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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饭都吃不上了吗?想着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想着转手卖给别人换几个钱。..”秦九说完,脸却憋红了。
他是个要面子的男人,混成这样肯定觉得丢人,更别说是在个女人面前。
要不是我和秦九认识很多年,按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和别人说这个。
我盯着他,微微叹了口气:“钱我有。我现在就给你去取。快把东西扔了。”
秦九把袋子往手上掂了掂,想了一会,随后咚的一下扔垃圾桶里。
我带着他出去,他给我指了路,我们在最近的银行取了钱,等再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犹豫了。
“小叶子,怎么了?”秦九问。
我犹豫了半天才冒出句:“秦九,你住这吧,我不能住。”
“为什么?”秦九双手叉腰,有点不悦地说:“小叶子,咱们从小到大可是一块长大的,就小娃娃的时候就一起睡过,怎么着,你还怕我对你禽兽了不成?这哪里可能啊?”
我鼓了下腮帮说:“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刷卡用的都是周湛的钱。我想他很快就会找到我。”
秦九点了根烟吸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容易。把房间退了,我拿你取的现金和你换个地方,他不就找不到了吗?只不过小叶子啊,你在这儿异国他乡的,你不能总让人找不到吧,虽然我不喜欢那家伙,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你这样也不对,找你的人心里最着急。
我暗自白他一眼:“你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
秦九笑了:“当然是你的。”
我瞪眼:“那还不快点?”
秦九叼着烟,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们去退房间,退完就走。”
完成手续之后。原以为会相安无事,可我们刚要走,秦九突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警察逮捕,连我也被弄进了局子里。原因就是秦九丢掉的那包东西。
秦九不会说德语,英文也不会,他除了比划就无能为力,可比划了半天,对方还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后来我用英文和逮捕我们的头交流,带头的人斜睨着我们,始终持着怀疑态度,秦九护照丢了。他们要暂时关押他,还说除非有德国公民为他保释秦九才可以离开。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周湛,可自己跑出来的我,实在还没想好要用什么身份面对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德国警局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周湛穿着黑色西装,里头是白色衬衫,他身躯笔直地向我走来,目光也一瞬不瞬地捕捉着我。
隔着好几米,我看见他在和警方的人看见周湛就和周湛握手,他们交涉了好一会,周湛还签署了很多东西,我和秦九才被放了出来。
出去后,我的肩头很快就是一沉,周湛的西装挂在我身上,他的手小心翼翼握住我的:“叶叶,不要再乱跑了,我很担心。”
他的黑眸闪动着深情的光芒,打从我第一天认识他开始,这种深情本就不该属于他,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手也不着痕迹地抽走,礼貌又疏离地说了句:“谢谢你把我和秦九弄出去。”
之后,再无后话,我也没有抬起头,就这么傻傻站在原地。
身侧的秦九这时候越过我走到了周湛身边。
秦九说:“姓周的,你听好了,虽然这次是你把我给弄出去。原则上我应该谢谢你,可是小叶子既然不想跟你走,你今儿个也别想强迫他。”
听到这话,我才突然看向周湛。
他的眸中刹时闪过一丝凌厉又很快就隐去:“秦先生,我们夫妻间有些误会,需要说清楚,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末了,周湛从兜里掏出名片递给秦九:“这是我的电话,要是不放心,随时可以打给我联系她。”
我浑身僵住,夫妻吗?
哪里还是什么夫妻?
准确来说我和周湛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就在刚刚,周湛出现在警局,一瞬不瞬盯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跳特别快。
胳膊这时候突然被秦九拽了过去,他大喇喇地问我:“小叶子,你跟不跟他走?要是你一点都不想,我今儿个就是拼命也不会让他带你走。”
我看着秦九,一时半会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叶叶,我想和你谈谈,给我这个时间,好吗?”周湛靠近了一步,我看见他的皮鞋和笔直修长的腿。
“好。”
德国一处高级酒店里,周湛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衫坐在沙发上,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叶叶,过来。”
我顿了顿身子,小步走过去,离沙发还有两步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间扯住了我的手腕,紧跟着我整个人都跌到了他大腿上。
他双臂紧紧圈住我,唇也很快贴到我耳畔:“叶叶,还在生气?”
