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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紧手指,先前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傲慢如他,要是他知道周湛曾经拿陆氏的存亡要挟过我,他的尊严也会丧失的,会不会和周雨一样无法面对我?
陆寒深自嘲地勾起唇瓣:“比起我能接触到的名模。明星,白领你差得明明就那么多。你……”
他欲言又止。
“阿……深,对不起。”沉默了太久,一出口就又犯了他的忌。陆寒深说的很对,我的确不是最好的,但当他真的爱着我。我根本不用哪儿漂亮,那怕我是小矮子,小短腿,他会窝在心尖上念。
陆寒深重新点燃一根烟,站姿随意地靠在墙上,猛烈的抽上一口,他笑了:“佟叶,你没有对不起我。种什么因,报什么果。人还真是不能作一点恶。很可能在某一天曾经用过的手段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我看他一眼,伸手擦去唇边的湿润,低头一看血迹还在,只是变得浅淡了而已,可还是在我皮肤白皙的手上尤为清晰。
我哽咽了下,鼓足勇气说:“四年前的事,我早就……没有怪你了。这和因果扯不到一块的。”
越到后来,我的话越是轻。
陆寒深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走进卧室取走一瓶酒。
我一只脚在阳台上,另一只脚迈上台阶后没有再动。
“阿深,你不要喝酒了。你脸上还有伤。身上……”身上有没有我不知道。回到这里他就洗了澡换了衣服。
他和周湛在医院扭打。周湛的身手我见过,陆寒深就算有健身的习惯……很显然。并不是周湛的对手,要是保安当时晚来一会,后果我根本不敢去想。
陆寒深坐在沙发上,面容如同岩石般冷硬,他戏谑地勾唇:“不喝?最近,它就是我的催眠药。”
那又冷又淡的调子却令我心更痛了,偏偏就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寒深喝下一整杯地酒,又有点想要倒满的意思。
我再也抑制不住地冲过去,从他手里夺下了酒瓶:“我们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你空腹喝酒不太好。”
很烂的借口。
“你饿了?”他眯了眯眼,面渐渐温柔了起来。
我抿唇,没说话,已经有将近十个小时油盐没进,确实是饿了。
陆寒深:“只有泡面,吃不吃?”
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回应什么,长躯窜起。很快往门外走。过了二十多分钟,他在楼下喊我。
我一步步走下楼,看见偌大的桌上放着热气腾腾地铁锅,旁边还放置了两个空碗和两双筷子。
碗不是很新式,是中老年人偏爱的青花瓷图案。
陆寒深给我舀了碗面:“趁热吃。”
我坐在桌上,生硬地笑了笑说:“谢……谢谢。”
挑起一筷子面条,红肿的唇生疼,尤其是刚刚被他咬破的地方。
陆寒深打开客厅的电视,遥控器按了一圈后定住了。
知名主持拿着话筒激动地说:“今天早上一则新闻轰动了陆珊曾经的影迷。知名企业家之子周湛,疑似隐婚和牵扯一起命案。今早,她的现任妻子,也就是参演最近由阎导执手的电视剧演员大胆爆料,不但坐实了之前和片方高层的暧昧传闻,还晒出婚戒。下午,周湛当街施暴,据了解周湛的妹妹知名钻石切割师发生车祸,车祸具体原因还不得而知。要求彻查四年前陆珊自杀案的呼声越来越高,警方现决定对陆珊之死重新展开调查,本台将继续跟踪报道。”
陆寒深指了指新闻里的内容,偏头震惊地问我:“真的和周之铭说的一样,这些都是你做的?”围以帅划。
我一口面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差点噎住。
陆寒深很快去厨房给我端来一杯温水,我喝了几口重重舒出口气。
“嗯。是……是……”
话没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为什么要这么算计一个和你已经有婚姻关系的男人?和他结婚该不会是为了我?”
是试探又逃避的语气,灯光灼灼,我从他的黑眸间看见了闪烁和害怕。
“我……”怎么办?我该怎么搪塞过去?
陆寒深的脸逼近了一分,语调也陡然压低:“你最好马上告诉我答案。”
情急之下,我托口而出:“微博……其实……我……无心的。”
他忽然松开手,尾音轻挑:“无心?也就是说你只不过在自己的微博里和周湛秀你们现在有多恩爱?”
