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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虑,不安,担心,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块,最终都化成了紧实的拥抱和一遍一遍呼唤他让他快点醒来的话。
屋子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密不透风。
我查看他的脉搏。渐渐趋于微弱。伸手触在他伤口上,血液流淌的虽然缓慢,但一直都在流。
“周湛,你真的不能睡,再不醒来真会死的。”说完,我发现自己的眼眶居然有点湿。
真的在担心他,发自内心的担心他吗?
他勉强的睁开眼,虚弱的说:“我还没死,别叫了。我只是……想睡会。”
“你,你得醒着。你得保持意识清醒。你之前不是让我考虑永远不再爱陆寒深吗?你别死,别死我就答应你。”
“不许反悔了。”周湛勉强地勾了勾唇,没有再说话,还是闭上了眼睛。
“周湛,周湛!你醒醒!”我拍打着他的脸。
灯,突然灭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外开始有了人声,虽然声音很远,但在寂静的夜里人的耳朵对声音和周围环境都是很敏感的。
“这……这里有人,在这!”我忍着自身的晕眩和不舒服,几乎用尽力气拼命地叫唤。
“那个屋。快快快。”
我听见了张笑的声音。
没多久,门被打开,张笑带着几个警察冲进屋子里。
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注视。
头一偏,周湛正盯着我。
“叶叶。明明是我受伤。”他低润地笑着,瞧着精神,又能打死老虎。
我一骨碌坐起,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指向是下午三点半。也就是说从昨晚得救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睡觉!
扭过头,有些茫然的盯着周湛:“我记得昨晚看见张笑,是幻觉吗?”
周湛抬手轻弹我脑门:“她说你和她约好了,晚上她搬来我们家住。找不到你就用软件锁定了下你的定位,她说看见位置是在那家影楼就立刻过来了。结果店员说我们的衣服没换,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说可能从影楼后门离开了。张笑担心你出事,让影楼的人必须找到你。值班工作人员态度不是很好,他们发生了争执,张笑一生气就报了警。警察赶到后组织了搜救。”
我吃痛,揉着脑袋问:“你的手?”
周湛的眸子忽然沉了沉,但唇边笑意不减:“手没事了。消完毒,缝合几针,吊完盐水。打了补血针身体就恢复了。医生说你身体没大问题,还在睡觉,我就抱你上车带回来了,没想到你竟能睡得那么死。”
“那张笑呢?”我问。
周湛往门边挑了一眼:“在客厅吃零食,看电视。她似乎是薯片迷,附近那间超市的薯片都在我们客厅里。”
我忍不住笑出来:“可不是吗?”
可突然间才发觉我们不但躺在一张床上,还挨得特别近,更别说这是他的卧室。
我掀开被子想下床,周湛一把搂住我,低润道:“叶叶,你逃什么?”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现在他还那么明目张胆地说着暧昧的话……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没好气地对待他。
但昨晚的谈话之后,他是个全新的人,又或者说是个更神秘的人。
逃。是下意识的行为。
“我去看张笑。”我说的生硬。
周湛很快松了手,我下床刚走到门边,脚步突然定住,回头看着他。
艹,衣服又被换了,胸口空荡荡的,完全真空般的存在。
我咬了咬牙。
他说:“你身上的衣服都是血。陆寒深下手真不轻,所幸没刺伤你。”土状岛弟。
一听,顿时就脾气全无。
“周,周湛。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吗?”我脚动了动,最终也没上前。
周湛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沉吟片刻道:“叶叶,我打过招呼了,没人会追究的。”
他在答非所问,但,的确回答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快去吧,张笑一个人会不自在。”周湛没再看我,拿起床头柜的杂志端详起来。
走到卧室,满满一茶几的薯片令我傻了眼。
张笑握在手里的半截薯片一下嗖得飞出去,冲过来就抱紧我:“吗的,要不是我家男人就特么就翘辫子了。这次可不单单是找工作这么简单了,他起码得送我套房,我特么是他救命恩人。”
我笑了笑:“成!我替他答应了。”
她眉开眼笑:“真的假的啊?”
“给你你也不要。”
“我要。”张笑说。
我笑着捏她?子:“你说的啊,那我一会就问他要去。”
她连连摆手:“别别别,介绍工作就成。”
我笑了,没多久她也傻笑。
“对了,他的手到底怎么伤的?医生说是利器刺的,你们好好地拍婚纱照,怎么会突然被利器刺了,还被关在废弃的小屋子里,这事儿不对劲啊。”
我身子一僵:“没,就是意外。”
张笑白我一眼:“别瞒我,瞧着你眼神就不对劲。谁把你们关起来的?”
我避开她审视又怀疑的眼光:“真没事。”
“该不会是陆寒深找人做的吧?”张笑脱口而出。
我愣了愣,更着急的否认,可张笑却说:“吗的,真是他。这种男人真可怕,你嫁人了他就找人行凶啊。”
突然间,不想再辩驳了。
张笑很了解我。
“是他,但又不是他。”我抿了下唇,随后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了张笑。
张笑目瞪口呆了好久:“陆寒深变成了神经病。不对不对,是他远来就有神经病,我了个去,你喜欢一个神经病喜欢了那么久?”
她随口一句话,让我的心忽然抽疼了几下。
昨晚的画面栩栩如生地卷上来,那把刀原本刺向的人,是我。
“行了,你自己也学医,拜托不要喊他神经病。他自己也不清楚的。”走到茶几前,我拿出笔记本:“我想研究一下这种病国外有没有什么好的治愈案例。”
张笑说:“这病治不好的,搞不好他除了人格变异还有‘解离自我消失症’。最要死的是这种病连检查都没办法看出异样,必须有长时间的观察期才能发觉他精神状态有问题。”
我盯着电脑:“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种病在特定时段内,不会出现几个人格争夺控制权的混乱。也就是说陆寒深自身可能有一段时间都回不来。”
张笑说:“那也不一定。听说这种病不同人格之间的变换过程通常是突然又戏剧化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u的一下变身了。”
我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你带身上吗?”
“带了。”她点头。
“我记得你有他电话。”
“有。”
我拿了她的快速找到了陆寒深的号码,电话一拨出去,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好,哪位?”
是他原本的声音没错,也是他清冷的调子没错,但他显然删除了张笑的电话,所以才会不知道是谁。
电话那头的男人咳嗽了几声。
“你病了?”我问。
“是你。”陆寒深的呼吸轻浅,在等待我说话的过程中,他的呼吸声一次次落进我耳朵里。
“阿,阿深,你昨天在哪?”我的声音不争气地颤动起来。
耳畔沉吟片刻,没多久就传来了他的答案。
“在家。有事吗?”极简的答案,可陌生到了骨头里。他的思念仿佛已经变了味道。
我的手滑下来,随后按掉了通话按钮。
周湛从楼上下来,他穿着挺括的西装,完全看不出手臂手过伤。
我立刻合上笔记本:“你怎么不多躺一会?”
“晚上我要召开记者发布会,陆珊的事是时候解释了。”周湛扣着自己的袖扣。
“你打算怎么澄清?”我不由上前了一步。
他并未回答,目光越过我看向墙壁上的挂钟:“下午三四点了,你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在家吃,还是去外面?”
“我在问你话。”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头也悄悄垂了下去。
片刻,头顶落下他的呼吸:“叶叶,我可以放过他,但晚上的记者会他未必会放过我。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慈善家。如果他非要步步紧逼……”
话音未落,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