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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朦胧的月光下,新港外海起起伏伏的海面上,一只海盗舰队趁着夜袭来。
月光下,海盗们在船上依稀能够看到海岸线,海盗舰队则是由航海经验颇丰的平田治一郎领航,船只大小各异,但最大者也不超过500石,由此组成的舰队沿海岸线顺利航行。
“藤田大人,差不多了,前方灯光依稀闪烁的地方就是新港城!”
“哟西,辛苦了,平田君你就安心在海上待着吧,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等拿下新港后,你再上岸辨认宋王。”
说罢,藤田义行转身面对船上其余的武士们吼叫道:“大家各自检查武具,只要干完这一票,我们藤田家必然会支付完剩余的酬金。”
除了平田治一郎外,这支海盗的核心人物之一便是藤田右兵卫,在萨摩藩内担任军奉行一职,除了军奉行外,本次随行的还有藩内前来监督本次行动的目付和代表武力的武士以及足轻们。
“使番头传令!”
“属下在此,请吩咐!”
“派使番向其它船传信,全员分为两队,一队人在咱们的火船先行突击进入港口后,全力放火焚烧宋人港口房屋甚至船只,用以制造混乱,另一队人上岸控制港口,等待火势四起后再乘乱进攻城池,告诉浪人们,藤田家说到做到,只要拿下此地,浪人武士们能抢到的财富都归他们自己。”
“哈依,属下即刻前往。”
...
深夜静谧的港口,灯塔上守夜的移民士兵听着千篇一律的海浪声,仿佛是催眠的夜曲,眼皮子眨了几下,一边打哈气一边伸了个懒腰,然后打起精神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麻子,诶,这才什么时辰你就这么困,白天在你屋里没睡好吗,这可还早着,你这小崽子还行不行?”
麻子听完此话,连忙从水壶中倒出了些许清水在脸上抹了抹,瞬时精神头大变。“行行,牛叔,俺这不是没值过几次夜嘛,确实有点困,不过俺能保证完成值夜任务。”
“要说这夜班就是能时不时的给点补贴,多吃上几口鱼肉什么的,以你这小年轻要是去参加训练的话,每天的吃喝供给不比这边差,这值夜要是适应不了的话就别逞强。”
“能适应,肯定能适应,叔您放心好了。”
“你这一脸麻子倒是可惜了,不然模样倒是周正,啥时候出的痘?”
“前两年俺老家那片多的是人出,俺弟就是因为出痘死的。”
“你这是没赶上好时候,运气差,要是换做在新港,有痘师给你种痘,肯定不会遭这罪。”
“俺这不是撑过去了吗,还在这边娶了媳妇安家,以后再生个大胖小子也能对得起俺爹俺娘,等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俺老李家香火也能续上。”
“那倒也是,如今这小年夜是过去了,也不知道老爷们除夕会发些啥,我家那俩娃,吃着咱们渔船捞上来的那些鱼,那叫一个新鲜。”
“俺以前就听俺爹经常说啥‘半大小子吃垮老子’,那时候小,懂得不多,不像现在。还好俺爹娘保佑,碰上了个好主家,不然要是搁在原来俺们老家那儿,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
“说到底啊,都是...等会儿,麻子你看那儿,那边海上冒光的是啥?”
“叔你又唬俺,俺这都是第二次值夜了,这大半夜海上能冒光的除了半个时辰一次的巡逻艇还能是啥,俺这些条例背的可熟了。”
“不对,不对,往常巡逻艇开着灯跑的可是飞快,你看那火光的速度也不像啊?”
麻子一听,神色微动,之后转身看向灯塔上安装的时钟。
“坏了,叔,这还没到整点,肯定不是咱们的巡逻船,拉警报,快拉警报!”
稍倾,急促刺耳的警报声在灯塔上响起,但海面上作为先锋的火船已是接二连三的点着,火光映射着倭寇们狰狞的脸庞,各倭寇船只兴奋的吼叫声中,一个个光点直扑港口。
进犯新港的倭寇乘船突入港口,匪徒们按照计划分为两队,由岛津家的武士海江秀一和奈良横久分别带领。
倭寇火船的照映下,停靠在港口中的船只轮廓依稀可见。
“秀一君,你看那边的海上,小山一般大小的也是船只吗?”
“你脑子坏掉了吗,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存在那种船,那边肯定是陆地,海里高大的礁石你没见过吗?”
“原来如此,那么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吧!”
片刻后,两队人马分头行动。
负责焚烧港口和船只的奈良横久一队人马开始进展还行,新港港口倒是有些木船让他们点着了,但之后的铁船则是让浪人们一筹莫展,只好让奈良横久定夺。
“奈良大人,除了少部分木船外,港口的大部分船只根本无法焚烧,他们说...”