我立刻摇头,可撞进他要冻成冰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点点头,然后,又摇头。
他目光一转,死死盯着我的婚戒说:“婚戒带着很衬你的皮肤。高价宝石果然是被千篇一律的钻石更吸引你,对吗?”
方才已经破皮的嘴唇,这会又要被我咬破了:“阿深,不是这样的。我……”
“既然想否决我的判断,你就应该告诉我实情。”陆寒深的呼吸加重。
我紧张到手心冒汗,在心里酝酿了很多次,可总感觉怎么说都不对。
“阿深,我……”最终再没了声音。
陆寒深啪的一下扫去桌上的面碗,陶瓷碎片碎得像是仙女散花。
他指着我:“吃完,立刻滚回你的周家。”
他快步走到楼梯口,我心中一痛冲过去抱住他的腰:“你是在赶我走吗?”
当陆寒深一字一句清楚明白的亲手把我推向周湛,整颗心都碎了。那比在我身上剜上一千刀,一万刀都还要疼。
陆寒深一根根掰掉我的手指,脸颊微微一偏:“不然呢?你觉得我要收留一个已婚女人住下?你叫别人怎么想我?”
桌上的泡面,已渐渐没了热气。
我也不觉得饿了。
悄悄关上门,从公寓里出去。
站在楼下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二楼望了一眼,陆寒深清冷地站在窗口,我们还没有对视几秒,他转了身,窗帘被放了下来。
我没有去贡院六号,直接去了周雨缩在的医院,问护士病房在哪,护士支支吾吾不肯说。
护士自然会闭紧嘴巴,但又不愿意撒谎的样子,我更加相信了陆寒深说的,周雨的确还活着。
窗外的天很黑了,我又饿又困,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早就没有电了,想找个人说说话都不行。于是就在电梯前面的小长椅上静静坐了很久。
周围太安静了,明明不是刻意去想陆寒深,可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在一个人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回忆总是会一层层卷上来。
算不清究竟过了多久,困意无情地侵袭着我。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有个人抱起了我,半睁开眼睛,视线中是周湛的脸。
我一下惊醒,发现自己正稳稳当当地被他抱着。
“你……你怎么?放我下来。”我皱着眉头,语气不太好。
周湛没有理会我,抱着我走进电梯。
电梯降到底楼,他又径直抱着我上了车。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周湛一边帮我系安全带,心气全无的说着。
我十分诧异地盯着他,这种时候,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不是该掐死我才对吗?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周湛又沉沉地说:“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在算计什么。可就算警方真的彻查,我的答案还是和之前一样。”
我调了调坐姿,看向窗外说道:“你撒谎,那次吃饭我接到你的电话,你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周湛:“叶叶,我劝你最好停止接下来的计划,因为再查下去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莫名的心惊肉跳:“你在暗示什么?”
周湛偏头看我一眼:“既然不信,一会到家我就让你看清楚,等你看见那叠东西之后,我保证你会比现在的表情还要震惊。”
周湛很快就转开目光专心驾车,可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原本并不多远的路程却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在贡院六号停下。
车子熄火的时候,我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周湛替我解开安全带,说道:“下车。”
我跟着他匆匆上楼,进屋后,他支走了所有的闲杂人等,让我在客厅里等。
十分钟后,周湛脚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手里多了个牛皮纸袋。
啪的一下,袋子已经出现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身后传来周湛低沉的嗓音:“叶叶,你和陆寒深一直想要的真相就在里面。”
我咽了口唾沫,忽然间一阵心慌意乱。
“这里面……是什么?”我冷声问。
周湛的身子压低:“叶叶,我真心不希望会看到这份资料。因为它一旦面世,就回不了头了。”
“什么叫……回不了头?是不是我看见这份资料后,你要杀人灭口了是吗?”
周湛沉闷地笑了几声,绕过沙发在我身边坐下,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叶叶,有时候你看见的未必是真的,而真相却往往隐藏在阳光的背后。我几天前得到的这份东西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我听完似懂非懂地问他:“所以陆珊的死真的不是你做的?”
周湛严肃地与我对视:“不要着急问我什么。资料就在你面前,只要你打开这个纸袋,陆珊的真实死因就会跃然而出。但……你会疯的。”
我心跳得太快了,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酸得厉害。极缓的,我盯向茶几上那个橙黄的袋子,手,也缓慢地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