我心里一紧,浑身也是一紧,他的气息一层层钻进我耳朵里,痒得我浑身发麻,却又不敢动弹。
“你,放开我。”半天,我才憋出了几个字。
周湛的唇轻轻吻住我的发,嗓音也更为低柔道:“不放。还有,你在气什么?是气我没有和你结婚吗?如果是这个,我会很高兴。”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我用力挣扎,气急败坏道:“少自以为是,我是在气我自己,把最想要的东西弄丢了,结果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牢笼,这个牢笼根本就不存在。”
“是么?那为什么你不跟陆寒深走?”周湛的手臂箍得特别紧,像是要把我和他融为一体才罢休,但是嗓音却依然平静。
“跟他走?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还可以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回到他身边吗?”
周湛唇边绽开一抹温吞地笑:“觉得不能的只有你自己,陆寒深依旧很爱你,在机场你跑出去,他的担心不比我少。唯一让你觉得回不去的,是你已经彻底依赖上了我,换句话说,你渐渐爱上我了,但却在和自己较劲,怎么都不愿意去承认,对吗?”
我肩膀轻轻一颤,无法摆脱他手臂的力量,但更准确来说,我无法摆脱的就如周湛所说吗?
周湛的唇缓缓亲吻我的侧脸,嗓音低柔道:“叶叶,我明知道有些人一开始并不属于我,可我不愿意放弃,因为错过了一定会很可惜。”
“周湛,拜托你现在不要说这些。我脑子很乱。”半天,我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猛烈敲击,我以为是陆寒深,周湛也抱怨了句:“一听这敲门声,八成是陆寒深,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周湛起身去开门,过了几秒,我看见一把枪抵在他的头上,而他颀长的身子一步步地往后退。
几个身材高大的德国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个带头的,一眼就喵向了我,而这张脸瞬间就让我心惊胆战,他是画像上的人,五官和警局犯罪心理专家所绘制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为首的男人是用中文说:“你就是湛哥的妻子对吗?真是个美丽的小姐。”
周湛被枪逼退到我身侧,他大手一扯,把我扯到他身后,不温不火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听见这句,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和之前的隐埋在心里的猜测一致,周湛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复杂就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杈一样深深隐藏在肉眼看不见的泥泞之中。围肠扑技。
为首的男人是个长相十分英俊的人,看年纪二十六七岁,身材挺拔,健硕,身上穿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这样的遇见,只是单纯在人群中擦肩而过,我想没有人会想到他可能是个职业的杀人机器。
男人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我脸上移开,随后转向了周湛:“湛哥,这里是德国,找到你好像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你开这间房间的时候登记了资料,很不巧,这家酒店前不久被陈老板收购了,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既然你们有事要和我谈,先把这个女人放了,她知道太多不是很妥当。
紧紧拽住我的那只手,有根手指在我掌心沉稳地书写着什么。是三个英文字母:ss。
我想周湛的意思是让我先出去,然后再找附近的警方求助。
可为首的男人却笑了笑:“湛哥,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湛哥你的女人,放她走,可能吗?”
