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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数值,辛火姒接过大工舵递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组数列。
笏算之术,自己已经荒废多年了,不过辛炎姒觉的大工舵既然是诚心求解,也不能不帮忙出手吧,他问大工舵借来一次笔,开始在字上写写画画起来。
这意外的是一道难题。笏算可不是多么轻松写意的工作,而是讲究时间和精细的活计。
眼下的这组数列,似乎是对航路和航线的仔细测算,除了单调的时间和日期,还有大量要考虑进去的关乎外在因素,例入风向、气流、天气的客观因素,只要稍微计算失误,就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花了几个钟头的时间,辛火姒才把计算好的航路数值递给了大工舵,对方接过手之后,脸色就板了起来。这让辛火姒有点忐忑不安,难道是自己计算错了。
“看来情况确实如此,”大工舵长喟一口气。
“这样算来,我们已经偏离航线了……”
对于浮空艇来说,最为可怕的不是漫长的旅途、肆掠的空盗、积蓄着雷暴的云层、或是一些能在特殊的空域中巡狩的猛禽类异种、不,都不是,对于所有的浮空艇来说,最为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那没有形迹,没有征兆的迷航之祸。
有些时候,在空域之中漫长的旅程中,浮空艇会莫名奇妙的脱离约定俗成的原来航线,来到完全陌生的空域里,在漫无边际的罡风层空域之中,除了云层就是云层。
一支浮空艇能够测量方向,查询航道、推测接下来要去的位置、可是一旦陷入“迷航”当中,就会不断出现诡异的事情,例如航线计算不断失误、司南器、观星盘这类仪器大多失灵、就算是通过天象也无法辨别所处的位置,甚至招头仰望星空,却发现头顶上方出现了根本不认识的星路,而且所航行的空域会越来越奇异,有时候会撞进从来没见过的古墟群、也有时候的头顶上方的宣夜层竟然出现整片阴霾云层,无论朝什么方向驶去都无法逃脱的开,还有更多的怪异现象,不过都只在浮空艇上的船员间流似传。
而这些有关“迷航”最后的结尾都会加上一句,那些走失的船永运都回不来,但是若干年之后,总有一些浮空艇会在空域之上,看到十几年前就消失不见的那艘浮空艇,发现明明过了数十年,那艘船却一如过往一样崭新。
有时候,靠的近一些,还能看到上面还有人影,但是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些船就会突然消失不见,就好像是,它们在数十年的时间里,航行在另外一片时空里。
“偏离航道,这是怎么会事?”
寿须童这时答了一句。
“这也是比较少见,我们大概要偏开原来的航道了,已经找了好几人进行笏算,得出的结论都是这样。”
“我要去跟副主管见一下面,这情况他也在调查。”
大工舵披上衣服,突然他是向想到什么一样,转过身来道,
“对了,辛兄弟,你身手不错,又通笏算之术,让你待在伙头房实在太委屈了,要不这样吧,你到我的手底下来干吧……”
“大工舵的好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一到牧野就打算下船。”
“哈哈哈,无妨,但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再住在马棚了。”
大工舵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寿须童,就麻烦你帮他找个住处,以后也不用去伙头房了。”
说完之后,大步了离开了这间屋子。
“好啦!你的事情我都跟大工舵说过了,咱们怎么说也是同乡,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寿须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寻处新住所了。”
“好!”辛火姒也不骄情了,跟寿须童勾肩搭背的走出去。
两个人边走边聊,说的都是同窗时的趣事,谈到欧师傅的罹难,两人都是唏嘘不己。
“没想到我走了没多久,四水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欧师傅为人甚好,一直都对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好生照顾,没想到后来竟是这样,”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神色黯然。
“不幸中的万幸,四水院的其它门生和工匠,当天都不在院里,我多方打听,大多数都无甚大事,人还在的话,四水院的重开也只是时间问题。”
“嗯!”寿须童翕首道,“接下来你的打算如何!?”
“我要去牧野,去进塾舍之中,如果有机会的话,要参加校考,获得兵家介士的资格。”
“牧野的塾舍众多,最有名的渭水江陵,江陵是我大陈的国都“都颐”咽喉之处,你要去求学最好是拜入江陵城中……”
“等一下,你说不会是太守是姓夏的那座江陵城吧!”