“说什么?”
“这些船都是铁做的,根本点不着!”
“哈哈哈,可笑,你们也配称作武士?世上怎么可能有铁做的船,带我去看看点不着的是哪艘船。”
“哈依!”
之后,现代渔船上举着火把的奈良横久在浪人武士的簇拥下神色微动,不甘心的他拔出武士刀,奋力挥刀砍向渔船左侧船舷。
“锵!”
“锵!”
金铁交鸣的两声响动后,看着眼前武士刀上的两个缺口,奈良横久一脸呆滞。
“混蛋,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天照大御神在上,世上怎么可能有铁做的船,这肯定是真正的铁木,只是我们以前没见过而已,恰巧宋人又掌握了用这种木头造船的方法,肯定是这样!”
“锵!”
不甘心之下,奋力再度砍了一次船舷的奈良横久大声骂道:“混蛋平田治一郎,这些宋人能造出这种船,再加上这港口的大小规模,怎么可能只有区区几百人。”
...
在港口警报响起之时,港口附近的武装部训练基地迅速反应过来,战士们先前已经有过多次深夜集结训练,此次在各个穿越者教官的示意下,各学员迅速起床整备,在规定时间内集中于校场之中。
战时瞬息万变,来不及等候元老院和武装部上层的指示,更何况港口方向已经传来枪响,各教官商议后自行决定,打开营门,奔赴港口战斗应敌。
城中,已然安睡的王朗被警报声惊醒,这种快而短促的警报声并非常规的警报,其中代表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
果不其然,不久后港口方向枪声大作,显然是新港遭受攻击的态势,作为新港城的主心骨,穿越众的权力核心,王朗必须快速应对此事,掌控大局。
警报下,新港城各处的灯光一一亮起,稍时,王朗已是全副武装完毕,先行带着警卫前往城内元老院。
等抵达元老院所在的建筑时,不出所料,元老院的各部门也是反映迅速,大部分元老院核心部分此时已经汇聚于此,见王朗进来后,众人皆是看向王朗,等待指示。
首先是崔胜男向王朗汇报:“王总,港口遇袭,按照训练营传回来的消息,确认敌人是从海上来袭,倭人打扮,武器多是冷兵器,夹杂少量火铳。”
“敌人数目大概多少,损失呢?”
“数目暂时无法统计,但战斗没有波及到城内,看港口方向的火光,损失最多也就港口停靠的一些木帆船,咱们从现代带过来的渔船敌人是不会操控的,就算是火烧也完全奈何不了,所以预计不会有什么损失,但仓库建在港口旁边,估计有些悬。”
“传令,全城上下实行管制,所有元老院成员武装到牙齿,以防不测,此外在城内组织经过训练的青壮,配发火铳刀剑,立即支援港口,另外再安抚城内民众,同时防止土著乘乱搞事,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王总,此命令由谁去执行?”
“马兴门执行城内管制相关事宜,汪春立刻从城内带兵前往港口支援还没过训练期的新兵蛋子们。”
马兴门和汪春敬了个军礼大声很回答:“收到!”然后两人迅速按照指示行动。
待两人走后,王朗接着又道:“咱们的直升机现在能飞吗?能飞的话就飞起来攻击他们的船只,断其退路,一个也别想逃。”
“王总,直升机非常娇贵,每飞一次都要探伤以及地勤保养,探伤的话倒是有从现代带过来的探伤设备,直升机入库后探伤也没发现问题,但保养的话各类航空润滑油根本没有来源,甚至直升机各个部位需要用到的润滑油也不同,加上台湾水雾里面盐分又比较高,对直升机的损害也就更大了,总之直升机面临的问题非常严重,咱们的每架直升机还能飞几次就不安全了,到时候没有飞行员敢开,怕摔死。”
“最近一次的直升机探伤没有出现问题那现在就能起飞一架,就台风一号吧,带上新式手榴弹作为投掷攻击方式,配合地面武装人员打击倭寇,再配上大喇叭给底下的倭寇喊话投降,不降的到时候格杀勿论。”
“好的王总,我这就去机库传达命令。”
崔胜男走后,王朗小声自言自语道:“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早知道搞两架螺旋桨飞机多好,非要弄直升机,这直升机也着实太金贵,以新港目前的工业实力,根本养不起,算了,那就在短期内发挥直升机最大的作用,遭到倭寇攻击,倭寇,我算是看明白了,妈蛋,这是遭人惦记了。”
接着王朗大声喊道:“通信部的人在吗?”
“在这儿,我是沈良平,通信部工程师。”
“你们樊部长呢?”
