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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觉地拼命往车窗上靠,周湛不停探前,身后无数道喇叭声此起彼伏。蓝∞∞
“后面有很多车。”我歪了头,冲口而出。
下巴突然被他强势扼住,他的**喷洒而来,一张脸上的血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他断断续续地说:“你结婚了。不要开口闭口都是陆寒深。”
阴鸷的眼神,真的像狼。
我着实惊了一把。
可但他粗暴的把首饰盒丢在一旁,没再强迫我带戒指。
车后,喇叭声越演越烈。周湛这才重新直起身子驾车冲出黄线。
呼吸无法顺畅,我怔怔望着前方路况,沉默不语。
离片场不远处的一家小餐厅,车子停下。周湛没看我:“是这里?”
“嗯。”我沉沉地应了声。
他没再说什么,自顾自下车,而我也很快紧跟其后进了餐厅。
要了碗酸辣粉,周湛要了碗最简单的阳春面。
他只吃了几口就将筷子放下。
我转头,发现他方才还苍白的脸这会转了红。
下意识的探上他的额头:“很烫,你发烧了。”
他侧脸一避:“死不了。”
“老板,结账。”我从兜里掏出皮夹。
周湛把我皮夹塞回去:“我没有让女人买单的习惯。你先吃饱再说。”
我一听,心中顿时一沉,望进他的眼睛,恍然想起在咖啡厅周雨说的那番话。
一个从没得到过爱的男人,处事风格特立独行,每一次出手都恨不得让人掐死他,可病了的他,终究还是个病人。
“我吃饱了。上次路过看客人挺多了,原来也不好吃。”我淡淡的说。
周湛审视了我一眼,随后掏出皮夹:“结账。”
很轻的声音。但余音在我耳边缠绕了一会。
出门后,周湛按动车门锁,我抢先走到驾驶位前:“最后一段路,车我开。”
拉开车门的时候,周湛却一把关上。
偏头看去,周湛的嘴唇苍白,声音也越发绵软:“你在关心病人。还是关心丈夫?”
不复以往的轻佻戏谑,因为病了,这句话毫无威力。
我甩开手,淡淡的说:“嗯,都不是。我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再开车,我的生命安全会遭到威胁。”
周湛像是早预料到我的回答,艰难地挑动嘴角,随后也没有阻拦。记役吉亡。
到片场的时候,他虚弱地连呼吸的频率都有点紊乱。我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早上那套,明显已经换过。
但我没有再问他什么,和他一同到了片场,继续那天没有拍完的戏。
周湛让阎导把我和他为数不多的几场戏都拍在了今天。
可大家都看出他病了,要求也被放低了很多。我也尽量配合,位数不多的机场戏,拍摄下来很顺利,收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开车送他回公寓,刚进门,他就差点倒下,我一把搀住他,他甩开我的手,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衣服都没脱,鞋子也没换就一头栽进了大床里。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手心再次探到他额头,简直烫手。
“周湛,你病得很严重。”我说。
他胡乱地挥挥手:“出去。”
我皱着眉头,转身出了卧室,问下人医药箱在哪,下人们一脸茫然地说:“没这种东西,周先生没有常备。很少吃药。”
很少吃药?那我可真是运气好,上回见他吃肠炎的药,这会又撞见他发烧。
“我出去买。”下人说。
我摇摇头:“发烧的原因很多,药不能乱吃,得先查出病因。他,今天中途是不是回来过?”
“对了,是回来过,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了。我还多嘴问了一句,他说好像是去河里游泳了。”
“河里游泳?”我狠狠愣了一下。
现在可是秋天,北京的秋天就更比别的地方要稍凉一些。这种天气去河里游泳,这是多么奇怪的癖好。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受凉发烧了,你去买药。买尼美舒丽和铺地蓝消炎片。如果药店没有,或者需要处方,你就告诉药店医师拿退高热的消炎药和退烧药。对了,还有物理降温的成人发热贴也买一些回来。”我在手心把药物的笔画写了一遍,下人点头就匆匆出门。
去厨房取来现成的热水,给他倒了一杯。走进卧室,杯子放下,我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病了的狼,看上去倒是顺眼很多。
周湛手长脚长,趴在床上,双脚还在床铺外面。
“今天不和你计较,在医生面前,病人不分好坏。”我轻轻说了句,弯腰帮他脱掉鞋子。
不曾想,他却感觉到了,突然翻身微微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后脑很快栽回了枕头:“出去。”
我并没理他,动作很快地解开他西装的纽扣,且将衬衣最顶端的扣子也解开,让他的呼吸更顺畅一些。
周湛半眯着眼看着我,手一伸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轻。他沉声说:“叶叶,出去。别管我。”
虚弱的气音,没了往日的气势,但依然低沉。
我扭动手腕,轻易地就从这股力量中抽离:“你是病人,我恰好是医生,病人听医生的话天经地义。躺着。”
周湛没再理会我,扬起一条手臂挡住自己的额头,我坐在床边,托起他的脖子喂他喝水。
他却将头一扭,又是一句你出去,只是比刚刚还要虚弱无力。
