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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前来县政府讨要说法的群众已经在大门口聚集了整整两个小时。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群情激愤的民众,县政府竟然表现得如此冷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接待他们。这些百姓们满脸焦虑与愤怒,有的人在低声议论着,有的则在大声呼喊,但无论怎样,那扇紧闭的大门始终没有打开,仿佛里面的人完全无视门外发生的一切。这样的场景让人们倍感失望和心寒,也使得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围观的群众也越聚越多,大门口马路已被堵得水泄不通。事已严重到如此地步,县政府领导还没有出现,真是又可气又可悲。
王伟江在县委办公室得此消息后也无奈的摇摇头,他想不通的是周里军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和来访者沟通交流呢?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只要用心用情,真诚地和来访者沟通基本都能解决,善良质朴的百姓是最好说话的,他们看重的是公平公正,他们奉行的是你敬我一寸,他敬你一尺。这一点王伟江最清楚,他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喜欢和农民打成一片,他喜欢和农民交朋友,是那种以真心换真心的朋友。当年他到西岗乡任组织委员时,党委书记丁伟杰为了整他,故意安排他为李窑村蹲点干部,谁知他上午到乡政府报到,下午就去了李窑村。
李窑村在西岗乡那可是个人见人怕,人见人躲的一个村,乡里干部不要说去李窑村了,躲都来不及。可王伟江不但去,还经常在村里住,最后和村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调离西岗乡时,村民自发的到乡政府为他送行。现在虽然调离了江州县,来到沂水县任县委书记,但他和李窑村好多村民还保持着联系。
王伟江虽为沂水县一把手,可群众堵的是你县政府大门,光县长、副县长就十来个,难道一件群访事情都处理不好嘛。
他深知他们并不是处理不好,而是他们当官丢掉了初心,官威十足,官味迅速增长,而人味却迅速减少。他们自觉高人一等,认知上产生了偏差必将导致他们在言行中荒腔走板,与人民渐行渐远,自然而然也就脱离了人民群众。
2个多小时过去了,周里军一直在等着公安局局长吴亚东带人来把堵门的群众驱离或者抓走。可到现在吴亚东也没出现在现场,派来几个人只是远远地待在那只观望不行动。他知道吴亚东原先就跟他不是一路人,那时他的铁兄弟彭美义当公安局局长时,吴亚东几乎被边缘化了,副局长当中他排名老末。
如今,得益于王伟江的大力举荐,吴亚东成功登上了一把手的宝座。然而,他只愿意听从王伟江的命令,对于其他人则完全不屑一顾。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看透其中的门道——正所谓“改朝换代”,每一个新上任的领导都会带来自己的亲信和势力,形成新的格局。所以说,谁提拔上来的人自然就会效忠于谁,这便是官场永恒不变的法则。
吴亚东消极抵抗,作为县长的周里军心里一清二楚,可是他又毫无办法可施,除了坐在那生闷气抽闷烟其它什么法子也没有。
这时,周里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吴亚东打来的电话。
“周县长,我现在正在处理一起紧急案件,无法脱身。那边我实在抽不开身去处理了。”吴亚东语气冷淡地说道。
周里军心中暗骂,但嘴上还是客气地说:“好的,吴局,辛苦了。”
放下电话,周里军感到一阵无助。他意识到,靠吴亚东是不行了,必须想其他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
他站起身来,决定亲自去和群众沟通。他走向县政府大门,门卫试图阻止他,但他摆摆手示意让开。
周里军深吸一口气,面对群众,大声说道:“乡亲们,我是周里军,我代表县政府向大家道歉。我们会认真对待你们的诉求,请相信我们!”
坐在办公室里已经两个多小时的周里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他明白,仅仅依靠观望和等待并不能解决问题——正所谓“望山跑死马”、指望别人往往只是一种幻想罢了。与其把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还不如依靠自己去勇敢面对困难。
于是,周里军下定决心,鼓足勇气站起身来,硬着头皮走向县政府的大门。当他来到门口时,看到一群情绪激动的群众正围堵在那里,场面十分混乱紧张。
周里军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然后高声向群众喊道:“大家请听我说!”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坚定和自信,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同志们,我是县长周里军,刚才我在开个重要的会议,实在抽不开身,还请大家谅解,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说,只要我们县政府能解决的一定给予解决。”周里军为了尽快息事宁人,又使用上了他惯用的两面三刀技俩。
到现在为止,周里军还不知道这群人来堵门的目的是什么,想想他这样的办事效率有多么可笑。当然,这也难怪,他把处理这件事的希望都寄托在吴亚东身上,谁知吴亚东他用起来并不顺手。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事情该重视、什么事情可以轻视,什么时候该加温,什么时候该降温,周里军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事要是继续拖延下去,那些围堵大门的群众说不定就会被激怒,一旦他们的怒火被引爆,那场面恐怕就难以控制了!毕竟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很容易失去理智,而现场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如果有人带头闹事或者做出过激行为,局面瞬间就会变得混乱不堪。到时候,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事件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真到了那个地步,上头追查下来,他周里军绝对逃不了干系,肯定得负首要责任啊!
