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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试用结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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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陆惟真单肩扛个28寸的箱子,另一只手还拎着个沉重的编织袋加一把立式风扇,不疾不徐走下楼。楼门口,一辆小货车停着,那是高森向工友借来的。许嘉来正把陆惟真之前添的一张四方桌,从肩头卸下,单手丢进卡车里。她俩身材纤细,容颜娇艳,身负重物却毫不吃力,有路过的男子,起初看脸和腿,后来瞪大眼。

    许嘉来向来我行我素,陆惟真今天则没心情去管旁人的目光。

    “搬得差不多了吧?我还用上去吗?”许嘉来问。

    陆惟真答:“不用了,高森说他一趟搬完,钥匙刚才已经交给房东了。”

    “那我去抽支烟。”许嘉来摸出烟盒,走了。

    正值中午,太阳很大,陆惟真坐进车上副驾,开着门吹风。

    小区里静悄悄,陆惟真靠着不动,望着前方树木的枝叶。它们青翠欲滴,在阳光下闪着光泽,朦胧刺眼,似曾相识。

    她忽然想起来,那是陈弦松家院子里,树叶与阳光的模样。

    莫名的,她就烦躁起来,那烦躁就像一片汪洋大海,一不经意就会将她死死压在海底。她闭上眼,脑海里想起的,是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明明那只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还在“试用期”阶段。可那个晚上,被陈弦松抱在腿上亲后,她整个人都疯了一把,反过去抱他吻他咬他。整个过程脑子里一片浆糊,莫名有种发泄的快感,也不知发泄的是被陈弦松突如其来攻城略地的彷徨失措,还是发泄心中对自己隐隐的厌弃。

    那天晚上,两人没做别的,他也完全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毕竟才第二天!但仅仅是亲吻,陆惟真也觉得过了头。

    到后来,两人似乎都有些失去理智,陆惟真觉得也许是动物本能作祟吧!两人翻来覆去亲啊亲,一会儿看着彼此,一会傻笑,她笑他也笑,她咬他也咬。后来,两个人又抱了好久,谁都没松手。

    再后来,他第一次送她回家。到家门口时,她突然就不愿意进去,不愿意结束这个沼泽般的夜晚。他则站在她身后,不吭声。等她掏了钥匙打开门,他突然从背后一把搂住她的腰。

    陆惟真手里的钥匙就掉地上,双手勾上他的脖子。

    最后,她被他抱进屋里,放在沙发上,跟只小狗似的,被他亲了亲,又摸了摸头,他才转身离开。离开时他没回头,也没看她一眼。

    “等收了那妖怪,我再来找你。”他这么在她耳边说。

    那是她最最喜欢的男人嗓音,听着就叫人心中叹息。

    ……

    坐在搬家卡车上的陆惟真慢慢睁开眼,是啊,等他收了那妖怪。

    一切就会回到正轨上。

    许嘉来抽完烟回来,就见陆惟真寒着脸坐在车上,连她靠近,都没有察觉。陆惟真望着前方,眼神分明是空的,眼眶有点红,嘴角却带着复杂的笑意。

    许嘉来心里咯噔一声,拉开车门上去。陆惟真神色一敛,看她一眼,一脸淡然低头看手机。

    许嘉来的心更沉了,她知道陆惟真的性子,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心里越糟糕。许嘉来脱口而出:“你确定你可以?要不换我?”

    陆惟真说:“别扯了,只有我能做到。”

    许嘉来不吭声了。这是事实,换了谁都没把握。

    过了一会儿,许嘉来叹了口气。陆惟真硬邦邦地说:“你叹什么气,我都没叹气。”

    许嘉来心里突然有点可怜她,说:“陆老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陆惟真却说:“我知道,没多大的事。”

    没一会儿,高森一肩扛一个大箱子,慢悠悠地下来的,活像一座大铁塔。两个女孩脸色早已恢复平静,张罗着把所有行李都装好。高森开车,搬着三人所有行李,往这个城市里新的巢穴驶去。

    他们原本住在河西,而今搬往城东南,虽还在同一城市,相距甚远,而且河西新建,处处新绿,地广人稀。城东南却是交通枢纽,人口混杂,随时可以拎着行李上高铁、汽运,了无踪迹。

    而且房租也便宜很多。

    三人这回租了个三居室,一人一间。陆惟真失业,现阶段只能节衣缩食,不能独享一套房。

    等进了新家,高森问:“陆老板,你明天真的要跟我去公司面试送外卖?”

    陆惟真一脸轻松:“对啊,我肯定能干好,比你挣更多。”

    高森很服气地说:“那是自然。”

    许嘉来笑眯眯靠在对面纸箱上,说:“你俩努努力,争取早日月入过万啊。”

    高森说:“下个月了。”

    许嘉来:“哎呦我去,可以啊。请客请客!”

    高森:“随你想吃什么。”

    许嘉来:“嚣张!陆老板,你看他才挣一万就要上天了!”

    陆惟真也笑,哈哈大笑,心想,这才是她的生活,这才是她最亲密的、陪伴多年的同伴。

    新家总算收拾好了,陆惟真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望了会儿天花板,摸出手机,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时,她已打开了和陈弦松的对话页面。

    上一条短信,是他昨天发来的:我明天回来一趟,在家等我。

    临走时,他告诉过她家门密码。

    她当时回复:好,。

    再往上一条,是前天晚上,她在傍晚时说:吃饭了吗?记得按时吃。

    那应该是作为女友正常的关怀义务吧。只是短信发出时,她会忽然想起曾经的那个地下停车场,她把盒饭放到他手里时,他沉默的表情。

    陈弦松回复了一张照片,很昏暗的光线,不知是躲在哪里埋伏,照片里是一块打开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

    他真的又在吃压缩饼干。

    当时她回复了一个哭泣表情。

    他发了个摸头。

    陆惟真把手机一把丢开。

    该出发了。

    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刚过中午如同傍晚来临,也许今夜会有雨。陆惟真拎了平时常用的包,里头是空的。她今天没穿裙子,穿了方便运动的短衣短裤运动鞋,长发高高束起,也没戴眼镜,看起来明丽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