我心一紧,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这不是普通的罪犯,而是杀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的一群人。
我内心很愤怒,一想到爸妈应该就是死在眼前这个家伙手里,我突然冲口而出:“我不会走的,我想你们也不会放我走。”
周湛紧握我的手力量加深了一分,他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但这股子突如其来的力量更像是在惩罚我,责怪我。
只是,就算我愿意走,这帮人也不会放我,更别说我这会一点都不想离开他身边,哪怕是这么危险的时候。
“美丽的小姐,你很聪明,难怪湛哥会为你神魂颠倒。”男人走近我,周湛又是将我一扯,可突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到了他手臂上,瞬间雪白的衬衫被鲜红的血液染红。
我瞪大眼睛,愣住,紧紧牵住我的那只大手依然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哪怕是在流血的时候。
“放了她,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周湛的声音很是沉稳,仿佛刚刚那一枪根本就没有打在他手臂上。
“周湛,你的手。”我的愤怒一下就攀临到了一个顶峰。虽然不清楚他们交涉的具体是什么事情,可我知道一定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为首的男人从腰间拿出把瑞士军刀:“既然开始考虑合作了,是好的一步。湛哥,我帮你把子弹挑出来。”
刀尖一下戳进了周湛的伤口,没有任何麻药措施,我打了下牙祭,仿佛周湛现在的疼痛让我感同身受。
“没有消毒,没有麻醉,你们就这么干?还当不当他是人看。”我上前了一步,死死盯着周湛不断冒血的手臂。
为首的男人浅勾薄唇:“湛哥,你的女人,好像很关心你。不过他好像太小看你了,别忘了,你身上这条疤,当时是怎么缝的,这点小伤对你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我脑子像被人狠狠轮了一棍子。周湛身上的疤?
他的疤我见过,光从伤口看就很想象到当时的深度和创面,如果也是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缝合那么他为什么不去医院?当时是因为不能去?还是单纯情况紧急,条件不允许?
周湛的眉心浅浅一皱,他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为首的男人手里的刀尖又加深了一分,他故意拖得缓慢,像是在玩弄着动物一般。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声道:“把刀子给我,我是医生。你们既然想找周湛合作,那他的身体如果出现问题对你们来说也没有好处。现在我和我丈夫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们手里还有枪,把一把小刀子交在一个女人手里,应该不至于让你们感觉到有威胁吧。”
周湛的黑眸轻轻缩动一下,目光中带点浅浅地不敢置信。
没错,我刚刚用了丈夫两个字。
我的心忽的一沉,为什么会这样。
正在晃神间,一把明晃晃地刀子折射出低调的光线闪进我眼里。
低头一看,为首的男人竟把刀子递给了我。
“好好给湛哥治。要是治不好,我就拿你去喂鱼。”
我冷笑了一声,接过刀子,把周湛扶到一边,划开了他染血的衬衫,一个枪眼很快出现在我视线里,除了他,我才发现刚刚钻进他手臂的刀子在离枪眼一寸的地方又钻了个孔。
我这才明白,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给他挖子弹,而是在戏弄他。
眼泪不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没一会就坠了下来,我缩缩鼻子:“你忍着点。”
周湛竟然还笑得出来,温吞道:“没事,我相信你的技术。”
我用火机把刀子烧了片刻,刀子钻进他的伤口里快速一旋,很快长长的弹头就掉了出来。
我解下领带给他扎紧:“没有针线,不能缝合,只能这样了,希望伤口别感染,不然很容易引起败血症。”
周湛说:“叶叶,我最硬的就是这条命了,你放心,我还没和你举行婚礼,我怎么敢死。”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他这份温情。
我看过去,为首的男人说:“湛哥真是好兴致,手臂都受伤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和湛嫂子谈情说爱,难怪陈老板非要找你,你的心理素质连我这个没心没情的人都自愧不如。”
周湛缓缓地看过去,唇边扬起极度好看的笑弧,一串低润的笑从喉咙里滚出来:“程靳,你突然闯进来的目的我已经清楚了。”顿下话,周湛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你们的警告我也收到了。现在我想休息,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从周湛嘴里听到了为首男人的名字,程靳,入室杀人案的第一嫌疑人。
程靳看了我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向了周湛:“也好,你好好休息,不过这个女人我先带走了。”
程靳抬手指着我。
周湛冷笑了下:“你在做梦吗?如果你想带走她,我们的合作也没必要再谈了。”
“n,湛哥,她是我的筹码。只要有她在,我不怕你不和我们合作。”
