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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畔,韩云兮站在石栏杆处,抬首之际,却见栏杆上有一瓢切碎的干蚯蚓。
好家伙。
韩云兮一把又一把的撒着,小声道,“我又说什么错话了。”
韩静注意到有人过来了,但是并未提醒韩云兮。
“本来就不是妹妹的错。”少女徐徐的迈着步子过来。
韩云兮转身回看,“婉兮姐。”
韩婉兮直接凑了过去,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孔上,洋溢着盈盈笑意。韩婉兮觉得,再这么瞒着这个妹妹,怕是日后会闹出更多的尴尬场面来。
只是韩婉兮还没开口,扇姐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夫人晕倒了。”
“你说什么!”
“夫人晕倒了!”扇姐脸上焦急万分。
“在哪里,快带我去。”韩婉兮说着,便撒开步子往回走。
“在偏厅后堂呢。”
“倒是母亲一向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这……”扇姐确实在外偷听,知道夫人晕了过去是因为大少爷的那件事,可是韩云兮小姐也在,不便明说,只好道,“方才老爷和夫人问大少爷话,让我们退下。我先是见大少爷先出去了,而后又听见老爷我们几个人进去。没想到就见到夫人晕在椅子上。奴婢现在正要去镜池找大少爷和医家一起过来呢。”
韩婉兮停住脚步,她看着地面。母亲晕过去,显然是为大哥的事情。
不过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都知道,那种事情怎么能急着来。
“扇姐,你快去找医家过来。我自去看母亲。”韩婉兮早已拎起裙裾,身后几个丫鬟也快步跟着。
韩云兮跟在韩婉兮身后,莫名也被韩婉兮她们那股心急焦虑的氛围给带动,一时间陷入焦急之中。
韩云兮走了几步,却突然右拳锤了捶左掌。
“静儿,你精通医术,你先陪婉兮姐去看医生。”
韩婉兮转身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韩静,明明不过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看着清秀,可没想到居然还精通医术。她本想推辞,但是想到去请医家过来,怕是要延误,不若现让她试一试。
“既然如此,那你就一起去吧。”
“那我同扇姐一同去找堂兄和医家好了。”韩云兮自告奋勇。
韩婉兮还没来得及客套,就见韩云兮已经一个人追着扇姐过了那扇圆门,心里莫名一阵暖意。
到底是一家人。
韩静则定在那里,小姐,为何变化如此之多。多到,似乎完全成了另一个人。短短片刻之间,利用身边可用之人,做出最恰当的安排。
活像一个大人。
再也不是曾经事事都要她们担心,夜夜都要她们操心的那个小姐了。
————
也不知道穿了多少段回廊,韩云兮微微觉得脚都有些酸了,这才跟到韩聿清的住所。穿着布料做的鞋子,好看归好看。少走几步路还觉得轻松,可是走久了,就难捱。
“这是镜堂。”扇姐跑到一扇青石板门前,“大少爷就住在这里。”
韩云兮咂舌,她不该先去找医家么。
镜堂依湖而建,湖面无波,平如镜面。故起名曰镜堂。
韩云兮跟着扇姐进了门,刚走了几步,便遥遥望见一座碧湖,湖面上烟波浩渺,雾气朦胧,
于湖面之上建一座水榭,又由曲折的廊道建在其上,作为通道。
真不愧是江州郡府。
倒是,这湖边,怎么一股子浓烈的药味。
这就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韩聿清研究医术,所以医家和他住在一起,所以扇姐本该最先寻的是医家,但是却奔向韩聿清的住所。第二,韩聿清身患疾病,需要医家在侧为其诊治煎药。
韩云兮纳闷了,韩聿清那般风朗俊逸、潇洒如竹的男子,绝不像是有病之人啊。
现下,对韩聿清的疑惑,已经是一箩筐了。
“难为堂小姐一路追了过来。”扇姐气喘吁吁的,拍着起起伏伏的胸脯。
“进了一家的门,自然算是一家的人。”韩云兮试探道,“倒是大世兄和医家都住在镜池,那不如你我兵分两路好了,我去找堂兄,你去找医家。”
“好啊。”扇姐忙着赶紧找医家过去,哪听得出韩云兮的这问题里的诱导意味。
话正说着,几个医家正背着包袱从湖上的水榭里走了出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
看样子就知道他们几个人是被撵出来的,大少爷现在正需要发泄。撵出来也好,省得自己还要再跑到里面去请。
倒是,本来就生不出来,现在还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家给撵走了,日后可怎么整。撵出去了,还要封口。又是一大笔钱要出。
唉,她又不是管账的,操这份心干嘛呢。
直接没问他们几个人是怎么回事,扇姐待他们几个走近,“你们几个人出来的正好,夫人那便出了事,你们几个人快跟我过来。”
正愁着就此丢了金饭碗呢,几个人听扇姐这么一说,自然眼前又亮了,跟着过去了。
韩云兮则一个人主动请缨进去找黎启臣,扇姐又急,把她忘在了脑后,等走到一半,这才记起来。可是她可没工夫再过去,只好又遣几个低等丫鬟过去把大少爷和堂小姐请回来。
————
缓步在碧波之上,让韩云兮微微有点头晕。她从水里死了一回,而今看见,仍旧犯怵。且这栏杆围栏又低,分明就是个摆设,一点也不实用。
倒是这湖面当真是平如镜面,没有一丝涟漪。
韩云兮挪了几步,也就放开了,快步走了进去。
最前方只有一座单独的小阁楼。
韩云兮扣了扣门,里面没有声响。
以韩聿清的个性,就算生闷气,也不至于不理人。
韩云兮只好又去了左边那栋独立的小楼,刚走进,就透过阁楼纱窗见到里面隐隐约约有着烛火的光。还有,一道清晰宛若修竹而立的身形正在其中。
几只白羽红嘴水鸟飞过水榭房檐,而后又一齐没入水中,水声极小。
丝丝清风吹了过来,廊檐下的一串风铃叮叮作响,似是缅怀故人的哀戚之音。
并不好听——
“大世兄可在里面?”
韩聿清听到这声音,自然很意外。“韩云兮——”
韩聿清正想着屋里这光景会不会吓到她,可是门已经被推开了。
门外,春日和暖的阳光融融的洒落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一方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