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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了调睡姿,特地选了个和他一样的姿势,一手垫在脑袋下面,另一手窝在被子里。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刻意屏住呼吸,令人意外的是他似乎也这么做了。
我想了想。轻声说:“嗯,我也睡不着。要吃瓜子吗?买来忘吃了。”
陆寒深淡淡地说:“给我剥壳。”
心里竟然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以至于一点都不意外。
“傲慢。”我坐起身去外面拿来了原封不动的那包瓜子重新钻进帐篷。
陆寒深已经盘腿坐起身,坐姿随意却很迷人。与生俱来的清冷直逼向我。在这样的夜里,望进他眼睛后背就更觉得凉意直冒。
拆开包装袋,我一颗颗认真剥壳,陆寒深在我身后随意哼着小曲。唱的恰是贝加尔湖畔。
清清冷冷的调子经常断断续续,帐篷,篝火,一个我,一个他。
从没想过我会在这样的夜晚重新解读这首歌。突然间眼中就泪光莹莹,瓜子壳最尖锐的一角,一下扎进指腹里。
“嘶”
陆寒深一把攥过我手指,低头看着我冒着才针头大的小血点,嘴巴刻薄地骂道:“剥个壳都会伤到,二十几年的饭是白吃了?”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骂我,而是在气自己。
悄悄把手从抽回,我默默低下头:“以后,周雨也会给你剥的。她一定能做的比我好。”.
没料到他却反问:“你会给周湛剥吗?”
我没回答,心里却想,这辈子都不会给别人剥瓜子壳了。
陆寒深淡泊的声音。带了点心里的疲惫。
他说:“你运气不如我,至少周雨全心全意爱我。周湛呢?真的就嫁他了吗?”
还是什么都没说,是不是周湛都已经不再重要,最爱的男人同样成了别人的丈夫,我嫁给谁都是一样了。或许有天还会爱上别人,但被陆寒深爱过,就会觉得别人没那么爱我。
我偏头:“别说这个了。我剥了一堆,快吃吧。”
陆寒深皱着眉宇,捻起一小撮丢进嘴里,嚼着嚼着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什么味道?”
我说:“话梅。”
他嗓音沉闷地说:“不知道厂商为什么要弄这样那样的添加剂,东西自然是原生态的最好吃。”
我喉咙微哽了下:“可能吃客会觉得原味太单调了。”
陆寒深冷哼:“吃多了杂七杂八的味道,怕是最后连清炒瓜子最初是什么味道都忘了。他们都有病吧?”
我被他认真辩驳的模样逗笑,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胸口:“嗯,全世界都有病,你是最正常的。老男人。再给我唱首歌呗,刚刚矫情的,现在给你机会表现。”
可能是被我这么一说,他的脸反而红了:“我又不是卖唱的。”
我坐过去,曲起膝盖挨着他:“嗯。可你刚不也唱了?再唱个怎么了?”
