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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入圣胎金阙,静待其中,安心的等待着“净世鸣钟”即将到来的禁制激发。
巍峨的大厅里又是一声瓮声钟鸣,金光漫天浮动,天昏地暗,五识颠倒,惑乱心神,辛火姒凝神静虑,不为外界所动,他紧闭双目,定入虚空。
突然,意识本无止水无波,禁制骤然而动,化成漫天杀劫袭卷而来。试炼之行,步步劫难,绝非什么易事,辛火姒唯有倾尽所有去对抗,挑战自身的极限,才是一条真正的出路!
连城峰火山,十绝关之外,远在千里江澜城,每隔四年一期的兵家大比,剩下十多天的时间,就要开始举行了。
江澜城里由五大舍塾为首,剩下的众多舍塾不计其数,组成四年一度的兵家大比,大比总共分成三轮。
第一轮校考,主要分成四类,弓骑、技勇、试策、答辩,四次校考择优者而过。
这第一轮校考,对于接下两轮大比,实在谈不上什么,通过校考也不过是拥有接下来进入下两轮的一个简单的名额。不过对于一些普通门生来说,却是非常重要。
这是一种资历考核,是为了让诸多舍塾进行淘汰优劣,迎进新血,校考又称为荐考,通过者不会得到什么便益,只不过得到了兵家总坛的举荐资格。
意思很简单,就是此人有过人之处,可留在舍塾里继续进修。
大部份门生,按照总坛颁布的律例,入舍塾四年就要进行一次校考,拿不到这个资格,就必须立即退学。
舍塾是不可以随意滞留这些没有通过荐考之人。这也是为了提防一些没有“进取”之心的门生辱没兵家之名,毕竟拥有门生之名,就要比常人多一些便宜可使。
辛火姒在息风城,敢以一个道传门生的身份跟那倪清骏叫板也就是这样的原因。
挂着兵家门生肆意行径的例子,各地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舍塾的生员数目,要按照总坛的意思进行严格的配给,那些被取消资格的门生,按照规定,限时限日,就要离开江澜城,三年之内不得返回,否则就是触犯大陈律历。
小型舍塾人数就要受限,中型舍塾就稍微宽松一点,如果是白驼门这样的大舍塾,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多限制。
跟白驼门这样的大舍塾相比,小型、中型舍塾通过召收生员,也能从里在敛收资财。
对于这一点,总坛也不好过多管辖,很多中、小型舍塾
都是私人经营,本来是没有什么收入来源,通过敛收学员的财物来渡日。
兵家总坛也会每年分拔一些资产给这些中、小型舍塾,可是在这方面却是杯水车薪,所以对于这种行径也不好多管,唯一的要求就是校考的越发严格。
这样就会使每年有大批的“不思进取者”被淘汰,舍塾也能不断引进新血,杜绝了徇私舞弊之举。
江澜城大大小小的舍塾就相当于整个大陈的心脏,它们有义务把新鲜的血液输给大陈的枢运脉络里。
对于普通的门生,校考无疑是一种决定接下来的四年是否能继续在江澜城停留的一个重要人生关隘。
除开江澜城,塾颐还有零星的几个大城的舍塾都会派人前来观礼。
校考不过是第一轮,用意是筛选的第一步,第二轮的“策考”将会更为严格。
它的第一条规定就是,没有进晋命轮修为者,不得进行策考,因为策考不在是西北筛选资格,而是为了从天下的兵家门生里,选出最为优秀的数人参加最后一轮,也就第三轮的“殿考”。
第二轮“策考”的名额有限,最后入选的不过七十二人,取意是儒家大成至圣的七十二贤。
而第三轮“殿考”这七十二人里面只有一半的人能留下来,这三十六人是天下兵家门徒,最为杰出之辈,将获得“介士”之名谓,出将拜侯,前途亨达。
这三十六人,又将进行下一轮的残酷比拼,江澜城的城主府外,有一尊鬼雄台,登此台而不问生死,只争今朝,三十六人争相比拼,最终决出的最后的鼎甲之位。
这一届的兵家大比,跟往非比寻常,人罴九卫的末席白云托是七年前进入九卫之列,他因为鬼雄台一役,伤了根本元气,没想到一年多前,被人暗袭而死。人罴卫之首‘九愚策’垂垂老矣,气血干枯,大概会在这段时间,退出人罴九卫,这也就等于在短时间内空出两个名额!