周身都烫人的温度令我无法在这种时候再和他计较什么,微微扼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喝。
这次,他倒也真是喝了,且都喝完了。
等药的时间,我坐在床边,凝视着这个病了的男人。
他有很长的睫毛,比大多数女人的还要长些。鼻子也很挺,泛白的嘴唇依然有好看的唇形。
不得不说,周湛一直都是个好看的男人,只可惜他的恶毒早把这张可以迷惑众生的表现给冲淡了。
等下人回来买来了药,我叫唤他,可他却烧糊涂了,再不应声。
我只能把药溶进水里,一勺子一勺子喂他喝。完成这一切后,我坐在床边,静静等一会。过了个把小时,烧终于退了,我转身想走,可手却又一次被他扯住。
身后传来低沉虚弱的声音:“我饿了。”
回头看他一眼,他睁着眼看我。
这才意识到连我中午没吃几口,因为回来的晚,晚饭我自己都没吃上。
我没说话,走出卧室。
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半,下人们都睡了,厨房里特意留的饭菜却都是荤腥,并不合适病人吃。
虽不太情愿,可我还是给他熬了清粥。
“醒醒。”我在床边叫唤。
周湛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我,嘴角微微悬浮出一丝笑意,虚弱地打趣道:“喂我。”
我想,他确实如周雨所说,是个生命力很强的男人。才退了烧,得寸进尺的逼人习惯这么快就冒了出来。
我说:“自己吃,我也饿着呢。”
周湛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身上的缎面被子半盖在小腹,他揉着太阳**,温吞地说:“我病了。你是医生,我是病人,医生照顾病人天经地义。”
我刹时哭笑不得,断然没想到他昏沉时我说的话现在却成了他呛我话的理由。
吃瘪的我,坐在床头,拿起粥碗,一勺一勺喂他。
他很配合。
亘长的沉默充斥满屋子,直到一碗粥被他吞得干干净净,他才扯过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说:“出去。”
我又累又困,吃完剩下的粥就去冲了杯咖啡提神。
一杯咖啡下肚,困意都被带走,人也精神了。
周湛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我有些诧异地看过去:“你怎么下来了?”
他说:“病好了。”
“你今天去游泳了?”我挑眉问。
周湛没说话,走进厨房,自己倒了杯热水出来,坐在我身边。
他放杯子的瞬间,一道低调的光线折进我眼睛里。
是他的婚戒。
我微垂下眸,装作没有看见。
周湛也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打开笔记本电脑,跳转到一个网页说:“世界地图,你给我一个位置。”
我皱了下眉头:“什么位置?”
“结婚难道不需要蜜月旅行?”他问得自然。
我一听,不由轻蔑地扯动唇角:“蜜月?你要和我蜜月?”
“不然和谁?”他不以为然地晃动鼠标,放大地图。
我忽然站起身:“周湛,你别忘记,你一步步引我走到今天。打击陆氏的时候,你很清楚你现在的太太在谁的床上。你却一本正经的和我说要和我蜜月?”
周湛握住鼠标的手停滞了。
他极缓地骗头,眯眼看着我,眼中毫无情绪。
良久,他说:“我不爱你,怎么会在乎你曾在谁的床上?”
他点重要害,我如梦初醒。
却在这时,张笑一通电话打了我手机上。
我接下电话,那头的张笑一脸震惊的说:“周制片有没有送你帕拉依巴碧玺。”
我一怔,慢半拍地反问:“怎么了?”
张笑的语调拉得更高:“快看娱乐频道八点半的重播。”
我一把拿过茶几上的电脑,关掉世界地图的页面,才刚刚输入电视直播频道的搜索文字,周湛就一把抓紧我的手,闷闷地说:“行了,别看了,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我心一沉,木纳点头。
他收起笔记本上了楼,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重新坐在我身边。
“你疯了吗?刚刚退烧怎么能喝酒?”在我眼里,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周湛并不理会我,很快唇边又悬挂起和以往一般逢场作戏的笑容。
两个大号的水晶杯都被倒上了深红的波图斯,光是一口都价值不菲的红酒在周湛的生活里却如同口香糖一样,是普通的必备品。
他拿起酒杯,轻碰另一只放在我面前的酒杯,意思很清楚,让我陪他喝下这杯酒。
迫切想要知道张笑所指关于帕拉依巴碧玺的故事是什么,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酒杯,一口闷光里头的红酒。
缠绕在舌尖的红酒香味很纯粹,到尾感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的苦,然后是源源不断的回甘。
周湛放下酒杯,一条手臂随意地圈在我身后的沙发背缘,温吞道:“婚戒,不是我买的。”
“啊?”我有些吃惊,微微张开了嘴。
周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89年晚期,一支由率领的宝石探勘团队,于巴西东北方之帕拉依巴省发现了一种具有鲜艳土耳其石蓝的碧玺。宝石的鲜艳蓝绿闪耀出电光石火般的霓光立刻引起了当时宝石界的轰动。”
“所以呢?”没来由的,我心口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