他扭过头:“就是刚刚唱过了,所以现在不想唱。喔,你最擅长的,韩版三只小熊,给我来一个。”
“嗯,好啊,那有什么。”我扫除手上的瓜子屑,清清嗓子,身子晃来晃去:“工赛马力噶,寒击败一扫,阿爸工,奥妈工,爱几工”
陆寒深伸手捂住唇,淡淡地笑出来:“傻子。”
短暂的沉默蔓延了一小会,陆寒深从裤兜里拿出个戒指盒,我轻怔。
盒子上印的是陆氏珠宝的字样,而且我不难猜到里面是什么。
呼吸突然难以顺畅,握着盒子的手也隐隐发抖,算不清到底用了多久的时间我才鼓足勇气把盒子打开。
毫不意外的,看见那天曾周湛套在我无名指上的那枚钻石戒指。
抬头看他,他目不斜视地说:“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要是真卖给别人我会觉得可惜,就当做普通的礼物收下,毕竟它是属于你的东西。”
陆寒深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冷清,完全没有一丝的起伏,可偏生如此才证明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把戒指套在我指尖,我低头一看,心里特别难受,纵然周湛给的戒指可能要比这一枚贵重很多,可陆寒深给的,才是我最想要的,别说这是一枚钻戒,哪怕是个易拉罐环扣,也能令人体会到幸福。
敞篷外面的篝火渐渐熄灭了,缓缓渗透的冷意让我的头开始有点昏昏沉沉。
即使盖着被子,还是瑟瑟发抖。
陆寒深的手臂伸过来,嗓音淡柔地说:“抱歉,我没想到山里的晚上会这么冷。天太黑了,现在要是下山会很危险,只能明早下山。”
帐篷里黑漆漆的,当他抱紧我,一股别样的禁忌感突然冲进头皮,脑袋更昏了。
身子缩了缩,没说话。明明知道抱着我的男人已婚了,却实在不像推开他。
他的怀抱是冰凉凉的,但我还是拼命往他怀子钻。钻着钻着,脸贴上了他胸口。
咚咚,咚咚,是强而有力的男性心跳,正在渐渐加快。
“还是很冷?”陆寒深一出口,话断断续续,特别闷沉。
他的呼吸落在我头顶,一次比一次炙热。
过了很久,我沉沉地应了声:“嗯。很冷。”
晚上山里的凉不像那种突然给人致命一击的凉,而是一点点的渗透,钻进身子的每一处,无处可躲,也避之不及。记记布弟。
陆寒深的手臂紧紧一收,把我彻底纳入他的怀抱中。
“现在呢?好些了吗?”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淡淡的男性麝香沾满了我的周身,甚至令人分不清到底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我的。
“好,好些了。”一说话太阳穴就炸裂般的疼,感觉每一条神经都在拉扯。
陆寒深的手臂忽然松了松,他坐起身,感觉到他在脱衣服,但又不是很确定。
“你在干嘛?”我很勉强地忍痛开了口。
陆寒深没说话,周围黑的让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就连轮廓也十分模糊。
没一会,他钻进被子,伸手解开我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别。”我一下就紧张了。低低柔柔地说,有气无力。
他并没理会我,很快就解完衬衣的所有纽扣,整个身子都贴住我,随后才低低地说:“这里没人会看见的,这样暖和些。”
他的手轻轻搓着我的肩,我蒙头流眼泪,他胸口被眼泪弄得又湿又粘。
陆寒深问:“哭什么?”
过了很久,我说:“没什么。”
“你撒谎。”他吻住我的额头,我轻轻抖了一下,勉强扬起下巴,他突然擒住我的唇,这样的夜里,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
“姓周的,有没有和我一样抱过你。就像现在这样。”他声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我微微摇摇头,可却忘记视线一片漆黑。
陆寒深似乎分不清我在点头还是摇头,过了几秒又问:“有,还是没有?只要回答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就行。”
我心想,他还是问了,他还是在乎这个的。
关于这点,值得庆幸周湛并没有用他的蛮力强行要了我。
我轻轻咽下口唾沫:“没有。”
陆寒深的声音越发地低沉和小心:“他和你做过吗?”
大脑差点炸开,不是因为头疼,而是他突然问出口的这句话。沉默是最后的清高,可当他问及
“还没有。”我回答的很轻。
话音刚落不久,他立刻用舌尖探入我口中。一股冰彻中缓缓升起的热度几乎弄得我神志不清。
推他,没太多力气,推不动。
躲他,不管我的脑袋怎么扭动,他都紧紧追逐着我。
如是苦苦挣扎在白炽灯上的飞蚊,明明觉得又烫又疼,却还是要拼命地贴着。
最后,竟不争气的妥协了。
当他终于停止吻我,我才断断续续地说:“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陆寒深缓沉地呼吸了下:“我们交配吧。”
我虚弱无力地喘着气:“我头疼,很难受。”
他蛊惑地说:“我是解药。很快,你会感觉不到头疼。”
我浑身都热着,黑暗中拼命想要看清楚他的脸,表情,眼神,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急促地呼吸着:“就算和你什么都不做,静静待着已经已经是种错,阿深,你不要错得太离谱了。”
陆寒深不但没有回答,竟还清清淡淡地反问:“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