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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这才肯将目光移到了傅恒的身上,高兴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也是刚与姝儿成婚时才见过这小子一面,谁知道一眨眼就长这么高了。”
“姐夫好。”傅恒朝着弘历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夫,我彻底愣在了原地,脸上瞬间如火烧般通红,轻啐了一口:“傅恒,不许胡说!”
可谁知弘历竟十分爽朗地笑了起来,拍了拍傅恒的肩膀:“什么叫做胡说?你既是傅恒的姐姐,我自然便是他的姐夫,何错之有?”
我羞赧难当,咬了咬唇,不由得嗔怪地瞪了弘历一眼,别过脸去不肯理他。时间过得很快,额娘并不能在宫里待太久,所以她只跟弘历聊了一会儿便要离开了。
我十分不舍地和弘历将额娘和傅恒送上马车,可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险些落下泪来。额娘临走前握着我的双手,声音隐隐带了呜咽之意:“静姝,我的女儿,保重……”
“额娘……”我泪流满面,眼泪簌簌而下,若不是弘历紧紧搀扶着我,恐怕我早已经瘫倒在地。傅恒从马车车窗探头出来,哭着唤我“姐姐”,我已不忍再看。
深宫幽幽,宫墙高耸,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
我在这深宫后院里头,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弘历而已。只是我也害怕,自己会不会落得个“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的命运。
毕竟,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断,唯有一颗炽热真心,两情相悦,才是长久之计。
这一日,清浅侍候我喝完苦涩的安胎药,我漱过口正欲躺下休憩一会儿,忽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直痛得我喘不过气来,连忙抓紧了清浅的手。
“福晋!”清浅脸都吓白了,忙扶着我躺在床榻上,结结巴巴地问道:“福晋,你怎么了?”我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虚弱地开口:“清浅,我怕是要生了……”
清浅手忙脚乱,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忙唤了画意去请为我待产而留在宫里的稳婆和太医,又吩咐诗情打了一盆水来为我擦汗,疏影去通知弘历和熹妃。
疼痛隐隐钝钝,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太医和稳婆不一会儿就来了,我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
稳婆一直在叫我用力,然而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嗓音早已嘶哑不堪,双手紧紧抓着身下被汗水浸湿的床单,一阵阵裂骨之痛清晰传来,腹中的孩子仍没有半点动静。
我死死咬着唇,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十分担忧地说了一句:“不好了,福晋恐怕是难产了!”然后,我又听到了稳婆们的竭力劝阻:“四爷,产房乃血腥之地,您金贵之躯,万不可入内啊!”
然而弘历并不听劝,仍旧强闯了进来走到我的身边,望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我鼻子一酸,忍不住轻唤了他一声“四爷”,弘历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满是心疼和担忧之意。
“姝儿,我在。”弘历着急地抬手替我擦去了额角的冷汗,剑眉紧蹙,薄唇紧抿。我用力扯着他的衣袖,艰难开口:“产房血腥,四爷……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