可不想继续扯上这件事了!”
辛火姒边走边自言自语,拐角的时候差点跟一个人影撞在一起,不过,对方手中大量卷宗摔在地上。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没顾着看对方的脸,赶紧蹲下来把散落一地的卷宗文书捡了起来。
等到把东西都捡起来,他才跟说话的人打了照面。
“哎,你不是辛火姒吗?”
“你是?!”
对面是一个陌生的年青人,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唉,你连我都不记的了吗?阿姒,我是寿须童啊,以前我们都在欧师傅门下学机关术啊……”
阿姒,会这样喊他小名的人不多,必定是原陆城中的人,而且关系十分亲近的那种。
“寿须童!”辛火姒猛的捶了下手,“原来是你啊,你不是已经去了大宛国了吗,怎么在这里啊?”
“你是不知道,大宛国因为夺嫡之争,已经乱成一团,我从原先待的商队跑了出来,游荡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大陈来了……”
寿须童捧着大量卷宗站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到了祥云升上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辛火姒的装扮,“你在做杂役吗?先不说这些,我还有事正忙着,你等我一下,过一会我就来找你!”
也没等辛火姒回应,他就急匆匆的捧着大量的卷宗从走廊里跑了过去。
忙忙碌碌一天又过去了,入夜之后,辛火姒轧完马料,自觉时间稍早眼下又睡不着,就站在院子里立起拳桩,一趟一趟的打起了虎贲经甲拳,说来也怪这套拳刚打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一阵阴凄凄的笑声。
“谁!”
辛火姒壮着胆子吼了一阵,可是半天也没有回应。
算了,他要闹就给他去闹,我打我的就好了!辛火姒平常也不是个毛躁的性格,但是犟脾气烦了,也是个拉不回来的主,他也不管旁边有没有笑声,自顾自的打了起来。
那笑声扯了半天,见辛火姒还在练拳也就停了下来,又过半会,大概是察觉到辛火姒还在练拳,那笑声的主人,虽然不知道是人是鬼,不过眼下是沉不住气了。
“可笑啊可笑,这也叫做练拳,你师祖要是见你这么练这套虎贲经甲拳,死了也要给你气成活的。”
这是一个奇异的声音,听上去像沙哑风声掠过沙砾,那声音像着老鸹在人边响起。
“我又没有师祖!才不担心这个!”
辛火姒恼它一直跟自己做对,忍不住回了一句。
“娃娃,你可知道本人是谁?”
“你是谁我才懒的管的……”
“哈哈哈,本人乃尉寮子是也,你可知道你练的这路拳法是本人所创!”
“少来了,尉寮先师早已经去世上百年了,要他真活在世上,岂不是几百余岁了?!”
“娃娃真是不更事,你不知道踏入武道巅峰的高手区区延寿百年算的上什么,远古道门之中多的是千岁余载的仙人!”
“你就吹吧,你要真是仙人用的着去库房偷吃的,餐风饮露不就行了!”
辛火姒不已为然的从手心里拿出一颗果核,对着马棚的位置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