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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宫阙万千都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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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歌儿饥肠辘辘,得一白面馒头差点要痛哭失声了,往嘴里猛塞一口才发现,七岁的幼童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馒头暗吞口水呢。

    江歌儿赶紧一分为四,先递了檀哥儿一半,将剩下的一半轻轻的将自己的牙印撕开,一分为二的递给了福满和笋哥,笋哥不敢接,拿眼瞟祖父,福满果然推却:“尘姐儿,你给檀哥儿吃吧,我与笋哥儿身体康健,呆会在路边寻些野菜吃吃便是,都已经熬了一路了,也不差这最后一程,你且把白面馒头藏起,明日给檀哥儿吧。”

    “福满爷,你和笋哥儿便放心的吃吧,你与笋哥儿饿倒了,谁来护我这一双姐弟,况且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便是一家人,不分主仆阶级了吗?”

    江歌人执意将馒头递予二位,三人正在推让,军官压低了声音道:“快些吃,切勿一直推让被他人惊觉,我可是要受罚的。”

    福满和笋哥一听,立马接过馒头,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咽下,都不敢多嚼,生怕铁骑头子发怒,要用浸了水的皮鞭惩罚面前的军爷。

    “明日再行一日便是闽洲,待进了城后,我们的军头怕是要把你们货去奴隶市场,你们是否有闽洲的亲戚,我好帮着你们通知前去通知,免得你们要落入勾栏妓院等非人的去处。”

    “这.......这......皇上要贩我们为奴,为何不在京城便卖了非要跑这么老远再卖?”

    “慎言!我的大小姐,皇上那是旧朝的称呼,自太祖破漠北一关,便改了称呼,该唤官家的。”

    “太祖破漠北?前朝可是元朝?”江歌儿敏锐的捕抓到一丝朝代讯息。

    “当是胡元一朝”

    元朝之后当为明国,可看着众人打扮却更似汉服,自己到底在何种时空当间?江歌儿试探的问:“你们可识得张居正,海瑞等人?”

    “怎会不识,那些都是前朝能臣治士,虽得百姓交口称赞,但大小姐可万勿挂在嘴边,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还道我们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江歌儿脑袋一团浆糊,越问越是迷惑不解,元明皆以作古,那现在可是清朝,亦或是......

    “那现在的官家名号是......”江歌儿舍了猜哑谜的闲情逸致,单刀直入的问道。

    “现是景炎年间,炎帝名唤赵昰。”

    赵昰?宋朝公元1276年间君主,在位三年,受元军追击受惊而亡。江歌儿暗自忧心,怎的穿到这个动荡的年代?不对!江歌儿脑子忽然警醒,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楚吴,二晋前后沿,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这是从小背到大的朝代更替表,清朝之后当是民国,怎得是元朝?

    “现如今驻守闽洲的可是文天祥大人?”

    “文天祥倒是不曾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不过这名字甚好,正巧我家内人今日临盆生子,我又正巧姓文,这个名字倒是正得用。”被蛇咬伤的铁骑哈哈一笑,死里逃生的心情倒是不错

    江歌儿摇摇头,脑子却越是迷糊,赵昰继位时,文天祥已是抗元名将,怎的无人相识?或亦只是眼前这铁骑尚未临世的孩儿?宋元明清,宋元明清!江歌儿脑袋一拍:“莫不是误入逆行时空,与自己原来的世界时间顺序互为颠倒!”

    “尘姐儿,你在说些什么?怎么把老奴弄糊涂了?”

    “福满叔,你可知乾隆,雍正,康熙等人?”

    “尘姐儿今是何如,怎的一直纠缠前朝事魇?莫不是......”福满满心忧虑的看着主家,心里暗自祈祷,可别再出风波了。

    “无事,我只是好奇一问罢了。”江歌儿笑笑,倒是显得极为高兴的样子,唐诗宋词三百首,若唐朝盛世还未到来,自己没准能混个诗仙当当。

    在旁的铁骑见他们终于嘀咕完,复开口再问:“你们在闽洲是否有相熟之人,需要我报信早做打算的?”

    江歌儿初来乍到,哪里懂得这些,只好把目光望向福满。福满亦是不知,当初老太爷追随先帝打天下,满洲尽是朋友,可奈何官家猜忌心重,老太爷怕惹抄家灭族的重罪,藏弓拿拂,与外头早已不做联系,装作一心求仙问道的样子,就连家中所生的哥儿姐儿的小名也俱是与佛有关,很是让先帝放心,还寻了不少得道高人为老太爷解惑授道,总算把王家妥妥帖帖的交到了大爷禅哥儿手中,谁知竟又重蹈覆辙,且如今哪里去寻那旧人去!

    “姐姐,仲牙叔寄来的荔枝干是不是就是闽洲的啊?檀哥我最喜欢荔枝干了。”檀哥儿这小馋虫一听闽洲倒是口水反射的想起荔枝干来。福满一拍大腿:“我倒是把安仲牙给忘了。麻烦军爷帮我们联系闽洲知州安仲牙安大人,太祖爷原与他们家有恩,虽从未谋面,但咱们王家可是吃了他们安家十几载的荔枝干了。”

    “如此我心中便有数了,若是真将你们贩入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我怕是良心也再难安稳了。”军爷爽朗一笑:“夜色将晚,你们稍事休息,我必先去只会安家。”铁骑漏夜前行,剩王家众人在涯下抱团取暖,笋哥儿抱着檀哥儿不解的问:“既是要将我们发卖,为何要行至闽洲?”

    “一是让我们知行车劳顿之苦,而对官家生敬畏之心,若发卖在京城周边,我们非但未曾吃苦磨炼心智,反而怨怼丛生而生了邪念,不利于君。二来也是为保官家平安,官家在农耕时节需到田间亲事劳作,正月中秋时节需两次往返于太庙祭祖,犯官后人在京周流窜,对官家性命来说是一大隐患,一人行将踏错,则社稷危矣。”

    江歌儿心内暗自诽谤,那赵昰并非明君,若他真长长久久的活着,社稷才真正危矣哉,不过这大逆不道的想法可不敢宣之于口,否则怕还未行至闽洲,已命丧黄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