人罢九卫的挑选都是数十年一次,无数人趋之若狂,这次出现两个名额,引的其它几个城池的大型舍塾都为之心动,甚至有舍塾干脆派出舍下门生却参加这一轮的兵家大比。
仙罡、七煞、白驼、巨灵、勾漏,例来都是大比的最大赢家,而这一次的兵家大兵,又要多出神形门这样一个异数,更有郭熙和其它数座城池派出的精英队伍,江澜城里大势将至、风雨欲来!
这一届的兵家大比,最为闪烁的不是兵家门生,而是从曾侯长乙得到直接参加策试资格的太嗥命,天赋异禀,惊采绝艳的少年剑者,稍未过二十岁,战力却堪比仙梯境界的武者,南麟一梦二十六式气往轹古,使他一举成为当今东庭中陆都为之侧目的年青一辈的高手。
剩下的西弥罗、南水月、北重华,和他相比都要略逊一分风采,不过江澜城内,也少有人能跟这几人争雄,被视为大比的热门人物。
除此之外就是神形门的黑齿云涛,长平黑齿世家,雒姓武阀的神枪绝艺的传承者,他的背后有一株参天巨木,正是名闻暇迩,号为“广漠风劫”的墨袭人,一位迈入极道的无上强者。
兵家大比,当真是一场风云际会,龙虎聚首的局面,蜇伏多年的年轻一辈的俊彦,雄心万丈,不甘寂寞,今朝横空出世,照耀四方,一瞬间,就把原来许多天才的光芒,遮掩了过去。
摩云楼舰依旧遮天蔽日,这艘巨舰是大陈龙庭的宗室的礼器,大多是在正式场合进行仪仗和观礼之用。
这样说来也是悲哀,这艘摩云楼舰原先是为了用之战场决胜,现在却沦落到一个车辇马驾的地位。
仆散朱璃扶着船桅,另一只手把玩着黄铜制成单筒镜“千里眼”。
她手持着此物凭空瞭望,不过因为她老是不自觉的把身子向瞭望台外移,这让留守在附近的几个鱼服卫脸色发青的喉头滚动,心里直喊娘亲!
少女却毫无自觉,她身着半空,晃着一双鹿皮靴,淡雅的裙袍也掀了起来,离船甲板怎么说也有十几丈的高度,更危险的是从摩云楼舰是浮在空中的,越往上风力越大,真落下来指不定落到哪里去。
万俟鸣行色匆匆的从甲板上走过,看到这一幕,只好摇了摇头赶了过来。
“万俟都尉你总算来了,你看你看,人都到上面去了……”
鱼服卫左侍官拿着丝绢擦着冷汗。
“这位小螺公主殿下,可比龙庭的那几位难伺候多了,至少那几位贵人只要琢磨一下心思,还是能承应起的,不过这位殿下一举一动,都不是下官能猜的到的。”
仆散朱璃,是大陈国君的幼女,年幼方出生之时,国君就赐银盘青螺,顺着赐封号为小螺公主,四岁之后,同胞兄三世子一同被送往休国为质子,却因休国最近有不轨之心,才被国君暗自召回。
万俟鸣是曾侯长乙的弟子,官拜都尉,大约在五年前,他就奉命前往潜伏休国,一方面打听休国的举动,一方面如果得到消息,就要尽管把两位贵胄及时带回来,当他听到这位鱼服卫左侍官这么说,也唯有摇头苦笑道。
“殿下孰来伶俐,性格也算温婉,让我来劝劝两句吧。”
没想到万俟鸣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这位公主殿下就大大咧咧的顺着桅杆一路灵轻的滑了下来。
鱼服卫左侍官嘴张的大大,龙庭里的贵人个个都是温婉淑静,哪有这么夸张的举动。
“兄长回来了!”
仆散朱璃落在地上的动作十分轻盈,似乎很习惯这种爬上爬下、登高望远的举动,她哼着小调,毫无顾忌的从石桅台上蹦了下来。
她的身体瘦弱又轻盈,却给人充满活力的感觉,一架木鸟飞隼落在巨型浮空艇,一位脸色略显清瘦的年青人从里面迈步而出。
周围的鱼服卫都半跪了下来行礼,唯有仆散朱璃笑嘻嘻的背负着双手,一溜烟的小跑到兄长身边。
大陈龙庭的三世子,仆散君如,他十年来一直为休国质子,这一起被召回后,国君兹念他在休国受了不少苦,所以格外的恩宠,这一次的兵家大比,他被授于替代国君前来观礼的身份,这才有资格住上这摩云楼舰。
“诸位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三世子身形修长,言辞温和,不太喜欢拿捏架子,鱼服卫左侍官总觉的跟在三世子身边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