“没想到你还蛮有见识的!”
寿须童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既然要去求学,何不直接进入都颐,相信大陈国都里有更多了不起塾舍吧。”
辛火姒对这些关窍,
“呵呵呵,阿姒你想的太简单了……”
寿须童慢条细理的解释道。
“就算都颐有一流的兵家塾舍,但也不是你这样的寒门子弟能进去,那些塾舍直接收一些士族子弟、王公贵胃,也有一些顶级的,极有潜力的介士才有资格踏入其中,像你这样系出寒门,最好还是进入江陵城,那里塾舍林立,据说都有八百之数,特别是一些顶尖的塾舍,里面都有一流高手待当夫子,传道授业,你想要一步登天,那里是最好的去处。”
竟然是这么有趣的去处,也亏我没有待在原陆城,辛火姒无限感叹着。
而一旁的寿须童只是脸上挂着笑容,其实他心里也有话没说出来的。
江陵城的塾舍再好,但每年也有大批无法考上介士资格的门生被迁退回来的人数更是过江之鲫。每年一例的校考都将大批有志于“兵家介士”的门生,恶狠狠的筛了下去,而到了第二年,舍塾则是换上新血,每一年的同期校考,只有寥寥几人可以获选,更是有人得到都颐
中大人物的赏识,从此一步登天,但那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一些灰心丧气的落选者。
虚室生白期的修为,也只有在小地方才算是了不起的突破,那江陵城中这不过是刚刚起步罢了,辛火姒打倒的倪庞、朱文、秦仙陵,在这祥云升是了不起,但也只不过是被塾舍退回的弃生而己,辛火姒的修为连一些中型的塾舍也是不收的,只能待在一些没甚名气的小塾舍中。
这些话寿须童都没有说出口,一方面寿须童觉得或许会打击到这位同窗,另一方面,他也隐约感受到这位一脸单纯笑容的少年,末必会将这个问题放在眼里,这个心怀着赤子之心的少年的眼神里,拥有更宽广的事物,这似乎是在幼时与他相处时没见过的。
“大家快来看,那时什么东西……”
不知这何处,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陷入沉思的寿须童。
“那边好像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身旁的辛火姒提议道,寿须童也点头道。
“行啊,似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好多人都聚过去了。”
当两人赶到哪里,发现很多宾客,还有零星的几个船员,杂役都聚集在船头。
“原来我们已经到达古墟!”
距离古域区域已经很近了,辛火姒发现众人所视的之物,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庞大事物,这么说来真的要接近古墟层了,辛火姒仔细打量这座“古墟”,却觉的有点不对劲,这东西怎么看都透着一处古怪,跟平常人们形容的古墟的形象并无一致,古墟大多都像一整块浮动在天际的小岛,徘徊在云海深处。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寿须童则是略显惊恐的张大了嘴。
“寿须童,你没事吧,这座古墟怎么看着这么古怪啊!”
“因为它不是古墟,”寿须童吐出一口气,让心情冷静了下来,看到辛火姒投来的目光,他摇了摇头,
“它不是古墟,那也是一座浮空艇。”
“你确定那是一艘浮空艇!”
一位华服老者,纹路颇密的脸上透露一股久居上位,才有威严的神色,不苟言笑,一只手中正握着经由黄铜制作的望远镜,摩挲把玩着。这是由工艺卓越的大师,对琉璃经过反覆打磨,才做成的可以眺望远处的特殊工具,这类“奇物”都是价值不菲,但在这华服老者手里也只是用来把玩之物。
“小人,借了这千里眼,已经凑近看了,船头的位置就能看的很真切。上面确实没有人,损毁的程度很严重,龙骨都粉碎了,就连商船的徽章都找不到。已经无法辩别是那一家的商船,损毁的时间也就在这几天这类,想来是从桃坞之都往返的商船……”
回话的正是李富贵,他说完话就垂着脑袋,恭敬的站到一边。
“既然说是往返,那也有可能是别处开往桃都之坞的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