“今天小年夜,好不容易能喝酒,部长晚上多喝了几两。”
“通信部有收到南北各地区遭受攻击的消息吗?”
“今晚遭到攻击的事情太突然了,反正在我来这儿前没收到。”
“好,我明白了,从现在起,沈良平同志就是通信部副部长,紧急任命,即刻生效。”王朗顿了顿思考几秒后接着道:“向淡水城、鹿港、魍港、安平城传讯,新港城遭到不明倭寇进攻,自收到电令起,暂时停止一切贸易活动,管制台湾南北船只,辖区内的所有倭人不论行迹全部管控看押,真是丢人,都被人摸黑打到老巢了还没反应。”
沈良平挠挠头问到:“王总,最后一句话也要加到命令里面吗?”
“加上,一字不漏的传达。”
“好,这这就过去电台那边。”说罢沈良平出门前往城内电台所在建筑方向。
“其余部门不必惊慌,一群还在玩冷兵器的乐色而已,港口那边很快就能解决。”
“王总,既然能很快解决那还出动直升机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浪费,不放走一个人,确保万无一失而已,顺便印证一下我的猜测。”
...
港口,各种照明设施,大功率探照灯的照射下,战场清晰可见,城内武装部正规军早已及时赶来,清晰的视野更加有利于射击。
射钉枪火药已用尽,由黑火药混合火棉胶改进后的发射药虽然无法达到无烟火药的程度,且受制于原材料限制产量不高,但总算爆速和燃速大增,硝烟量显著减少,加上硝化甘油混合黑火药制作的新式火药,此类火药填充进新式手榴弹中,威力同样大增,在这些武器和武装部乃至全城人员的协助下,战事很快结束。
萨摩藩军奉行藤田义行被当场击毙,天上直升机正在呼啸中,机翼转动产生的劲风让倭寇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更何况天上还有大喇叭传来的声音和时不时掉下来的手榴弹。
倭寇们面对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们三观所能想象的极限,甚至在某时某刻,一些倭寇们会想到自己是不是来到了高天原,信教的倭寇们则是会想着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圣经中所说的地狱,眼前这些同伴们血肉横飞的场景难道还不算地狱中的场景吗?
在场的倭人分为三部分,少部分崩溃了的倭人当即跪趴在地上投降,一部分红了眼的依旧面色不改直面子弹冲锋,结果不言而喻,最后剩下的人只顾逃窜,从海上、陆上逃跑的都有,其中乘舢板逃亡海上的居多。
...
海上,奈良横久乘船抵达平田治一郎所在船只,站在船头,还能听到直升机的呼啸声,目视海面,船只四周已有几艘快艇围着脚下这艘帆船打转,明显盯上了这艘船,就像鲨鱼盯上了猎物一般。
刚一上船,平田治一郎便急忙手持火把迎了上来。
“奈良大人,藤田大人呢?他在哪儿?怎么会败退的这么突然,宋人早有防备吗?”
“我们逃不掉了,平田,这一切都怪你错误的情报,留在这儿给藤田大人陪葬吧!”
“嗬...救...嗬...”奈良横久这一刀砍得很精准,平田治一郎脖子上主动脉的血液喷涌而出,溅的奈良横久一脸血红,愈发显得狰狞,随后平田治一郎仰身倒下,血虽未冷,人已死去。
奈良横久再度以刀毁去平田治一郎容貌,随后令藩内武士将尸体推入海中,从此世间再无平田治一郎的踪影。
待得诸事完毕,听到新港武装部船只渐渐靠近的轰鸣声,奈良横久与几个心腹在朦胧夜色下对视一眼,随即眼神一横,诸位心腹按照善后计划,有心算无心,斩杀了船上剩余不多的几个浪人。
“诸位,你们的妻儿都在藩内,家人世代受岛津家豢养,是时候回报岛津家的恩情了,我们惹到了不该惹的敌人,他们的兵器和船只你们都已见识过,今天肯定是逃不掉了,未避免宋人将今日之事牵扯到藩内,影响到诸位家人的生活,请就地自戕吧!”
“奈良大人,死而已,请您当我们的介错人吧!”说罢,此人献上长太刀,伙同几名心腹就地自行切腹而死。
奈良横久闭眼,双手合十片刻,随后取来火把,进入船舱,不久后船上起火,火势愈演愈烈下,元老院的直升机和快艇船只根本无法靠近。
ps:直升机确实娇贵,当时写的时候没想太多
ps2:明朝时候是有除夕这个称呼的
ps3:奈良横久和海江秀一的姓氏参考幕末萨摩藩家的武士姓氏
ps4:抱歉,更新有些不给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