周湛的眉心深深一拧,随后道:“信不信由你,只要你今天带走她,你们休想让我帮你们。这是德国,你也说了,是你们的地盘,而我和她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的酒店里,这样你都不敢,亏你以前还自称自己是个胆大的人。”
程靳竟被周湛温吞的话给激怒了。
他举起枪,对着周湛说:“你再说一遍。”
周湛不着痕迹地将我的手背裹进掌心,温吞道:“再说十遍还是一样的话。”
程靳一步步走过来,枪口对准了周湛的额头,用力地抵了下去:“我叫你一声湛哥是给你面子,要不是你,我当年也不会死那么多兄弟。你这个警方安插的卧底,最终不也回不去了吗?黑不黑,白不白才最可怕。你一方面记住自己曾经的身份,另一方面,你一半的灵魂已经堕进了灰色地带永远都出不来,你需要找一个真正准确的位置,你天生就是该生活在地狱的。而我和陈老板只是帮你找到这个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位置。”
一股彻底的凉意从我脚底穿行而过。
这番话中我似乎读懂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周湛曾经不总是试图隐藏的过去和这些人有关,他会做侧写不是偶然,他总是给人感觉游走在黑白之间也不是偶然。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复杂的经历促使的。
周湛目不斜视地盯着程靳,像是个冷静的猎人一般。
程靳最终缓缓放下枪,咬牙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给我答复。不过我相信这个答复最后只会是一个答案。这几天我会让人给你送饭送药,这一片特别不安全,就算当街有枪杀案,也十分正常,为了你和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嘘,别出门。”
程靳大手一挥,随行而来的几个人就都跟在他身后离开。
我听见了房门上锁的声音,可即便这样,那几张脸不在,空气也似乎清新了很多。
“周湛,你脸色挺白的。”
“没事。我想喝茶,给我泡一杯。”他拍拍我的手。
我起身,立刻去泡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周湛趁热喝了一口,随后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我:“叶叶,吓到了吗?”
“周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找你,说的交易什么的又是什么?”其实这种时候不该问的,但我很怕要是现在不问,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周湛笑了笑:“叶叶,那次在酒吧你没听错。”
“什么?”我心跳越来越快。
周湛又喝了口茶:“其实程靳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经历有点复杂,很难和你一点点解释清楚。但在我回国的前两年,我参加了一次行动,这次行动只有鲜少几个高层知道。这一去就是两年,但两年后的我,虽然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可身边有一群人却让我割舍不下。在德国我有个特别好的兄弟,但他坏事做尽,最后我带警察赶来,他拒捕,最后当场被枪决了。我的任务结束了,但我后来从了商。我以为自己可以获得平静,但商场和战场没有太大的区别。老陈和我认识很久了,他能找上我,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险。”
“你的意思是”
周湛笑了笑:“叶叶,你很聪明,你想的没有错,老陈是本着不成功便成仁来的。试想一下,我的身份其实很讨巧,如果我答应了老陈,他能规避很多麻烦。”
“但万一你告密了,那他不就是死路一条吗?”我问。
周湛说:“关于这点,我也很难理解。我想他手里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我所不知道的底牌在手上,不然的话他不可能这么嚣张。只是他至今都没有亮出这张牌,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周湛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低沉,他眉心深深皱着,我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也许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会不会在老陈手上,毕竟我不过是一个女人,对周湛这样的人来说,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让一个男人轻易做出什么巨大的决定,可如果那张老陈还没亮出来的底牌是周湛的妈妈,那结果恐怕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时候,我挪近了些位置:“或许秦九可以帮我们。还有陆寒深。”
周湛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见他丝毫没有反应,急了:“我觉得你不应该自己一个人硬撑。”
周湛用那只仅存的好手将我搂紧:“叶叶,谁也帮不了我。”
入了夜,我拿起自己的电话偷偷拨通了陆寒深的号码。秦九没了手机,我暂时可以联系到的只有陆寒深一个人。
电话响了不到三秒,很快就通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凉薄的声音:“你在哪里?”凉薄中还带了点淡淡的愤怒。