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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早上六点半出发,中午11左右赶到魍港,渔船哪怕改装后不惜耗油量开到最大功率,最高速度也就在20来节,不像是快艇那般30多节的航速。
王志东站在渔船舱顶拿着望远镜环视四周海浪滚滚,俗话说‘无风三尺浪’,海浪并不会因为风势大小而停止运动,哪怕无风,海浪亦能自起,波涛永不停息。
“先入魍港,让魍港出人带上武器跟我们一起南下,魍港的船只挂在渔船后面拖着走就行。”
陆连昌上来见礼:“王头领,今天巳时末,我在鹿耳门的好友龙官从陆路给我们传信,荷兰船只共四艘,因海上无风,昨晚暂时停在了鹿耳门港。(鹿耳门走海路离热兰遮城五六公里的样子)
“陆兄弟,成败在此一举,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船只无风自动,想必知道了我们的本事,我们一齐南下趁此机会扫灭荷兰人帆船,你既然有好友在鹿耳门不满荷兰人已久,我们人员众多且火器精良,出其不意下,众人同心协力,鹿耳门不难拿下,拿下鹿耳门后若局势可行,便直接前往热兰遮城。”
“我等定然相助,目前魍港这边我能控制的青壮有一百五十余人,大多是昨日回返魍港的人员,小部分是魍港周边开垦的汉人响应我的号召而来,我们能分出130名青壮跟着前往,但不知船上能否装的下?我等无马匹,若从陆路走过去,抵达鹿耳门需得三四个时辰。”
“这事不难,目前魍港剩下的一二百料船只挂在我们船后,我们拖着你们前往鹿耳门,你们速速将人员调配武装好,跟着我们一起出发。”
三艘渔船后面挂了三条一二百料船只,每条快艇后面也挂上了一两条小船,三百人的船队航速大降。一个半小时后船队于鹿耳门北方加老沟南部海域停下,高王志东的高倍望远镜下依稀能看到鹿耳门港。
“船队在此停留小半个时辰后出发前往鹿耳门,朱辉,你带140人从陆路攻击鹿耳门,陈申你带着一半炮兵队也跟着去,另一半炮兵我在这边指挥。陆兄弟,你们也和朱辉一同上岸,同时给你友人龙官报信,约他共同举事,带领垦殖的青壮火速赶往鹿耳门。等听到港口炮响,将荷兰人吸引到港口那边时,你们再从陆上强攻鹿耳门。”
陆连昌自是无不应允,于是船队等待半个时辰后再度出发!
鹿耳门修建了低矮城墙,与南边五六公里外的热兰遮城遥相呼应。港内,因风停无所事事的荷兰水手们多数在赌博,又或是流连于勾栏之间,水手们的薪水也大多耗费在这些地方,薪资输光了的便只好去寻找母羊。这种活动是基因决定好的,天性之一,无法改变。
船队从外海接近港口,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大规模的船队在二三公里外的地方终究是被荷兰人的哨兵发现了,瞬时铜钟响起,港口进入警戒状态,帆船无风,无法出港,舰长苏利亚召集士兵备战并点燃烽火向热兰遮城求援。之后木浆慢慢划船掉头,将战舰火炮口对准港外,并以小型火船阻敌进港,但船只无风,用桨划效率较低。
外海新港武装船队所在。
“王副部长,我看港口人员集结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六十人怎么行动?”
王志东放下望远镜:“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封锁港口,快艇截船’,就这八个字,一条小船也不能放出港,另外负责佯攻,船只开到离码头八百米左右的时候停下,一代迫击炮射程刚好够的着,炮击鹿耳门给陈申朱辉发攻击讯号。”
海上新港武装船才到800米的时候,便吃了港口火炮一次齐射,装有实心铁球的滑膛炮,还没到18世纪制式生产的时候,射程最远的也就那样了,倒是陆基加农炮射程要远许多,如红衣大炮实际射程能达到3里左右,吨位越大,能放的火药越多而不炸膛,最大吨位的红衣大炮能发射6里左右。
炮弹稀稀落落的打在钢板上,船只倒是会晃动几许,但钢筋钢板只是出现几个坑,完全抵挡大部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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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鹿耳门溪上游欧旺地区开垦的龙官收到陆连昌回信便很是犹豫,自荷兰人对他家甘蔗田也开始收税,他便对荷兰人心生不满,但又不敢反抗,直到听说魍港荷兰人惨败之事才起了些许心思,但此时若起义,万一事败,将无可能在大员立足且大员家业尽失,这让他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龙官正在纠结的考虑中时,港口的炮声传来,龙官一惊,自言自语道:“不管结果如何,先带点人去鹿耳门看看局势,若荷兰人再度惨败,便加入陆连昌所说的新港宋人武装。”
离开欧旺之前龙官又派出亲近之人传信于附近的郭怀一,这是他至交好友,关系远非陆连昌能比,郭怀一垦殖于后世的永康地区,靠近目前在建的赤嵌城,为当地领袖,他早年从商,当年也是十八芝之一,后来投靠荷兰人寻求庇护,从此安心在永康开垦,慢慢淡去了海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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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耳门外,陈申和朱辉听到码头方向传来的炮击声,大声传令,正式攻击鹿耳门,矮墙连接处的木门用十几个黑火药手榴弹绑起来的直接炸毁,鹿耳门不大,荷兰人在陆上东门这边也有哨兵,反应过来的荷兰人这才连忙分兵回防矮墙,但已突进城内的众人直接纵火逼退荷兰人,鹿耳门绝大多数是木制结构房屋,火势越来越大,不给巷战的机会,之后更是就地架设炮兵阵地,轰击港口方向。
荷兰舰长苏利亚听到后面传来的炮声便觉不妙,连忙和旁边的副手商量:“阿克·多伊尔,你带人退守到堡楼,鹿耳门太小了,矮墙守不住,何况他们在陆地上还有火炮,我们退守到砖石结构的小堡楼后边防守等待救援。”
顿了顿的荷兰舰长又道:“不知道敌人怎么在无风的鬼天气驱动船只的,而且炮弹命中他们的船只也丝毫未伤,但就算海面无风我们也不能坐视敌人缴获战舰,我带几个人去战舰守着,万一最后增援没来,你带着剩下的人投降,我找机会炸了船上的火药仓。”
苏利亚面对的是副舰长阿克的沉默不语。
“没有时间了,迅速收拢剩下的人退到堡楼,如果我死了,你能活着回到阿姆斯特丹,麻烦你照顾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就像我这么照顾你一样,我家的小乔什今年才八岁。”
苏利亚唏嘘几秒钟像是在回忆些什么,而后又眼神坚定道:“就这么决定了,阿鲁那、多尼你们几个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