“你是县长,那我问你人民无小事,我们都来大门口2个多小时了,你到现在才出来见我们,你的态度我们能相信是真诚的嘛。”一个村民毫不留情的问周里军。
周里军听到对方的质问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暗自思忖着:“你凭什么如此对我说话?我可是堂堂官员,而你不过一介平民百姓罢了!自古以来便是官威赫赫、民不聊生,这官场之上自然是官字当头,话语权也掌握在官家手中;而老百姓则只能唯唯诺诺、俯首听命。要不是此时此刻身处大庭广众之中,顾忌自己的形象和声誉,否则看我如何狠狠地教训你一番!”想到此处,周里军强压下心头的怒焰,但眼神中仍闪烁着愤怒与不甘。
如今已经到了如此崭新的时代,但周里军的脑海深处却依然残存着封建社会时期那些士大夫们为官处世的陈旧理念。这些观念仿佛深深扎根于他的内心,与现代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格格不入。在这个充满变革与创新的时代背景下,周里军似乎未能摆脱旧思想的束缚,坚守着过去的一套行为准则和价值观念。
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涌不息,但脸上却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周里军强压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亲切的笑容,向众人问道:“那么,就请你们选出几位代表,到楼上的会议室里去详细商议一下你们所提出的要求吧。其他人员则留在外面稍作等待即可。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们,请尽快散开,不要再继续聚集在此处了。你们这样聚众围观,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的交通秩序了!”
围堵群众推举4人跟着周里军来到县政府小会议室,落坐后周里军不失威严地问道,“说吧,你们到底为什么而来?非要采取过激行为把县政府大门给堵了,你们私自来围堵县政府大门,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你们知道吗?”
“周县长,违不违法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人民政府为人民,我们现在遇到了难题,我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遭到了人为破坏,我们不来找人民政府你说找谁。”一个村民丝毫不惧怕周里军,反而成竹在胸地反问周里军。
“你们是哪个乡的,土地受到什么人破坏。”周里军警觉地问,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我们是洪桥镇的,镇里把那片最好的黑土地包给了外地一个老板,开始说承包留搞农产品开发的,可承包后他们并没有搞什么农产品开发,而是建个土杂肥生产厂,白天用咱们大田里的黑土作主要原料一个劲地生产,晚上又鬼鬼祟祟派车来把肥料运走,目前他们已把我们村的黑土挖走了一大片,黑土地可是老天爷对我们的馈赠,我们只有保护的义务,没有破坏的理由。否则我们对不起子孙,也无脸去见地下先人。”一村民侃侃而谈道,说得透彻,说得在理。
“你们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据我所知,承包你们村土地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人家什么手续都很齐全,他得到了政府各个职能部门审核认可,并为他们颁发了证件,既然人家是合法的,又得到我们政府职能部门的批准,你们说我还能下令再查封他们嘛,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你们说这样做有道理吗?当初建厂可是在合同里都明写着的,是得到你们村里认可的,白纸黑字,那可是一条一条清楚地写在那呢,你们要想讨个说法不应该来找县政府,而是应该去找你们村里和镇里,合同上盖的可是你们村里、镇里的公章,签字也是你们村里、镇里领导人签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几个村民都被周里军这一番话说得愣住了,他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周里军,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情。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存在错误。此刻的周里军在他们眼中变得陌生起来,他那充满得意的眼神仿佛又有几许讥讽和蔑视,他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随之也显露出来。
“看样子你们几位,平时在村子里都是能说会道,办起事来有章法的人,否则村民不会选你们几个来议事。在此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能拿出他们有违法不合规的地方,我立即下令有关职能部门查封土杂肥厂,希望你们把我这句话也稍给你们村所有村民。”
几个人默默地走出了县政府那间小小的会议室,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和无力,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沮丧神情,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战斗却最终落败而归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毫无生气。
他们低着头,目光游离不定,似乎不敢与他人对视,生怕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失望和无奈。原本应该充满活力和斗志的身体此刻也变得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精神支柱。几个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落寞和凄凉,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来到大门口,一起来的村民见他们几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没有谈出个好结果,失落之情感染了所有人,憨厚朴实的村民一直秉承着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的古训。摆事实讲道理,既然摆不过人家说不过人家,那就只有认命,谁叫你技不如人呢。
于是僵持3个多小时的人群终于离开散去,办公室主任盛赞周县长处理事情的精妙,几乎是逢人就讲逢人就夸,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拍周县长的马屁,好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
此事很快也传到王伟江那,王伟江了解详情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自诩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